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 《红楼之贪墨系统》作者:一一春眠 文案 农科院大学生甄千金穿越到红楼 老实巴交的人性情大变 一步步成了唯利是图,爱钱如命的奸商 人生座右铭:花我的钱就跟割我的肉一般。 甄千金内牛满面,这不是真我 【系统】敛财系统已经激活,进入贪财模式 甄千金:崩溃。我不要啊! 【系统】好的,请按还原按钮,立即回到阎王殿 甄千金(兴高采烈):我要完成什么任务,你说(咬牙切齿) 【系统】首先熟悉系统,本系统为晋江专门打造的敛财贪墨系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发财。 一个农家女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的左膀右臂 1.绕开宅斗 女主逗比,作者菌脑洞乱开 2.女主爱财,说白了只认钱不认人。 内容标签:红楼梦 系统 种田文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名英怜大名甄千金 ┃ 配角:红楼中男配们 ┃ 其它:   ☆、贪墨系统   甄千金撅着屁股,弓着身子,挽着袖子露出藕断似的胳膊,裤脚也挽的高高直到大腿。手里攥着萝卜樱子,嘴里叽叽咕咕的说道:“用力,用力,再用力。”   一个脆生生白嫩嫩的萝卜应声飞了出来,甄千金用力过猛,身子昂后趔趄几下才稳住,看着手中的大萝卜,咧着嘴笑道:“又是一两银子。”   将手里的萝卜往背篓里一扔,接着又将小手伸向另一个萝卜,嘴中自言自语道:“又是一两银子。”   话语刚落脑子中便显现出一个对话框来,上面一条蝇头小字道:哼,这是萝卜,你认为是人参啊。一两银子一个萝卜,别做梦了。   甄千金闻言也不理它,心中骂道:这个该死的系统自从我穿越来了一只跟着我,没完没了的指挥我。凭我甄千金魂穿古代,难道凭自己的力量不能成为百万富翁嘛。   脑中的对话框一变,上面清楚的写道:不能。   叔可忍婶不可忍,甄千金气的在心中哇哇大叫道:“你怎么违背游戏规格,阅读我的思想。你这样做完全不公平。”   系统:不是我想知道,是你的思想太浅薄。放在我眼前我不想看都难。   甄千金用力抠着手里的萝卜咬牙道:“什么时候,我的思想才能不浅薄呢?”   系统:唉,让我说多少遍才好呢?要看你完成任务的程度以及系统升级的力度。你现在激活了贪墨系统。说白了就是你越有钱,你就越高深。不过依照你的进度,我看这辈子都别想高深了。   甄千金并不在意贪墨系统的挖苦,因为在相伴的几年中,她已经习惯了这个该死的系统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听了半天将手里的萝卜精准的扔到背篓里说道:“系统大人,我很好奇一件事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难得甄千金谦虚一回,系统在沉默片刻便回复了一行小字道:哈哈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大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甄千金放下手里的萝卜樱子,使劲揉搓着手上的泥哂笑道:“小的一直有一个疑问,不讲不快。我一直不明系统大人是男是女?”   系统大人在片刻的停顿之后,略微严肃的道: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既然你提出来,少不得我得查阅典籍。   甄千金闻言,便坐在萝卜地里,翘着二郎腿,等了片刻。系统:找到了。我们系统世界并没有男女之分,性别不明显。   甄千金饶有兴趣的看着对话框中的一行字,品咂半天,才道:既然没有,也就是说可男可女喽?   系统沉默片刻回应道: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可男可女,不就是人妖娘炮。系统大人我素日觉着,叫您大人有失亲近,不若就叫娘炮大人吧。哈哈哈。”   系统良久没有回应,甄千金撇撇嘴,这么没有幽默感。站起是身来拍拍身上的泥,继续弯着腰拔萝卜。   突然一阵眩晕,脑中的对话框乱闪。   甄千金只记得自己穿越而来还是个四岁的小女娃娃,坐在人家的门槛上,街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自己手里还握着一串糖葫芦,只吃了头上的一个,嗓子眼儿中夹着一个山楂核。想来是小孩吃山楂一不小心呛到气管儿了,被自己来占了身子。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甄千金觉着自己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便放下心来坐在门槛上等家人来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顿饭的功夫还不见人来。   街上热闹,无聊之处,甄千金抻长脖子往往街上看。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粗布麻衣,贼眉鼠目的人早已经站在她的身旁,趁甄千金不妨,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小姑娘,你的家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街上有许多好玩儿的,我带你过去玩儿好不好?   一心扑在街上的甄千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忙转过身来看。见这人长得实在不好,还装出一副欺骗小朋友和蔼的样子,一看就是外婆家的大灰狼。她眼珠子转了两转,眨着纯真的眼睛道:“我的家人就在那里,让我在这了等着。”边说便想将自己的肩膀从大灰狼的魔抓下面抖出来,并一步步的往后退,退出这人的能力所及的范围。   这拐子专门干拐卖女孩子的营生,偏寻这样的时候,趁家人不备,偷人家孩子。又见甄千金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心想长大了定能买个好价钱,到嘴边的肥肉哪里还能让她跑了。用力捏着甄千金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甄千金见状心中也有了惧意,这小孩子身子板儿这样小,就是肾上腺素激增也大不过眼前的拐子。街上正是熙攘的时候,若是自己拼命叫喊,也并不能有十分的把握有人来救。情况危机之下,只得装出两份笑意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玩儿?我看街上的灯很好看。你领我去看看吧。”说着非常自觉的牵着拐子的手,便往前走。   拐子一来惧怕小女孩叫嚷,二来也担心时间久了小女孩的家人寻来,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听闻小女孩如此说哪里又不同意的。忙顺着小女孩往人群中去。心中打算,等她玩够了,便引到幽静出套上麻袋运回家伙中。   甄千金此时脸上装作镇静,心中十分惶恐。若要是被人贩子拐去,少不得要被卖到人家为奴为婢,这还是好的。若是卖到勾栏、妓院,那后果真是凄惨。想到这里,甄千金打了一个冷战。街上的人成群结队的往家返回,这会子没人有功夫计较她。   走到花灯前甄千金还是左顾右看,拐子见她模样也起了疑心,腾出手来就要抓她。甄千金见机,挣脱了拐子的手,往一顶花轿处撞去,转眼间就不见了。   轿夫只见一黑影冲来,忙收住了脚步。拐子见到嘴边肥肉不见了,哪里肯,忙上前拦住轿子,道:“各位大爷,刚才小女冲撞了,轿中的大爷,小的给你们赔不是,还望大爷不要见怪小女。”   轿外的管家,上前道:“知道这是谁的轿子吗?你也敢挡。”在前开路的手下小跑上前将拐子的话陈述一二。   管家捻胡□□道:“既是这样,我便问问我家的小姐。”躬身在轿门外问道:“小姐,可否受到惊扰。”   轿中的小姐慵懒的童音道:“什么事儿打搅我休息。”   管家便将拐子的话说了明白,轿中的小姐呵斥道:“你越发会当差了,好歹我也是大家小姐,难道要让个外人搜轿子吗?你再去看看他,长得贼眉鼠目,哪里会有女人看上他,多半是个拐子。要我说速速报官,才是正经。”   轿前的众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倒像,但这胆魄绝不像小姐平常温顺的性子。只是碍于街上不敢有任何异议,再回头答复拐子时,拐子早不见了人影。管家等人越发的惊疑不定,别真是个拐子。   轿中,甄千金捂着一个女孩的嘴,睁大眼睛死命的瞪着她,嘴中威胁道:“你要是出声我就把你弄死。所以你千万别出声。”   轿中的小女孩看样子也有六七岁,受了惊吓,眼中眼泪朦胧。甄千金一边施暴,一边暗骂自己没有人性,过了半天发觉小女孩并没有反抗的意思。甄千金一点点的松开手,尤怕她哭不敢一下全放开。   此时的甄千金只有四岁,在一个五六岁孩子的眼里实在没有杀伤力。小女孩打的嘴被松开后,只动上前握着甄千金的手,温柔的道:“你不用怕,我是不会叫的。”   甄千金闻言差点眼泪掉下来,真真是个小淑女。小声嘟囔道:“姐姐,外面有坏人要卖我,快救救我。”   那小女孩细细的一字平眉,鹅蛋脸盘,樱桃小嘴,模样难得一见的贞静,让人看之便觉温柔,此时她双眉微蹙,安慰道:“小妹妹,你别怕。我的家就在前面不远了。你且道我家去,自然没人敢卖你。”   甄千金欣喜之余自然是千恩万谢,无奈身子疲乏便在轿子中睡过去,等一觉醒来,翻身起来便在一家中,便寻屋中只见屋中布置高贵,在里屋那日轿上的小女孩儿正躺着睡觉。   甄千金刚要走进,便觉眼前一黑,脑中出现一个画面,满地满天的金银珠宝中间围着几个字‘贪墨系统’。下面一溜烟的小字,进入游戏,游戏升级,剩余钱币,精囊妙计,特殊技能。甄千金不得不在心里骂娘,穿越也就罢了还带上系统,系统也就罢了。贪墨这两个字她还是明白的,说白了就是贪财,想贪吃蛇一样的贪。这样的系统游戏就别玩儿了。   还没想完,脑中出现一对话框,上面的几行字让甄千金目瞪口呆:请您进入游戏系统。若是不进入游戏系统便要返回前世。提示:前世您磕到了脑子,回去只能做植物人。   甄千金翻着白眼一通万马奔腾而过,回去还是留下这是个问题。   甄千金咬牙按下了进入游戏。   画面一转任务来了:熟悉系统,您的第一个任务是集齐一两银子。   甄千金忙问道:“系统大人,现在是什么朝代?”   系统:现在不能开启万能图书的技能,请您升级之后再使用。   甄千金翻白眼儿道:“系统大人,目前您除了给我布置任务还能有别的技能吗?”   系统:没有。   甄千金:“我。。。。。。!”   “千金,你在自言自语的做什么?夫人正找我们呢?”那日救自己的小女孩如今已经亭亭玉立,越发的温柔可亲。   甄千金甩甩手上的泥,望着站在地头上的明月小姐,弯着腰问道:“夫人找我们什么事儿?我今日的萝卜还没拔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发财,收藏拿来。   跟着女主一起发财,所以要收藏~~   ☆、雁过拔毛   明月望着地里衣衫不雅的甄千金,无奈的瑶瑶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你先快些出来,到河边上洗洗,不然去晚了不好。”   甄千金嘴里不服气的说道:“你就是怕她。她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个续弦,还是你母亲的陪房丫鬟。”边说边拎着绣鞋到河边将身上的泥洗干净。   明月小姐站在她一旁,见她手脚利索的将自己收拾好,嘴巴竟是不饶人,继续碎念道:“她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夫人还是没有一儿半女的傍身,在这家里你是小姐主子,她是下人奴才。怕她呢。”   明月小姐,低着头笑道:“你这嘴就是不饶人。再怎样她也是夫人,少不得要尊重她。再者,我不愿让爹爹心烦。她也没有苛责过我。”   甄千金将洗好的萝卜连同背篓塞到明月小姐的怀里,恨铁不成钢道:“行,行,行。我的大小姐,等哪一天她走了狗屎运,肚子里蹦跶出一个小的来,我看你找谁哭去。”便说边将自己的衣衫抖擞一遍。摸摸胸前的几个铜子儿,默哀道:第一项任务几年都没做完。我一小丫头上哪儿去找一两银子啊。在这里一两银子够庄稼人花半月的。   完了拿过背篓拎在手里,拖着明月小姐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明月走的是小碎步,哪里能跟的上,只好一路小跑。   甄千金见她这样,少不得又得啰嗦:“小姐啊,平日里我让你跟我在墙根儿边上跑步。你偏说‘女孩儿宜静不宜动。’”将背篓换到另一只手中拎着,继续念叨:“你看看吧,走不了两步就气喘吁吁的,难道你们古代偏是娇滴滴,怯懦懦的才算美女。”   明月小姐想来好脾气,对这个自己从灯会上捡来的小丫鬟更是百依百顺,不论她说什么,就只听着从来不反驳。   甄千金也习惯了她这样子,有时候看不过,实在忍不住便说几句。又想起来夫人,便问:“对了,夫人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明月小姐瑶瑶头道:“不知道。”   甄千金撇着嘴道:“我猜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过两天就发发官威风罢。让人知道她是太太、夫人。”   此时,一墙之隔的外面一位锦衣公子在书童的陪伴下,绕着河边行走。   公子见河面宽广便,问身边的书童道:“四宝,你说同样是河,这里的就这样安静。隔一座山同源头的便没有奔腾呼啸,河水泛滥?”   名叫‘四宝’的小书童,听见自己家的爷问自己,便挠头道:“爷,这个小的不知道。只听说大河中都有河伯,不若咱们让他出来问问。”   锦衣公子闻言爽朗笑道:“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去问问河伯。”又指着远方的一排红砖的大庄园,道:“你看这些人家,傍河而建,这里的庄稼比别处也要长得好些。”   甄千金与明月刚从后门进去,便见厨房中的小丫头花儿捧着食盒匆匆往外走。迎面见了俩人,忙住下脚,笑道:“你又领着小姐去哪儿了。夫人正在屋中等人不去,生气呢。”   甄千金上前掀开食盒,伸进两个指头进去飞快的夹起一块肉,刚扔你嘴里,便听夫人的声音在屋中骂道:“官家的事儿往年都是分派下来,怎么今年就独独落到咱们头上了。那几个老不死的又躲出去了不成。”   骂完又想起明月来,一叠声的叫嚷道:“快去把小姐请来,如今这家还是我做主,让你们传个话,都半天不动弹。”接着屋中又是一阵摔打声。   花儿抿嘴向夫人屋中努努,领着食盒走了。甄千金拉拉明月的袖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夫人一向自持,这会怎么露出马脚来了。”   明月将惨遭毒手的袖子拽出来,道:“再也不是别的,怕是要花钱。”话一说完正了脸上的神色,挪着小碎步往夫人房中走去。   甄千金闻言眼睛眨啊眨的,心道:“小姐,也是个明白人。这个夫人不是一般的抠门。吝啬之极,不然自己也不能这么多年一点私房钱也没攒下。”   夫人正在屋中捶胸顿足的妈的欢畅,半旧的撒花帘子一动,她便住了嘴,在太师椅上坐端正。明月逶迤上前双腿为曲,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礼,嘴中道:“什么事儿值得夫人生这么大的气?”   甄千金默默的跟在身后,望着明月一身洁白的衣服,寻思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人人都道她性子温柔平和。在她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儿。就拿对夫人的称呼来说,当年明月的亲娘还没死的时候,上面坐的夫人已经是姨娘了。等她的母亲一死,过了一年便提了夫人,明月小姐自然要改口,将‘姨娘’改成‘母亲’。不成想一向温顺的明月,死不改口。老爷无奈之下只能由着她称呼‘夫人’,由此可见,明月的性子也是不一般。   夫人叹气道:“还不是你父亲,总在外包揽些营生。唉,只是咱们小门小户的怎么花的起这个钱呢。加上这几年外面乱哄哄的,不是打仗就是洪水,咱们那几个铺子年年赔钱不说,你父亲还这样大手大脚的,我看要把棺材本儿折进去了。”   明月早就见惯了夫人这幅小家子模样,“父亲又包揽了什么营生?左右不过要咱们多预备几顿饭罢了。夫人快别喊了,若是外人听见可不好了。”   夫人哭丧道:“月儿啊,不是母亲小气,这么大个家业一不小心支撑便拿不出下顿的米来。一家子上上下下都张着嘴等吃的。你父亲向来不知道管家,从来也不节俭。再说,你眼看就是大人了,你说说,唉,马上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凭着你是姑苏第一乡绅的闺女,面子总要过的去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大家闺秀的明月只好装作不知,低着头闭上了嘴。甄千金无奈的看看自家小姐。人都说打蛇七寸,一丁点都不假。这夫人早就拿捏住明月是小姐,面皮薄,竟拿些婚丧嫁娶的事儿揶揄她。大宅子里都不是省油的灯。   甄千金向右跨出一小步,弓着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看时候怕是不早了。老爷,该回来用饭了。”心中默念道:你还在这里说,待会老爷回来看你敢不敢在老爷面前嚣张。   夫人听闻‘老爷’二字,果然截住了话头,脖子一梗道:“早晚一天回来也没饭吃。”   话一说完,便听门外小丫头传道:“老爷回来了。”   夫人闻言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急忙忙的往门口迎去,口中笑道:“老爷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请了。”伸手一指,原来屋中的人都被她派去劳作了,讪讪一笑,换了个方向便指向甄千金。   甄千金忙扶着明月小姐也上前,拜见老爷。明月屈膝一拜,口中柔声道:“女儿见过爹爹,爹爹一日安好。”   不得不说曲老爷今天心情非常好,忙上前扶起明月来,朗声答道:“好,好,好。我家闺女越来越懂礼了。”又退后了一步,上下打量一遍,转过头对着曲夫人道:“吩咐让你给明月做的汉人罗衫可是好了?”   曲夫人虽有不满也不敢怠慢,忙出门打开帘子唤来自己带的丫鬟道:“快去将小姐新作的衣衫拿来。”   曲老爷闻言,摆摆手制止道:“不用给我看了,直接送到小姐的房中,今晚便穿上吧。”   曲夫人忙打帘子进来,“今天就穿?这衣服光是手工就废了三两银子呢。不若留着等眼下的中秋再穿吧。现在穿了委实有些可惜了。”   曲老爷拧眉看向曲夫人,“今天我让你多准备几个菜,你可收拾妥当了?”   曲夫人不敢再有他言,只唯唯诺诺的道:“听老爷的吩咐都收拾妥当了。只是不知什么贵客?在哪里宴客?”   曲老爷道:“与往年一样都是朝廷派下来治理水患的官员。”又见是明月两人还在屋中便挥挥手让俩人下去,末了看了甄千金一眼,又道:“你今晚不用当值了,好好在小姐的院子里看门。”甄千金巴不得呢,点头哈腰打的应了。   见离正房远了,甄千金便跑到明月面前,问道:“小姐,你说咱们要宴请什么样的客人,怎么小姐还要打扮?小姐不能见外客的,难道小姐的亲戚来了?”   明月低头走路,见她猴似的样子,思道:“刚才爹爹不是说要见朝廷中的官员吗?自然不用我见外客。或是怕衣服不合身吧。”   甄千金歪着脑袋嚷道:“也就是小姐这么心思单纯。要我说肯定不这么简单。”   明月果断的打断她道:“好了,别想这些了。现在还有点时间,罗衫我还是头一次穿,咱们去看看。”   甄千金心道:我的小姐,你老爹不会把你今天晚上卖了吧。朝廷官员,光临寒舍,又让自己女儿打扮见客。明明就是卖女求荣的节奏。   “罗衫有什么好看的,不若咱们吃了饭,斗会牌,好不好?”   话一说完,就在曲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竹寻来。明月见了忙问道:“姐姐,怎么不在前面伺候吃饭,倒到后面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向她学习   翠竹答道:“今日前面老爷挑了几个小厮伺候着,不用我们当差。我过来是奉了夫人的命,让千金到厨房里帮忙。”   甄千金翻翻白眼,雁过拔毛的曲夫人,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呆在院子里吃闲饭,忙扯着翠竹的袖子问道:“姐姐,今天老爷请了什么人,怎么与往年不太一样?”   翠竹见闻,左右看看,俱没有人,便悄悄的道:“听说门上的小厮说,是个年轻的公子。朝中的大官儿,治理黄河一带的水患颇有成效,沿途回京,到了我们这里。被老爷请了来。”甄千金听到这样的八卦便起劲,忙拽着她的衣袖不放手,问道:“朝中的大官儿,多大啊?年轻的公子多年轻?”   翠竹将自己得到衣服从她手里夺出来,用食指在她的额头上一点道:“这些我哪里知道,你想知道自己去看吧。夫人的话我传到了,这就回去了。你抓紧的。”   甄千金一见她要走便嚷道:“唉,我要是去了,谁来服侍小姐啊。”   翠竹头也不回的啐道:“别扯臊了。谁不知道你这大丫鬟不惯服侍人。还不快去,仔细她打你。”   甄千金在厨房的灶台上吃着饭,伸伸胳膊腿叫唤道:“可累死我了。”   厨房管事儿的王大娘笑道:“小蹄子,你来干了什么,吃了我好些鸡蛋不说还弄撒了一个菜。这会子还在那里喊累。我看是吃饱了撑的。仔细将饭收了,就没有别的事儿了。”   甄千金嘿嘿的笑了两声道:“你这个老妈子多吃了你一两口饭,你就心疼了。我前些日子跟你说的正经事儿。你给我办了没有?”   王大娘见她提起,便叹道:“要不是你小妮子,三番两次的求我。不然我再不去给你找。还真给你找了一个活儿计,就是不知道你干不干?”   甄千金喜得扔下手里的筷子道:“王大娘嘞,你是我的亲大娘,你说什么活儿。只要不是杀人越货我都干。”   王大娘闻言啐道:“你当你王大娘是什么人。你听好了,是这可会事儿。”刚要说话,只见前面慌慌张张的下来一个小厮,甄千金定眼一看,原来是跟管家的儿子显贵。甄千金见了便裂开嘴笑道:“你小子慌慌张张得的往后院里跑,看我不告诉夫人,扒了你的皮。”   显贵现在也没工夫跟甄千金耍嘴皮子了,向王大娘哭丧着脸道:“大娘,快再做几个菜才好呢。老爷生了气,只是碍于贵客在没有发火。只是给大家记着呢。”   王大娘闻言也是一惊,忙从杌子上站起来道:“哪里出了错?”忙将甄千金手里的筷子夺出来,在她碗中的菜尝一尝,放下便道:“不咸不淡。到底是怎么了?”   显贵道:“客人嫌饭菜太油腻。”   王大娘道:“唉,我说了太太偏不听。这可是照着夫人的单子下的菜,银子都花出去了。这会子嫌弃太油腻,也没有别的菜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显贵哭丧道:“这可怎么办。老爷还等这位爷吃高兴了,赏咱们小姐几个字呢。”   甄千金巴不得看曲夫人闹出笑话呢,将手里的猪蹄啃得正欢,双耳自动过滤,但显贵一提小姐。甄千金激动的将猪蹄往锅台上一扔,一双油腻腻的手上来攒住他的前襟,鼓着腮帮子问道:“赐小姐字?小姐到前厅了。”不等别人说话,便急得在地上团团乱走,“老爷,想来知书达理。怎么到了这里这么冒进。谁会珍惜送到嘴边的肉吗?不行我要到前面去看看。”   抬脚转身就走,刚跨出门开去,屋里的两人只听外面一声惨叫,忙出来看。借着月光见,甄千金与夫人齐齐倒在地上,心中惊慌忙上前去胡乱的扶。   曲夫人一边哀嚎一边站起身来,骂道:“是哪个作死的小娼妇,被狗吃了眼睛的。撞死我了。”待看清是甄千金,更是气不从一处来。这个婢子见有小姐撑腰时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竟把自己当小姐主子看待从来不做活计。平日里碍于小姐的面子,她实在不好发作。今日她冲撞过来,算是要栽倒她手里。   眼珠一转,正要吩咐她去做活赚钱,恰又在墙角瞥见了一个男子的衣角,这一惊非同小可,后院之中男子弗入,明月渐渐大了,若是名声坏了,卖不了好价钱。“什么人给我出来。”   显贵身子明显一哆嗦,见实在避无可避,只好蹭着墙根儿站到门口。曲夫人借着门口的灯光,看清是老爷的小厮显贵,便散了刚才的戾气,软下了几分,“不在前面伺候,怎么到这里来?这是你能到的地方?”   甄千金背着光立在黑影里,揉着撞疼的胸口,看着曲夫人发威风,心里咋摸: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夫人装模作样起来还挺有那么个意思的。   显贵明显被夫人的气势震慑住了,嗫嚅道:“前面的客人,客人不爱动筷,老爷怕是菜品太油,油腻。让加清淡爽朗的菜品。二门上没人我便过来了。”   曲夫人听‘加菜’二字,脚步明显不稳。尖着嗓子,拔高了几个音阶道:“加菜?加什么菜?银子都用完了。”说着便向厨房中去。   一如厨房映入眼帘的就是甄千金啃了一半的猪蹄子,又听说加菜,不禁怒火中烧,“好呀,王婆子你干的好事儿。主子嘴上还没占到油兴子呢,你就在这里吃开了。”   王大娘闻言不敢反驳,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来人,来人。给我拖下去,先打上二十棍子再说。我看他还敢不敢偷吃。叫林松家的来,撤了她厨房的执事,选了人再来。”色厉内荏,样子倒不像人家吃了一个猪蹄子,倒像是吃了她的蹄子。   这时候再不上去就不是人了,甄千金抢上一步,趴在地上道:“夫人明鉴。猪蹄子并不是王大娘吃的。”说完猛地抬起头,对着曲夫人道:“夫人我知道猪蹄子是谁吃的。与王大娘无关系。”   “是谁吃的你说。”   甄千金指着自己油光发亮的嘴巴,“是我吃的。只是小姐特地赏我的。还请夫人明鉴。”   曲夫人闻言哪里还有不怒火中烧的,指着她的头顶道:“少在把小姐太初来吓我。我是她的母亲,多少她得尊着我。再者,小姐怎么会让你来厨房吃个蹄子。可见你这贱/婢可恨,不但偷吃还撒谎。”   “夫人明鉴,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了。等小姐下来再问她吧。只是上面怕是等不了了。若是因为奴婢耽误了,奴婢死一万次也不足惜。”甄千金假意哀嚎道。磨蹭时间为妙,等到明月来了,曲夫人再发怒也不敢做出天来。   显贵在一旁急得也要哭出来,“夫人快着人上菜吧,。再晚了贵客都走了。老爷质问下来都担待不起。”   曲夫人眼珠子乱转,打量着地上的甄千金。半晌,拂开翠竹的手,指着趴在地上的甄千金道:“你来厨房的偷吃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素日我听闻你小姐常夸赞你做得一手好素菜。如今若是你让里面的爷满意了,这事儿我自然闭口不提。”   甄千金闻言,眼珠子滴溜乱转,身子又低了低,“奴婢惶恐,只是巧妇难为无米炊。这厨房连菜品都没有,做不出来样子。”不如趁着机会多要几两银子,一举多得完成任务。   曲夫人扶着翠竹速速转身,语重心长的道:“是不是我还得给你将饭做好摆在托盘里,找人给你送上去。”转而厉声呵斥道:“你记住若是差事儿办砸了,老爷怪罪下来,小姐也救不了你。”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你身上的几个铜板再不花大概要生锈了,不若得了机会花了吧。”   甄千金闻言瞪大眼睛道:“夫人,怎么知道?”说完便颓废的跪坐到地上。心中哀嚎:我的任务啊。   脑中对话框一闪:对金钱要有狗一样的嗅觉。曲夫人值得你学习。   甄千金只想骂/娘忽然想一事儿便问:“我这任务有没有时间限制?”   系统:有。就在今晚子时了。   “若是完不成会怎么样?”   系统:过鬼门关回到现代。   甄千金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嘴中喊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这还不早吗?你已经打破了所有系统玩家的极限。今晚是对你最后的包容。记住必须是你的劳动所得。不然,全不做数。   甄千金一把上前扯住显贵,“显贵,你说今晚上来的是朝中的大官儿,依你多年跟在老爷身旁的眼光看看,这人有没有钱?”   显贵被吓了一跳,低头想了想,“有钱。像这样的年轻公子多半是家中世袭来的。自然有钱。人都言。。。。。”   甄千金只管他有钱,不等他说完,便在砧板前站着对王大娘道:“大娘我只会配菜,切菜倒不拿手。手不得要借你宝刀一用。”   脑中的画面一闪:我现在只有豆腐、鸡蛋、萝卜、白菜。我要寻找这几样的素菜做法。   系统:这个简单。麻婆豆腐、小葱拌豆腐,、茶叶蛋,听说在你前世,只有土豪才能吃茶叶蛋。凉拌白菜,翡翠萝卜片。   甄千金:怎么都是些家常小菜,给我整点满汉全席上的素菜。   系统:他就是满汉全席上下来的,家常菜反倒是可口。   “什么?他是皇帝?不对,不对,听说是个年轻的。现在的皇帝早就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了。难道是试菜的阉人,有这个可能。”   系统:多说无益。我必定在允许的范围指导你完成任务。   甄千金豁出去了:好 。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菇凉们,收藏哈。最近天冷看着你们的收藏也有些心灰气冷。   收藏么   ☆、曲高和寡   这几个小菜都是年下穷了,庄户人拿来过年的下酒菜,说是下酒菜只是充数罢了。甄千金无比嫌弃的看了看桌上的糖醋萝卜丝,喊着显贵,“好了,上菜去吧。”   “就这个?”看来显贵也很嫌弃。   “就是这个素菜,素的已经不能再素了。”甄千金端上食盒放进他怀里,将他连推待拽的拉出去了。   又摸了摸胸前的铜子,才放心的点点头,给王大娘身上掸了掸灰,“连累大娘了。下次请你吃点好的。”   王大娘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端起锅台上的碗,一边往泔水缸里倒,一边说:“你个小赤佬,还敢笑,都是你惹出的祸。”   甄千金揉揉自己的额头,搂着王大娘的脖子,“大娘,大娘,你还生我气啊。快跟我说与我了什么伙计。今天我能不能去干,我手头有点紧。”   王大娘被她摇晃的眼晕,忙推下她,“你个小屁孩子,要钱干什么?莫非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想着攒嫁妆。”   “攒嫁妆嘛?暂时不着急,只是我现在缺钱用。”甄千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剩下这几个时辰不知道除非有奇迹。   王大娘解下围裙,她本是家生子,就在府中住着,不必出府,“你有什么用?”从怀里摸出几个铜子,“这是今天买菜剩下的,你拿去花花。街上要是有你喜欢的就去买。出了门往东就是咱们有名的吃食街了。譬如纽花糖,蜜饯果子,糖葫芦,在哪里都有。这些钱足够你吃了。”   甄千金望了望了王大娘圆圆的脸盘,在府中除了小姐,只有王大娘对自己好了,扯过王大娘的手摇晃着说,“大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有没有儿子,我给你做儿媳妇好吧。”   王大娘笑着剜剜她的头道:“又疯了不是。我昨天给儿子把屎的时候,你不是还嫌臭,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绕道走嘛。要做我的媳妇,你现在去给他换尿布吧。”   甄千金讪讪一笑,“大娘,别这么当真嘛。你的钱收起来,我在府中不缺钱。外面也没有老子娘问我要钱。大娘你还没说给我找的差事呢。好不好?”   王大娘望了她一眼,“好是好,不知道你干不干?活儿也轻松,先给你一半的银子,后面的事儿成了再给你另一半。”   甄千金被她说的心里怪痒痒的忙猴在一旁问道:“大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来我听听,没听过还有先给一半的工钱事儿。事先咱们说好了,我也不惯出力气干活儿。出大力气的我不干。”   王大娘啐了他一口道:“没的你嚣张。你听我说这事儿往好了看也是积善的好事儿。昨日我去外面碰见咱们这里的李媒婆了。见她愁眉苦脸的,便拉他坐在一起搓了会牌。原来是她收了一家的定钱,只是这家的公子眼光高,来来回回挑了几户人的姑娘还是看不中。她中发愁呢。”   甄千金笑着说:“大娘这是给我做媒呢。你不看看我十二三岁的就是说媒也得再过几年吧。再说,这样眼朝天的主儿,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   “别望自己脸上贴金了。那头逼得紧非要李媒婆领人去看,你可知道咱们河边的花家有一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只可惜是个哑的。又三番五次的说与李媒婆想要与这位公子。李媒婆不是怕他又看不中嘛。想出一个法子。找个相貌妥当的人去相看,看中了,聘礼一下,鞭炮一响,小夫妻便和和□□过日子了。”王大娘喜笑颜开。   甄千金瞪着眼,显然被王大娘奇怪的思维吓住了,“大娘,谁说结了婚日子就和美了?再说这花姑娘天生有疾,结了婚要是受人虐待,嫁出去了还有什么意思。损阴德不去,不去。”   “你这孩子,结了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谁还敢退订礼不成。再者,花家家大业大,咱们姑苏也找不出一个敢退亲的。这花姑娘自小不会说话,大了还嫁不出去。父母没有留着的。就是想留着哥嫂也不能同意了。早晚的得嫁出去,不然剪了头发当姑子去?我打听了这说亲的公子还不错,除了眼光高,人品学士都是好样的。不白嫁啊?”   甄千金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验看?”   “过年正月十五赏花灯的时候,就远远的看一眼。没别的了,可有二两银子。”王大娘夸张的伸出她两根肥胖的指头。   甄千金觑了她一眼,“明年啊,明年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快回了吧,我不去了。”说完泱泱的往外走。   刚走出去门槛,迎面显贵闯过了,差点把甄千金撞倒,等她站稳,有些气急,“怎么的,今天都和我有仇啊。撞死我了。”   显贵喜滋滋的陪着不是,“快到前面去吧。官老爷正在发赏钱呢。这会儿打架都在前面抢呢。”   听到钱,甄千金顿时来了精神,“赏钱没人来通知我。”一壁拉着显贵一壁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小子是不是顺了很多这会子才想起我来。”   显贵小跑跟着,“官老爷觉着素菜可心,这会子放赏了,问起来谁做的素菜,不就是你嘛。估计要多赏你些银子呢。你快去。”   甄千金喜道:“真的真是打盹来了个枕头,官老爷怎么称呼?”   说着俩人已经到了宴席处,甄千金整了整衣服,听里面显贵说:“做菜的厨子请来了。”   甄千金便弓着身子挪了进去,不敢抬头,感觉四面八方的眼风嗖嗖的刮来,“各位老爷吉祥,我是管今日素菜的厨子。”   上座的正是一位年轻公子身边站着一位小书童。小书童见他年轻便问,“素菜是你做的?”   “小的不敢邀功。是小的说着别人做的。”   公子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一双眼睛却在他们之间乱转,口中便带了笑:“你倒是老实,若说你做的,我们可要辨辨真伪了。这刀法很是精湛,少则要有十年的功夫,你这样小小的年纪,不可能有这样的俊的刀法。”   甄千金低头想了想,他说的原来是萝卜盘里的雕花,心中腹诽:不好意思还真是我做的。这个是我祖传绝技,上辈子我就会。嘴中依旧谦逊的道:“老爷火眼金睛,小的不敢乱说。”   正低着头想,只见脑中显出一行字:既富又贵。   甄千金小心的抬抬眼只觑见了上面人的锦靴,既富又贵与我也没有多大干系。   半晌上面的人又说,“你的做法我也很喜欢。要这样节俭才能细水长流。”   甄千金咂摸了一下,不知道这句话好坏,若是贪官,说是节俭那就坏了,咱们招待的不周到。若是清官,这话是大大的表扬。想不明白干脆闭上嘴不说。   “赏吧。”公子一声令下,小书童便下来将一块碎银子塞到她手里。   甄千金照着人家的样子掂量了一下,心道:不是这有多少。   话一说完,脑中礼花乱放。任务完成,系统升级。   甄千金吓了一跳,还傻傻呆呆的站在地上。显贵拐了她一下,回过神来忙谢了官老爷退出来。   将银子揣在衣服里,真是险啊。不然今晚自己就要翘辫子了。本来都放弃争取了。哈哈,运气好到没朋友。   一转生听见屋中曲老爷道:“我有小女初长成,还能弹得一手琴曲。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雅俗共赏。”   甄千金皱眉,卖女求荣吗?   系统:若是得了他的青睐也是好事儿一桩。   甄千金只好按耐住脾气躲在门口的阴暗处,静等着。明月早就在后面坐了一个时辰,听见外面觥筹加错,自己一个人暗暗心焦,爹爹的意思多少能明白一些,只是不十分懂。心中有些紧张。   一般女子在姑苏还未出嫁便名声在外,要么贤德要么贞静,再不就是精通琴棋书画。有了这样的好名声,以后自然不愁求亲的人踏不破门槛,从中择取良婿。大约今日自己就要崭露头角了。   望着前面的琴,自己已经弹了许多年,这次分外重要。只是越是这样想,心中也越是惴惴不安,时间不等人,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琴上。   甄千金躲在外面皱起了眉头,这琴音是极好的。只是徽音太高,怕是到了再高处不好处理。将腰间的竖笛抽出来,深吸一口气,附和而上,起初众人只被琴音吸引不细听之处难问笛音。上座的公子玩弄着手里的茶盖一顿,接着笛音高亢,琴音渐渐底下去,众人才一愣,怎么琴能发出笛音?   绕过最难的高音,甄千金便将与琴音纠缠在一起的笛音慢慢的抽离出来,众人听完久久没有声音,半日都击掌赞道:“好,曲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余音绕梁,琴音也是一绝。可与善琵琶的南国小姐并列姑苏南北二绝。。”   锦衣公子笑道陈赞,末了问道,“曲老爷可有两个女儿?”   曲老爷不懂音律,只是一愣道:“只有一女。”   甄千金早在附和琴音,对明月小姐多有试探。又见曲老爷与锦衣公子没有谄媚之意,已经明白了曲老爷的心思。在这里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将笛子揣在怀里往后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胭脂厨娘   月光朗朗,秋末冬初的晚上还是冷的。甄千金缩着脖子站在花园的桥墩上等着曲明月。一阵风吹来,直钻脖子,她伸手勒紧自己的圆领,嘴中嘟囔道:“冻死我了,怎么还不来?果然走的慢。”   谁说不是呢,大户人家的小姐是规规矩矩的四方步,谁像她呢,撩蹄子就跑,直叫人追不上。左等不来,又等不来,又站了一会儿她便想出来了促挟的法子,眼见外面黑影重重,不若自己躲到树下,等小姐来了,跳出去吓唬她。   偏偏是个实干派,找了一颗枝桠繁茂的树下矮着身子躲起来,果然不一会儿,隐约看见远处来了一个人。甄千金心中偷笑,真是天助我也。小姐自己一个人。   曲明月自小被嬷嬷拿着针教出来的。小碎步从不多挪一寸,而且现在天黑,丫头又不在身边,她并不敢走。端坐在里间等着小丫头去喊甄千金来。   四宝在黢黑的院子里左看右看,嘴中不满的嘟囔道:“这黑呼呼的往哪里找人呢?公子也是,什么菜没吃过呢。非要找这腰间别着笛子的素菜高手。”说完了,觉着这一名字有点别扭,想了想,“原来她的额上有点胭脂大大小的红点,就叫胭脂厨娘。”在嘴中来回咂摸两次,觉着是个好名字。用公子的话来说就是十分有雅趣。   前方是桥,夜里开始起雾了要格外小心,住了嘴,小心的看着路,心里想着大户人家的厨房就在里面。   甄千金只当他是曲明月,见他来了,迫不及待的拌着鬼脸挑出来,嘴中'啊啊'鬼叫鬼嚎的,惊得远处睡下的水鸭子都扑棱着飞了。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四宝这一惊十分了得,走着走着身前出现一个蓬头鬼,这件事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吓得狼哭鬼叫的跌倒在地上,扯着嗓子高喊,“有鬼。”   甄千金先前没看清,这会只听声音也只道不是曲明月,定眼一看,眼生的很,心中大罕,坏了唬错了人,这人不认得。腿先一步得到了指令,飞快的跑了。   迷阳将四宝派出来寻人,便有些后悔,初来乍到这些府中的规矩多着,一个生人到了后院怕是要惹来许多麻烦,可恨自己一时疏忽。起身推说自己不胜酒力就到院子来寻人。   普一到院子就见四宝抱头在地,哭爹喊娘,桥的那边一道身影早就跑的没有影儿了。   四宝一见公子来了,主心骨,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树后面道,“公子,树后面有鬼。”   迷阳眯眼看着远处的身影,“休得胡说,我让你出来寻人。你倒是看见鬼了。回去吧,这府中家眷甚多,咱们在后院中多有不方便。”   四宝口中答是,这里看着阴测测的,一刻钟也不想多待,“公子,咱们不找会吹笛子的厨娘了?我见她脸上有个红胭脂点儿,给她取了个名字不知道公子觉着雅不雅?嗯,就叫胭脂厨娘。”   “你倒是心大,今日受了惊吓。再不可到处乱跑。”四宝从小跟着自己,性子憨趣,自己说的话比圣旨还灵,若是不发话,少不得又要去找。   只是好奇而已,小小的府中也卧虎藏。回头看了一眼水上的桥,这一趟来是为筹款。黄河一带的水患,虽然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要想实施还是要大把的银子。   如今国库赤字,剩下的那些银子定是为前线的军队准备着。要想兴修水道除了当地官员的配合还得这些富绅。若是这趟差事做不好回去定是没脸的。   这些商人果然工于算计,明日这家的小姐定会名扬姑苏。相比之下,自己要的这点钱不多。听着倒是没辱没了耳朵,只是不合自己的意思,笛音尚有调/教之处。   转念一想,出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家中几位兄弟如何了。各有滔天的本事,奈何要生在一处。三国志中说,‘既生瑜,何生亮?’大抵上就是说这种遗憾。   公子专心致志想自己的事情,四宝知道从不打扰。公子是做大事儿的人,不敢叨扰,唯有时时小心的伺候着。现在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刚才摔了一跤的屁股上还是生疼,想想公子说世间无鬼神。那刚才吓自己只有人了。   想明白了,四宝有些咬牙切齿,胸中狠狠的道:“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便让我捉住,抓住了非给你扒层皮。”   这会儿早躲在曲明月房中的甄千金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话一说完,曲明月就扶着小丫头的手回来了。甄千金抓了一把糖果子塞到小丫头的手里,笑嘻嘻的说道:“小姐刚才可是圆满了。”   曲明月脸上一红,笑的和善,“千金,多亏了你。不然,我真是要给爹爹丢好大的脸,可是吓死我了。”   她望着曲明月的脸,这张脸真是好看,偏是你性子如火,到了她跟前也没了脾气,不得不让人啧啧称奇,“小姐打算怎么谢我?”说着便诉起苦来,“小姐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在厨房闯了大祸。差点被夫人打死。”   “夫人知道我一向看重你,不会难为你。”曲明月皱皱眉头,“说说你干了什么?”   甄千金蹭到小姐面前,讪讪道:“我在厨房吃了一个猪蹄,夫人来正好拿住了。我说是小姐赏的。夫人说要打死我,还是王大娘救下了我。我差点因为一个猪蹄丧了命,小姐。”说着呜咽咽的拽起曲明月的袖子擦泪。   “不许胡说。今日我在里面都听见了。你还做了好菜,得了赏赐。这会子又说夫人厉害,要是厉害能让你去做菜。”   她一听小姐不信,这还了得,想想对夫人彻底恼了,“小姐,你不知道啊。你这个便宜娘真是黑啊。我这里攒了几个铜子,小姐是知道的。”说着用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让夫人瞧见了。若不是我天生的机灵。今日答应花这些钱做菜。这会儿小姐是见不到我了。”   曲明月知道她的话有几句是不能信的,只是自己也从不拿她当做奴婢,无奈的摇头笑道:“明日我就放你一天出去玩儿怎么样?听说街上来了好多货郎。再给你几个钱,你看中什么就买什么?”   甄千金听说从衣裳间露出脸来,一脸憧憬的问道,“几个钱啊?”   曲明月见她见钱眼开的样子,用力戳了戳她的额头,“不是这月还有一吊钱在柜子里,你拿去都花了。平日你勤俭下来的银子,不都在里面吗?你想花就拿去。”   “真的?”甄千金连眼睛都是铜子儿了,顿时又卸下气来,“小姐的钱我不花。小姐赏我的,才是我的。明日我上街,小姐想要点什么?”   “多买些你上次拿回来的小玩意。我好送人,上次一拿出来就被她们抢了。”   “省得省得。夫人要是再找我,小姐额还要给我多遮掩些。”   曲明月学了她的样子,“省得,省得。”又道,“你的笛子也不好,材质过于普通,减弱你的神韵,不若出去看看再买个好的。”   甄千金拿出来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算了,这个很好。再说就咱俩没事儿的时候合合,又不指望这个赚钱。换了好的干什么,哪天掉了不是又得肉疼。”   “你还敢说,上回给你的你拿去当了钱。不到一天的功夫让夫人知道了。钱也给你收了去,我也落了个御下不严的罪名。”曲明月一壁卸妆一壁道。   “小姐啊,你别提这件事儿。夫人是不是在我们这里放了内奸。前后脚的事儿,差点儿气死我。乐器嘛,这东西我不爱好。”说着又将笛子别到腰间。   曲明月也不再劝她,她是个怪人。自小来了,便吹一手的好笛子。自己琴多半还有她的功劳,她善弹琴,就想要好琴,这样才相得益彰。推己及人,也给千金弄来一根好笛子,不到半天就让她拿去给当了,钱还让夫人半路劫走了。从此再也不敢给她好东西了,多半她有看上的就留在箱子里,等日后兴许有用。   甄千金知道了肯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有人还给自己留了好多古董。   街上的集市不是一般的热闹,货郎推着各式各样的好东西,让你挑选。甄千金喜欢钱,只看不买,就是最好的证明。唯一舍得花钱的就是嘴巴有点馋。她一手举着糖葫芦,一边咯嘣咯嘣的咬着上面的糖,将糖吃完了,再吃山楂,再将山楂核一颗颗的使劲吐出来,吐得老远,越远越高兴。这会子大家也不讲求追求保护环境,环境很好不用保护。   摸摸衣服,只花了几个,干脆中午也不回去了在外面吃。府中的饭菜真是差的要命,夫人总是掐着腰站在锅台边上看,多一个油花都不行。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瘪的胸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吃点肉,才能避免一马平川的事情发生。   一品居吃不起,翠香楼还是行的。   四宝跟着迷阳在路上,“公子昨日我们吃过一品居了。咱们今天去翠香楼怎么样?听说里面的菜品又便宜又好好吃。”他摸着身上那点银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姑娘不学好   ☆、得人承诺   迷阳点头说好,四宝摸着胸口的钱袋,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从京中带来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爷又有自己的原发,从不动从富商那里收上来的一分一厘钱。   他是舍不得自己的爷吃小饭馆,沿路在有名的馆子只见流连,银子花的比流水还快。这也怨不得四宝不会理财,府中有总管,他就是个小心跟前伺候的。这会子出来,为了厉行节俭,只带了他一个,上手的银子,流水的钱,能花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进了饭馆,四宝便问,“小二,有没有单间,咱们要间靠窗的。”   跑堂的在馆中日子久了,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看人毒辣着呢。一看这俩人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点头哈腰的道:“爷,真是不巧。咱们这里的雅间都没了。就是在外面也没有桌面了。不然,给您拼桌?”问也是白问,这些富贵人都有些富贵病,吃饭不喜让人看,在外面桌面上就跌份儿了,更别说是拼桌了。   四宝果然将眉头一皱,不是最好的他已经够心疼自家的爷了,在外面拼桌,你讲都不要讲,好吧。“算了,公子咱们还是去别处吃吧。这里人多,公子喜欢清静。”   迷阳在饭馆里已经看了一圈,指着临窗的桌子,“我们就去跟那位姑娘一桌。”   小二听说,这位倒是不一样,少不得细细一看,“好嘞,爷,我领你过去。”   甄千金花着别人的钱,吃着盐焗的鸭子更加有滋有味。来了人多的地方,她才发现系统升级成了另一个模样。抬头一看,大家头上都挂着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字,   姓名:。。。   家财:。。。   她喜得一边拿着鸭腿啃着,一边观察外间的人,前面邻桌一个胖子,心中笑道:“再加上个小毡帽,不就是财主家的傻儿子嘛。看看他叫什么?朱贵,噗,这名字真是绝了。有钱。”   又看了几个心中不太乐意了,“系统大人,系统大人,您别睡了。你的系统有漏洞。”   系统:愚蠢的人类,我的系统绝对没有漏洞。   甄千金翻了翻白眼,“你这上面家财情况,除了有钱就是没钱。我有一个问题请教系统大人,世界上的人除了有钱就是没钱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系统理直气壮:愚蠢的人类,除了有钱还有非常有钱,还有身无分文。   甄千金将嘴中的骨头吐出去:“呸啊,这没有什么道理,你这就是系统的漏洞。”   系统道:这是对你的考验。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你想知道更多的,必须进一步升级。   小二领着迷阳主仆俩人来到桌前,弓着腰还没说话,迎面一块鸭骨头射过来,慌忙一躲,堪堪从来面上擦过。这小二十分敬业,含着笑问道:“姑娘,你这座位有人吗?”   甄千金也是和善的人,忙站起身来,笑着道:“小二哥,你来的十分不巧。暗器,没伤着你吧?”   小二也是十分凑趣的人,笑道:“承蒙姑娘,手下留情。不若小的,再也躲不过去,要命丧当场。”说的众人都笑了,又道:“小的还想承小姐的情。这里有两位客人,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与您公用一张桌子。”   甄千金早就看见了,跟着的俩人,忙口应承,“好的好的。这没什么问题。请坐请坐。”   见俩人头上的小便签,心中叽咕道:“又是两个有钱的。我看看我看看。主子有钱,奴才没钱。”胸中又默默的想到:“这真是废话,废话。目测一下就知道的道理。”   四宝见了她倒是十分高兴,这样脸上有标记的人,是不能做坏事儿的,一眼让人记住了。她眉间的胭脂点十分的抢眼,“胭脂厨娘!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甄千金瞪着眼看了他半天,然后肯定的说,“我不认识你。小哥儿你认错人了。”   四宝有些着急,同样瞪着眼就要嚷嚷。迷阳坐在甄千金的对面,“四宝,坐下。”四宝看了迷阳一眼有些着急。这就是爷昨日要找的人,现在就在眼前,怎么还不让自己出声了。   甄千金又埋头于自己的鸭子,脑中叮咚一响,新任务:问你对面人要一个承诺。完成此任务魅力指数加5.   恍惚间,甄千金抬起头来,瞄了瞄瞄眼前的人,样子不错。迷阳,名字倒是挺好听,不缺钱。杂么杂么嘴中的肉味,这任务不好办。   迷阳端坐在她前面,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只是不动,四宝可是按捺不住,凑上前笑道:“姑娘,腰上别的笛子可否给我们一看。我家公子也十分喜爱乐器。”   瞌睡来了个枕头,她没有不同意的,连忙揩揩手上的油,从腰间将笛子抽出来递上去,“不是什么宝贝,不过是我无聊时候的玩物。”   四宝献宝似的拿给迷阳看,他倒是真接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的打量一番。真如她说的一样非常一般,不是什么宝物。看了一遍递给她,“看来姑娘十分钟爱此物。看它模样怕是时常拿出来吹奏。”   “这个倒是没有十分喜欢,只是偶然得了这个东西,放在身上时间久了,不碍事,就放着了。”甄千金如实说,现在不用做活。这个放在腰间无事儿的时候拿出来吹奏两首,觉着是十分文雅的事儿。   迷阳不可知否的点点头,不再说话,甄千金眨眨眼,这是搭话的好时候,“公子,也爱乐器,也爱声乐?”   四宝不等迷阳发话,先骄傲起来,“那是自然了。公子收集的乐器,有两大屋子那么多。有咱们常见的琴、琵琶、萧,还有你这笛子。就是那些不常见的乐器还有呢。有箜篌,还有。我就记不得了。”   “哦,有些。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天下乐器,原本同宗,演奏手法倒是了了。”甄千金放下手中的肉,她在那世被逼着学钢琴,整整学了十五年。连隔壁帅哥老师的笛子课也学的十分出色。这会儿说这话,是她的经验之谈。   迷阳听她说完,抬起头来,“姑娘,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有一见乐器给你试试。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赏脸。”   “我姓甄,我倒是可以一试,在这上面我没有什么心得。”   “甄姑娘你请。”迷阳单手拿出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圆鼓鼓的蛋形的东西,“沿途上农户人家送我的,只是我试探甚久并不得其法,姑娘看看。”   甄千金接过来一看,心里乐了。“这是古埙,土陶烧制成的,吹奏时声音颇悠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卡住了,对不起   ☆、便宜爹娘   然后将拇指方在背面,四指放在前面,照样子比划了一下。“就这个样子,用力吹气便可以了。埙的种类颇多,其实还有最简单的一种手埙。”说着将埙放在桌上,双手交叠握上,将拇指处留了一个窝,放上嘴又比划了两下。   四宝好动,见了状也做了甄千金的样子,捂在嘴上鼓着腮帮子用力吹,只是不管用,半天气馁道:“胭脂姑娘,这个不凑效。也没听见个响儿。”   甄千金觑了一眼他,要是那么容易学的,还是乐器嘛,充其量就是个哨子。当然这话就是想想,自己有任务在身,还得小心的赔笑着,“这个你得多加练习,掌握气流的才能响。”   四宝眨眨眼,“胭脂姑娘,吹个咱们听听。日后练习,也有参照。”   只说不练就是混蛋,嘴上说的都是假把式,甄千金将手握住在嘴上试了两下,果然呜呜咽咽的响起来了,只是声音没什么曲线美。   迷阳看看桌子发话了,“四宝,去催催饭菜,咱们还有要紧事儿去干。”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也饿了。”   “呵呵,要是公子不介意,就先吃点这个盐焗鸭子充充饥。”   迷阳看了看甄千金眼前的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鸭子,笑的文温如玉,“甄姑娘,向来十分善于此道,不知我有没有福分听姑娘吹奏一曲?”   “这个嘛。”人家有事儿相求,正好自己也有事相求,一件换一件,一边想一边在拿眼睛在他周身打量一番。“这个。。。呵呵呵,这里人生噪杂实在不是弹琴奏乐的对方。”   “胭脂姑娘,这话我不同意。我听人说大音希声,不知道真假。在这里正好整好让小的开开眼。我也不白出来这一趟,回去我也好跟家里人吹嘘吹嘘。别让他们整天笑我,出来也不长见识。”回来的四宝忙道。   甄千金听说,面上只是笑,胸中转了几圈,有个跟班儿这样能说会道,主子倒是省心很多。迷阳倒是住了嘴,o笑眯眯的看着她,倒有几分你不吹奏我看死你的意思。   “这个倒是也可以试试。”甄千金拿起埙在嘴边试了几下,悠悠扬扬的吹奏起来。   埙音特点哀哀不绝。她选的是名曲《苏武牧羊》。当年这位将军被困在冰天雪地之中,思念故乡不得回,也够悲催的。其实这里还有她的一个小心眼儿,天下富贵不离,这人富是极富,贵自不可言。天下有识之士,没有不爱国的。这首曲子,苏武的爱国之情,不折不屈的气节,自称君子之人没有不折服的。   一曲终了,不但这桌就连外间吃饭的,都停箸不食,侧着耳朵倾听。   四宝更是入迷,站在一旁拿袖子擦眼泪,一边道:“胭脂姑娘,这是吹奏的什么曲子。听得我只想掉眼泪止。你看都止不住。”   相由心生,吹奏曲子也要有心境。甄千金也受了影响,虽不至于哭,只是胸中闷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望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打量了半天,“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得回去了。咱们就在此别过吧。”   听了这首曲子,迷阳胸中的翻江倒海,涌起了多大的波浪。天下是他家的,再也没有谁比他,更加爱着这片天下。见她要走,忙收敛了心神道:“甄姑娘,略等一等。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借姑娘时间,讲与在下听。”   任务没完成她怎么能走,甄千金不过是提醒他们一下,曲子听完了也该打赏了吧,转身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曲子中可是有个故事。”就着手边的水喝了一口,“是个年轻将领领兵出征,兵败被拿,誓死不投降,被流放到极寒地方放羊一生。只是他这一生也不忘故土。”   迷阳听完以后,叹道,“果然,是好曲儿。好个将军。甄姑娘,这首曲子价值千金。四宝,看赏。”   甄千金过了很久一想起四宝当时的脸色还是笑的肚子疼,竟跟调色盘似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爷,看着赏些别的东西吧。咱们。”没钱这俩字他是说不出口,还守着外人,不是打主子脸嘛。   甄千金人精似的,佯装不见,直愣愣的等着四宝往外拿钱。迷阳还沉浸在曲子中,并没看见四宝脸上的神色,半天不见他动弹“怎么?”   甄千金见迷阳发话,忙道:“不用,不用。不若这样,我要公子一个愿望,倘若我有需要公子帮忙的地方,便去求公子。曲子本来就是雅趣,加上了金钱倒是有了铜臭味道。”   还不等主子发话,四宝先喜道:“这样甚好,又雅又有趣。公子觉着呢?”   迷阳抬眼打量甄千金,显然不明她的举动。   甄千金知道这种人十分多疑,越发笑的人畜无害解释道:“我小女子,自然不会开出让出格的愿望。若是超出了公子的能力范围,公子可以不接受。”   四宝心肺从来没有这样熨帖的时候,一劲儿的点头。家中姊妹很多,她们的要求不过是新衣服,新首饰,这些公子在府中都是能给起的。“公子。”   “好我就许你一个愿望。”   甄千金脑中礼炮齐鸣。   【系统】恭喜任务完成,魅力值5.   甄千金屁颠屁颠的谢道:“咱们后会有期。再见,再见。”   一溜儿烟儿跑了,跑到半道儿上,感觉手里沉甸甸的,低头一看,“啥时候将这个拿在手里了。”想想自己吹了一曲,什么也没得着,这会儿得了这个也算是报酬了。   【系统】你能不能不这么丢人,贪墨将的是权谋。你这个充其量就是顺手牵羊,上不了台面。   一听这个甄千金在心里炸开了锅,“权谋?还好意思说权谋。我表演了半天,连个铜子都没看见。我看系统要重装。要不是系统升级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要了一个狗屁承诺有什么用。都是空话。日后还不定能不能见面。还是拿在手里的东西实实在在。比如,你看这个埙。质地可不是一般的好。”   【系统】冷哼一声,“鼠目寸光。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早晚还会遇见,你,气死我了不理你了。”   甄千金可不管,放在自己腰里的才是钱,吃到嘴中的是肉。将玩意放好,大摇大摆的走了。   楼上临窗的迷阳,看了眼她远去的背影。四宝到底年纪小藏不出话,“公子,她将咱们的东西顺走了。”   迷阳无害的笑道:“这个东西留着也是无用,不如给她拿去玩玩儿。”四宝还要说些,只是见公子没有谈兴,自己讪讪的闭上嘴。可是,上次四姑娘要了很久也没得着,这会儿平白的给了一个外人,要是被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在家发怒。   甄千金再一次后悔惹恼了了系统以及还有那句话这辈子指不定能不能见面。现在她望着炕上浑身冻得发紫的迷阳,很有想感叹命运的路途曲折。   这三个月不见,她的人生发生了喜剧化的变化。多年未见的便宜爹娘打上门来。不对,是哭上门来。   甄千金这才知道自己的怎么就被扔在街头了。按照便宜爹娘的话就是家中的小厮抱着到街上看街灯。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一夜小厮未回。老两口知道不好,漫山遍野的找,了无音讯,俩人险些哭死。   孩子尚未找到,一旁的葫芦庙中又炸供引起了火灾,烧了整整一条街道。甄夫人没法,搬回娘家,一壁打听着。那天原来葫芦寺中的小僧到处化斋,前来报信说,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姑娘,极像当年的英怜。甄千金摸着自己额上胭脂点大的痣,他们能认出来,大概就是靠它了。   她没有半点犹豫立时认下了爹娘,现在她明白过来自己是传到那里去了。这个故事明明就是红楼梦中的甄英莲,想想甄英莲的下场,她打了好几哆嗦。哭丧着道:“爹啊,娘啊。你们怎么才来找我。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三人抱头痛哭一场,原来甄千金被曲明月藏在家中半年,父母半点风声不知。不然当初甄家找女儿那么大的动静,谁人不知。本来她是跑来的,也不存在卖身契的问题。一路下来非常顺畅,就是这样甄千金从一介丫鬟摇身一变成了家中独苗,嫡亲小姐。只是甄千金望着家中泥土堆砌的墙,叹了气,“甄家不是挺富裕的嘛。就这几年成了这幅样子。”   便宜爹娘一脸愧疚,“唉,这几年家中一落再落,这几间房子还是你祖父给的。孩子是爹娘没用。”   甄千金听到他们说外公,心中蜚然,就连女儿的财产也骗的外公。这会儿好了,正好见面练练手,忙拉着双亲的手道:“爹娘,你们就放心吧。你们不中用不是还有我嘛。咱们还是先去拜访一下外公。”   她娘忙站起来,拍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裳道:“这才是,我一见你高兴地连正经事儿也忘了。”说着便拉着她往外走。   这会儿爹发话了,“咱们这样空着手去。岳丈大人,又要生气。锅后还有十个鸡蛋不若咱们拿去吧。”   甄千金知道她爹是个老实人,如今也是年过半百的老头了,还要受岳丈大人的脸色,心中有了计较,“爹,外公哪里会差咱们这点东西。往日不高兴,怕是嫌咱们不常去看他。走吧,那几个鸡蛋留着给你们吃。” 作者有话要说:  加快进度   ☆、虎落平阳   甄老爹闻言点头道:“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就剩下这几个鸡蛋了。留下给你做点好的吃也不错。”   甄千金牵着爹爹,扶着母亲,昨日是曲家雇的车马将自己从来的。这会儿跟着父母出来才看明白。这是一城外的小村,户户都入她家一般,土方草屋。再往里走了一顿饭的时候才见青瓦大屋一排排的站在路边。   到了一座大宅子前上面挂了四方天牌匾‘封家’。甄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给甄老爷弹了弹身上的灰,这才上面千敲打门栓,半天才有脚步声来,“谁在外面?”   甄夫人清清嗓子,才道:“是我。来见父亲。”   屋中的人也不开门,隔着门往外看,见外面站了三人,分别上姑娘,姑爷还有一个小丫头,才忙吞吞的回道:“姑娘咱们且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老爷这会儿也该起了。”   管家转身进门,三人在外面就听一个尖俏的声音道:“是谁啊?”   “是姑爷。”   屋中的尖悄声音,声音一转尖酸起来,“哟,那些时候请不请不来,这会儿天天来踩门槛。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家养了会下金蛋的母鸡呢。老爷子呢?老爷子都把家盗给外人了,我和孩子还怎么活儿呢。”说着便嘤嘤的哭起来。   三人在门外将话听得真真的,甄老爷是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还在,实在听不下去,跺脚道:“我说将鸡蛋带上吧。这会儿让人说些闲话。”说完便唉声叹气起来。   甄夫人不好说什么,一味的忍气吞声。她本想着,父亲看在女儿份上带些东西回去。让女儿跟着自己也别太亏了。谁知道还没进门就要受父亲小妾一顿排遣。   甄千金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管家模样的汉子立在堂屋前面,背着手,向左走了十步,向右走了十步,来回重复了三次,方向门口走来,喊道:“老爷睡着呢。姑娘姑爷明日再来吧。我就不开门了。”   甄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尴尬、生气、愧疚,用力在门上拍了两下骂道:“开门。哪里有来了锁在门外的道理。你们这些。”到底是老实人被逼到这份上了,也没说出一句难听的话来。   甄老爷更是老实人,就只站在门前捶胸顿足。甄千金早知道她这姥爷是个奇葩,只是没想到奇葩的这么出类拔垂。怕将二老气坏了,忙拉着甄夫人道:“他不开门就不开门。咱们只当出来散散心。”一手挎着一个,指着前面的山头道:“爹娘前面是什么山?看着离咱们挺近的。山上黄澄澄的是什么东西。”   二老固然生气也是没法子,最难受的莫过甄老爷。早些年有钱的时候,岳丈大人上府中,那次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临走了没有一次是空手的。这些年投奔他来了,却受尽了白眼。叹一声,好在女儿寻回来了,不然晚年凄凉自不用说,“前面山离咱们挺近的,不约走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叫作峄山。就在山脚下是管道,早些时候有个驿站。它就跟着叫峄山。山上不知道是些什么。山地下还有一条河,叫作伊河。也是跟着驿站叫的。”   甄千金记得进村就是要绕过这座山,于是问道:“咱们要是到城里去,还要绕过这座山吧。堵在这里真是碍事儿。”   甄夫人道:“可不是。堵在这里要多走出好几里路呢。”   “爹娘,咱们这里可有田地。”这才是甄千金想问的重点,房子破就破吧,关键是得有良田,不然三人对头等着饿死吧。   俩人一听她问,脸上具有赫然之色,“就在河边有田地几亩。只是我俩人都不会生产种植,荒废着呢。”   早就知道,俩人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又上了年纪,更不会下地做活儿了,“爹娘领我去看看。这会儿天气好,咱们出来就当散步晒太阳了。”顿了顿,实在没憋住问道:“田地可是祖父帮忙置办的?”   甄老爷嗐声道:“我与你娘糟了难也多亏了岳丈,这地就是他老人家置办的。不若,我和你娘指望在什么地方呢。也找不回你来。”   得,这老实爹让人卖了还在给人家数钱呢。“只是咱们以后还是少上人家家门吧。咱们这样的穷亲戚,人家也不待见。娘啊,祖父夹杂小老婆中间也难做。咱们以后别去了。”   甄夫人唉了一声,“我也知道。我早就没了娘。这爹越老越在家中做不了主了。原来还指望他,现在看看谁也指望不上了。”说着便用袖子擦眼泪。   她这一席话,说的甄千金的心一抽一抽的,便宜爹娘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沦落到今天,不知道受了多少气,流了多少眼泪。“娘,原来没找到我,现在找到我了就不一样了。你们指望不上别人,还指望不上我吗?告诉你们吧,我这些年攒了一些银子,咱们看看做点小本买卖也比这样强。”   甄夫人闻言,止住了眼泪,拉着甄老爷道:“咱们是哪辈子修的福气,得了这么一个好孩子。孩子。孩子,你得钱我们不能用。家里也坏了,眼见你就打了,还得留着做嫁妆。”   甄老爷左右看看,悄声道:“别出声,让人听去。你悄悄的留好就是了。别让人知道了。活了这大半辈子,爹爹是看明白了。谁也别相信=,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甄千金心里打定了主意,一时怕俩人担心,只是满口答应。“爹娘,你们放心。我都收好了。就是老鼠来了也找不到。”   脑中叮咚一响,这个甄千金已经很熟悉了。   【系统】恭喜你,用了人生的真谛,对父母报喜不报忧。系统对你的孝心非常的感动。前面有意外的惊喜等着你,勇士前进吧。   甄千金两眼冒光:“什么惊喜?在哪里?提前跟我说说,不然再给错过了怎么办?”   【系统】前进吧,勇士,光明就在前方。   甄千金真想骂它“去死吧。”还是忍住了,万一一不高兴将惊喜收回去可不是好玩儿的。   “爹娘咱们快到前面去看看。前面还有河水。我好些年没见过大河了。”甄千金恨不得撩开蹄子往前跑。   远远地甄千金就听见前面的有水声知道不远了。近了,在田埂上,甄老爷指着前面的一片田地,对甄千金说:“那就是咱们的地了。年下荒芜的只长草了。”甄千金顺着甄老爷的指的方向看去,满地的杂草,还有几朵不知名的紫花在风中摇曳。甄千金本是农学院的,对中医十分敬仰,闲暇中没少在图书馆中翻看书籍。一看到风中飘舞的紫花,她心里有点哆嗦。这点哆嗦很是喜悦,一点点的扩张开来。她扔下二老就往地中跑,蹲在地上细细的看,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仰天长笑,“果然天不亡我。”   她这作为将二老吓了一跳,还当自己的闺女一时受不了家中艰难疯了。甄老爷忙下来问道,“英怜,你怎么了?笑什么?”英怜是她的小名。   甄千金摘下一朵花来,放在甄老爷手中,一脸的期待问:“爹爹,你看看这是什么?我知道爹爹是读书人,对医术也有研究。爹爹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甄老爷拿在手中自习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来,纳罕的道:“一般杂草。看样子倒是有些像兰花。”   甄千金将花拿在手里,掰开他看,又道:“爹爹,你看。《本草纲目》有言:此可主治刀剑创伤。这是白芨。爹爹现在兵荒马乱的,你知道市面上最缺什么吗?就是治疗刀剑的药。它有止血消肿生肌的功效。爹爹再看看咱们这一片,咱们发财了。”   甄夫人在田埂上,听得高兴,直问,“老爷是真的吗?可见老天并不亡咱们。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仰头对天,满脸的激动。   “娘、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去。咱们再看看周围有没有。”一看甄千金激动地差点晕过去,简直就是将钱扔在路上没人认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白芨。“爹,看来这里的人并不认识这是草药。咱们瞧瞧的挖了。然后拿到城里去卖吧。我记得咱们家还设有个丫鬟,怎么不见了?”   甄夫人忙道:“还在,还在,让我隔壁村里找去做针线了。几日下来还能给几串银子。”   “娘这就让她回来,咱们趁一大早出来挖了这些回去。要是别人问起来就说咱们家没了粮食挖来过冬。”   二老点头答应,等到娇杏回来,四人趁大早先从别人地里开始挖。这片地拎着大河,到了夏季汛期长长淹没,没人在这里种庄稼,地处也偏僻,一天下来都不见人。四人穿上粗布麻衣,带上一天的干粮与水,从早一直挖到月亮高悬。甄千金累的歪在地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又侧头看着装进袋子里的草药,心中一阵窃喜。   四人到第二日天亮才将白芨运回家,整整是一天一夜,甄千金回家关上门,道“爹娘,咱们现在什么也别管,睡一觉起来。你们在家煮药,我出去看看租一辆车来。”   四人又苦又累的,倒头睡到晚上鸡鸣、甄千金看便宜爹娘实在辛苦,不忍心,便与娇杏俩人,将药放进大铁锅中开水煮,直到没有白心,才作罢。找了一块地,晾起来。   天还蒙蒙亮,甄千金便揣上一把放在怀里,拉着接来的小毛驴望外走。天大亮时候方到城里。进了城,甄千金不着急去药店,只在药店的门口蹲着看。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进去,甄千金侧耳听。   “药家,我家公子伤了手,这会让流血厉害。来点金疮药。”   “你要的金贵,这会儿哪里有金疮药。外面都打仗,金疮药早就被买光了。这会儿这里没有了,你去别处看看吧。”   只听小厮道:“上哪儿看,大大小小的药店都看了。这是最后一家了,城中半点金疮药也没有了。”   越是没有就越好,甄千金在外面听的高兴,又见一人进门,还是求金疮药。要知道金疮药就是白芨磨成粉末。也就说自己有大把的金疮药。   药家见买卖做不成,少不得在店中发脾气,嚷嚷道:“兵荒马乱的争点钱都不容易。听说南边连连捷报,军队版师回京了。这药要一日千金了。”   甄千金觉着是时候了,从药店门前的石阶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正要往店中去,刚一转身就听身后一阵粗鲁的吆喝,“哪个不长眼的挡路,闪开闪开。九殿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啦~~   ☆、生财有道   甄千金顿时觉着自己也是个娇滴滴的萌妹子,就这样被人家一把推得老远,末了还强撑了几步,最后踉跄一步,还是一屁股蹲在地上,摔了个的大马趴。她一翻白眼真的很想骂娘。但是看看对方的气势还是忍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瞧人没看见,用手按着地正要站起来。往地上一看,一地的草药根子,摸摸胸前。原是带来的几块草药摔出去了。这可是她发财的宝贝,慢吞吞、一块块的小心拾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又放在胸前,这才想着从地上爬起来。   忽然觉着头顶有点怪异,原来熙熙攘攘的街,现在静悄悄地。甄千金趴在地上往上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眼前站着一双漆黑的鹿皮靴子,再往上看,靴子里面两条无限延伸的大长腿,还想再往上看的时候一双满是茧子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接着一个爽朗的声音关切道:“姑娘,没事儿吧。我拉你起来。”   甄千金发誓自己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脸红过,这一次华华丽丽的脸红了。那是一张风吹日晒下依旧光彩换发的脸。甄千金有点嫉妒起老天的不公,转念一想,老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前面男子手中,十分宽厚,粗糙,又温暖。男子手上一用力,便将她从地上轻轻的提了起来。   甄千金羞羞答答的刚要说谢,男子便像提起一个麻袋一样,看都不看她。转身对士兵立刻变了脸色,朝着刚才推开自己的士兵斥责道:“军纪不遵,拉下去杖责十。若还有人胆敢扰乱街市,立斩。”虎步前驱,拾阶而上进了药馆。   甄千金两眼还发直,用手巴拉巴拉前面的空气,大口吸了两下,阳刚之气,阳刚之气啊。   【系统】丢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别说我认识你啊。真是丢人。你没见过男人啊?   甄千金满不在乎,“你懂什么?这才是纯爷们。你没看见后面带着兵吗?上战场的男人与你这个娘炮不是一个等级的。”   【系统】无视,恶狠狠的道:你还是好好的卖你的药草吧。   甄千金给了一个不同意的眼神,“嗳,药草常有,猛男不常有。先看看再说。”说着拍拍身上的灰,凑了上去。这时候药馆儿的门口早就围上了一圈人,她身子略高挑些,踮起脚抻着脖子往里看。   药馆的老板见了兵爷有些哆嗦,前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会儿正在给猛男拆胳膊上的纱布。   甄千金拍拍脑子。“怎么不见小标签了?”   【系统】:你集中精神看谁人,谁身上就出来小标签了。   甄千金乐道:这么高级。依法看了将军三十秒,他头上果然冒出一个小标签,姓名:龙阳家财:有钱。   她点点头,原来他叫龙阳。这个名字看着其实有点娘炮。   只听门内的老板颤颤巍巍的说道:“殿下这是刀伤。在军中处理的十分好。只是没有金疮药,小的只能再给爷包上。”   话一说完,他身边的侍卫就亮出大刀来,“快把金疮药拿出来。”   药馆老板不禁吓,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哭丧道:“殿下,小的真是没有骗您。这城中的金疮药早就让军中收去了。短缺的很。”   龙阳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老板,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北边还有异动,这会儿绕过京城再平了吐蕃才是最好。只是这伤口还不好,回京途中碍事不少,再动起刀枪来,怕是不容易好了。还是斜睨了一眼侍卫,侍卫一抖忙将刀收回去,不甘心道:“殿下。”   本来也是存着侥幸的心出来的,军中都没有的东西,这里有也没有,就是有也不敢拿出来,“金疮药实在短缺,还劳烦医家再给我包扎起来。”   甄千金可将里面的话听得明明白白的,心在胸中激烈的跳起来,脑子转的飞快,与其与小药馆做生意,不如与军队做生意。这期间存在风险,但她决定一拼,虎口拔牙、油锅捞钱,口干舌燥也无妨,清清喉咙,“慢着,慢着。”   她这一出声,众人自觉地给她让了一条道儿,她把心一横,豁出去了,爹娘还在家等着呢,“慢着,慢着。”一步就窜到了前头。   侍卫将刀一横,双目圆睁,像个铜铃盯着她,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身的横肉。她背上立起了毫毛。脚也顿住,嗫嚅半天道:“爷是要金疮药吗?我这里有些,不知道是不是?”   龙阳对大汉喝止道:“三哥。”   大汉闻言退后一步,一双虎目还是盯着她。   甄千金壮了壮胆子,将胸前的白芨掏出来。   大汉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还敢糊弄咱们。金疮药是粉末,你拿这些树根哄咱们。你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儿。”   声音大入锣,震得甄千金的耳朵嗡嗡作响,这时候再不据理力争,怕是要挨揍了,急急地道:“是不是金疮药还是要药馆的老板看看。”   说着将白芨放到药馆老板手里,那老板连吓带吼的身子飘忽着,不敢怠慢接过白芷,用指甲掐掐再放在鼻尖嗅嗅,半天哆嗦着喜道:“真是金疮药,还是今年新产的。药力十分足。快将药钵拿来,我磨碎了给殿下用上。”   刀架在脖子上,这时候效率是极好的。没人敢磨蹭时间,药家拿着磨出来的粉末,小心翼翼的正要往上撒。   大汉到又是一横,吓的药家忙将手缩回去。大汉指着甄千金道:“你来给九哥上药。”九哥在府中都是丫鬟伺候着,到了军中有丫鬟不方便,这会儿眼前的有个自然要用她。   甄千金巴不得一声,忙接过来药沫,低头一看,一扎长的口子,翻着红肉,她看了一眼,由衷的感叹道:“唉,要是能用针缝上几下,还长的快些。在这里动辄就要裂开,不容易好。”   龙眼闻言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眼中倒是赞同,“军医在乱军中走失了,顾没有缝针。看来姑娘还懂医术。”   甄千金瑶瑶头,“略听说过一些。”说着细细的将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处,撒了厚厚的一层,再没有血水渗出来方住手。   又将怀里的几块给了药家,嘴中道:“将这些药都研磨了给殿下带上。回京城路途甚远,沿途想也没有这个药了。”   药馆老板接了药快步都后面研磨去了。   甄千金也不急着走,只是到处打量这家药馆,等将药馆的房顶都看了一个遍,药家也出来了,将药恭恭敬敬的交给大汉。   龙阳见事情完了,伸手向身边的人道:“给这位姑娘与药家的功夫钱。”   话一说完,一锭银子落到甄千金手里,她在手里颠颠,挺重少说不得五两,忙笑道:“谢谢殿下。”   龙阳笑道:“不用谢,这是你用该得的。”转身对身后道:“咱们走。”起身就要走。   甄千金一见急了,这就走了,我的药材生意可就黄了,慌乱中嚷道:“殿下,留步,留步。”迈着小碎步赶到龙眼的面前。   龙眼挑眉一脸的促挟,揶揄道:“怎么姑娘药钱不够,还是,你看中了我,要跟我到府中过活?不过,小爷现在有军令在身,没工夫陪你。”说完自己先哈哈哈大笑起来。   众将士早知道九殿下的脾气,下了战场向来和善、好动。军中寂寞戏弄女人是最好的消遣,故跟着笑成一片。   甄千金在心里骂道:“死变态,自恋狂。长得好看就这么自恋。”脸上却笑道:“九殿下真会开玩笑,咱们没有那些福气。我找殿下是想跟殿下做笔生意。不知道,殿下肯不肯赏这个脸。”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说着拍拍身上的铠甲笑道:“看见了?咱们是打仗的,不是做买卖的。小姑娘要是做买卖。”说着顺手指了指路上的摊贩,笑道:“也在路上安一个摊子就是。”   对身后的人大手一挥,“走!”   “要是药材的声音呢?”甄千金在身后喊道,她有这个信心他会停下,作为将军这个太重要了,果然龙阳将脚步停下了,她继续大声道:“药材的生意,殿下做不做?不知道殿下臂膀上的伤口得用多少药材?”   龙阳转身重新打量起甄千金几眼,这个小女子好大的胆量。只是,药材他有兴趣的,士兵在前线冲锋陷阵,要是伤了没有药用,是极其寒心的。一言不发的走到甄千金身边,随后一指药馆,敬然道:“姑娘里面去。”   甄千金也不客气,抬腿走在前面。俩人到了药馆里面,甄千金要求屏退了左右,道:“咱们有话直说,我也不耽误殿下的功夫,我这里有一批刚才殿下用的金疮药。想问殿下有没有这个兴趣将药收去?。”   龙阳盯着甄千金道:“姑娘好直爽的性子。若真是如此,那我九殿下可要为军中的士兵谢谢姑娘。既然姑娘直爽,我也不拐弯儿了。姑娘想要多少钱?”   甄千金眼里擦过一抹赞赏,“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比市面上告五倍的价钱。”   龙阳眨眼一想,旋即笑道:“姑娘认为咱们管着金库?五倍太高,三倍足矣。成不成就看姑娘的了。”   甄千金闻言也不犹豫,立即爽快的点头,“三倍就三倍,成交。”原来想着两倍,给出了五倍是给大家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果然还多出一倍,买卖双方十分尽欢。   “姑娘,果然爽快。我现在就派人到姑娘家取药。”龙阳是个急性子,行兵打仗也是如此,从不拖泥带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殿下用兵神速,做人也是如此。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在下不愿外人到家中去扰了清静,借我一辆马车。一个时辰自然回来。”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哪里挖的药材,领兵去挖了。自己好不容找的生财之道不就没了。   龙阳略一呻/吟便点头道:“这样也好。姑娘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一个时辰就是了。”   眼见她驾着马车一走,龙阳就吩咐身边的人道:“去,远远地跟着,不许惊动。不要让她发现了。”士兵得令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真的少的可怜,亲们,来凭加收藏。   ☆、无奸不商   听着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甄千金想起一句话来,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不知道是龙阳马车给的好,还是她聪明,驾起马车来虎虎生威。要小半个时辰的路,她只跑了一刻多钟。南方的天,规矩是入冬了树上还是带叶子的。一路上竟是银杏黄透的叶子,她觉着自己正奔向一条铺满金子的康庄大道。   “爹娘,娇杏。”一只脚还在门外,她就敞开吆喝了。“快出来。”   一壁说一壁就到她临时支起的大锅边上去看,锅下的火已经灭了,剩下一锅的黑水,看样子是药都煮好了。   甄老爹先披着褂子窜出来,嘴中急急地问道:“怎么样了,可有人要?咱们都将挖回来的弄好了,太潮湿了,晾着呢。”甄老爹是个老实人,怕人家嫌有水卖不了好价钱。一从锅里将药捞出来就架道外面的簸箕中晾着,后来簸箕不够用了就干脆将衣服铺在地上晾着。   甄千金见了直肉疼,“爹,好好地坏了一件衣服,这东西往下掉色,染了就糟蹋了。快让她们出来,找好麻袋我要将这些药全都弄到城里去。”   甄老爹本在提鞋,一听这话喜得连鞋也不提了,朝屋中吆喝道:“赶紧的吧。这时候还磨蹭什么。”对着甄千金笑道:“好孩子,有人要了这些药?”   甄老娘与娇杏这才迈着小脚,颤颤悠悠的跑出来,一壁系着褂子上的扣,一壁问道:“有人要了?要了多少?”   甄千金这会儿找来麻袋。让老爹撑开自己往里倒,倒了几瓢,眨了眨眼,抬起麻袋又将药材全都倒进锅里,甄老爷在一旁急得直叫唤:“哎哎哎哎,孩子你忙傻了。怎么又倒进去了,好不容易晾干了。你快进屋里去,我们弄吧。”   甄千金露出门前的两颗大牙,找了一根儿木棍在里面搅和,笑道:“得了,爹,您那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儿保准成。”完了将木棍扔在一旁,又用大笊篱将要捞出来直接装在麻袋里,末了又将留下几片干的薄薄的洒在上面。   拍拍手,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骄傲的说道:“爹爹这样就成了。您就放心吧。”四人合力抬上马车两大包。“爹你估摸着这得有多少?少说也得有一百斤吧?”   甄老爹道:“足有一百斤了。”眼见她闺女往里面掺水,这不是奸商是什么,做人要凭良心,“孩子,爹爹跟你说,咱们做人,要的就是一个心安。咱们祖上。”   甄千金架上马,看了一眼底下还趿拉着鞋的甄老爹,嘴中应承道:“爹爹,你说的我都知道。回来再听你教训我。我现在走了。”马鞭一扬,马儿吃疼四个蹄子撒欢儿的跑。她这会儿真觉着前面滚滚的金子正向自己招手呢。   至于老爹的话,她也有自己的考虑。人都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老爹是个死读书的,要不是这些年家里没钱了,才知道银子管用,不然一辈子都得挂着读书人的清高过日子。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今日极可能是自己人致富路上的第一桶金子。她想着,又狠命的抽了马儿两下,车轱辘在地上眼见就要飞了起来。   龙阳就在药馆的等着,派去的人早一刻时间回来,附在耳朵上将眼见的一五一十的说了。龙阳听着就笑了,喝完了茶,将茶杯一扔,站在门口等她。   甄千金进了城里将马车勒紧、放慢了,自己大口喘了几下,慢慢的平静下来,不断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张,直觉告诉她,龙阳这个人不好糊弄。   只见她驾着车优哉游哉的来了,竟不像赶路到的、那仪态倒像是春游到此。龙阳站在高台上睥睨着她,“姑娘好快的速度在下倒是没有让我等的不耐烦。”   甄千金翻身跳下马车来,将马缰扔给站岗的侍卫,笑了笑,“住的近些,也不敢十分耽误殿下的功夫。药带来殿下还要不要看看?”   她心中打定一个主意:他定不会看。一个殿下这个气度还是有的。自觉给他的印象不错,相互信任,买卖才能来往不断,“不知殿下缺这些药,匆忙中只有这些。若是不够小的再去山中挑拣。”这话的意思说的浅显,我打算跟你做长期买卖,再言外之意就是定然保质保量,不会砸了自己的牌子。   龙阳看着自己的战靴脚尖儿,低头在原地背着手走了两步,抬头露出雪白的牙来,“听人家说,在商言商。我还是看看比较妥当。”   “额。。。。。。。好吧。”甄千金承认这就话对的十分白痴。怨就怨,自己太过自信,一时得了意,乍听他这样说倒是没有应答。   龙阳看她无言以对吃瘪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胜了,掀开帘子伸手将麻袋一拖也不打开,指着麻袋底下的两个角儿道:“姑娘,你也太湿了。你看,都渗出水来了。”   他走向马车,甄千金的脑子转的飞快,闻言将脸上的模样一换,恭敬的微佝偻着身子道“殿下,这个小的知道,刚才药家也说了新的东西药力强。要是殿下嫌它湿,我再回去晒晒。只是,这要耽误殿下的行程。”   龙阳笑着点点头,“姑娘说的对。这药我要了。只是姑娘下次的时候,别往里面舀水就好了。”转身对着一书生模样的士兵,“五哥给钱。咱们走。”   一边走一边说道:“给你二百两银子,这些东西三倍的价格也不及二两银子一斤。 这两麻袋也加了水也不够一百斤。咱们头回做买卖,多出的就当我出的见面礼。”   这些市井小门总觉着皇亲贵胄不食人间烟火,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若真是这个意思,那江山就是谎话堆得了。多给钱是他愿意,骗他钱他就不高兴了。   咱们谁都不是傻子,谁也没成精变成美猴王,随便就将人耍了,做人要实在。 随手将一把碎银子扔到人群中,走了半尺的路出去,回头对她歪嘴笑道:“咱们不缺银子。每月的十五我派人去取药,别忘了时辰。”一扫大毡,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甄千金眨巴眨巴眼,没想到这人这么简单粗/暴。往人群中一钻,在各方势力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抢出了一块碎银子。这才满意的扑扑身上的灰,看着远去的军队。想着,这人还挺计较,不就是往里加了点水吗。小气、小气,又将怀里的银子放在嘴中挨个咬了一遍,转身去了钱庄。卿本无罪,怀璧其罪。她抱着这么多银子,不小心让人给盯上就坏了。   一壁走一壁拍着脑袋,呼叫系统,呼叫系统。   她还没说话,【系统】便说开了:“小样儿没看出来啊。之前我还怀疑,我的世界出现了问题,将我这么好的系统装在你的身上。今天一看你果然有奸商的本质。”   甄千金今儿高兴,抿着嘴笑:“家中‘你’的的读音是怎么个意思?系统爷,您这是赞我呢,还会赞我呢。我实话跟你说吧,冰上一角,跟着爷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我还有话问你,你这系统有没有带空间,让我放个东西。这银子放在别的地方我实在不放心。”   【系统】哼哼了两声:“有是有,现在还太小,银子放不上,只能放轻的。全当是个布袋。”   甄千金摸着下颌道:“原来只是个布袋,布袋也好。我这就去换个银票放进去省心。”   还是惦记着没赚到手的银子,她不在外面多待,存了一些,自己留了一些。掂量着换了铜钱放在身上使。到了村口,远远地就瞧见甄老娘坐在村口的磨台上等自己,身子落了好些焦黄槐树叶子。   甄千金撒欢儿似的钻到甄老娘的怀里,将换来的铜子往让手里一塞,又将五十两的银票,一拍,搬着她娘的脖子就开始撒娇,说长道短的想吃这个,想吃那个。   甄老娘不是没有管过钱,但到底家中有根基的时候,只管看看账本,到底一两银子多大她也不知道。给了她一堆铜子,她只觉着手里沉甸甸的,又看一张票据,她放在眼前觑觑着眼看了半天,“这是啥东西?又不像据条也不像当票的?”   甄千金伸手将她头上的黄树叶子拂下来,觉着她娘了不得,缠着问,“娘还知道当票?我没见过那个。这个娘收好了是银票,上面有五十两银子呢。到了这家钱庄就能取。”说着伸出小指指着上面的几个字比划一下,“钱柜钱庄,母亲想好了?”   甄老娘眼睛不太好用了,抬手举着银票远远的看了一眼,点头道:“是了上面有个五十。娘像你这么大也没见过当票。这几年家中的东西拿出去典当的不少,见多了就知道了。”   “娘啊,我想吃炒面。对上红糖,香着呢?”她又转到了吃的上,不想娘又想不好的事儿,“还有千层酥饼。我记得娇杏有这个手艺,再宰只鸡好不好?”   甄老娘也高兴笑着道:“好。都应你。你这孩子天大的本事儿,只是一件事儿,今日你爹有些不大自在,你回去好好跟他说。”   “还是为了我往药材里舀水的事儿?”甄千金挎着自己母亲,“娘就放心罢。咱们世代都是老实人,到了我难道还要出个奸佞不成。没的章程。爹那头我自己说去。咱们今天吃顿好的,爹一准不生气。”   “好,饿坏了吧,一早上也没吃上点饭。” 作者有话要说:  奸商当道。。。。   ☆、踩饭点儿   “爹。”甄千金扶着甄老娘一进门,拎着一包铜子儿喜滋滋的喊道。   娇杏在厨房做饭,这会儿就闻到香味了。   甄老爹坐在中堂乌黑檀木椅子上,一脸的严肃,望着院子中的俩人。   甄千金忙拿着钱献宝似的放在老爷子身边的高几上,巴拉巴拉的打开一摊,“爹,得了这么多钱。看看,高兴高兴。”   甄老爷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钱,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桌子一拍,“她娘,关上门。”   “她爹。”甄老娘看了一眼她,颇为她求情。   “关上门!你出去!”   甄老娘从未忤逆过自己的相公,从小念《列女传》,遵从三从四德的她对相公的话,是说不出一个不字的。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正房,顺便带上了门。   “跪下。”   她一时有点转不过来,直愣愣的望着甄老爹。   甄老爹当她不听话,猛得将桌子一拍,呵斥道:“我让你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还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的膝盖一软,端端正正的跪在庭前,身子挺直。颇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架势。   甄千金长得好看,自小就是粉雕玉琢的惹人喜欢,大了虽不是极美倒也讨喜。现在蹙眉跪在庭前,甄老爷还是挺心疼的,仍旧佯装板着脸,“你说我为什么让你跪着?看看厅上挂的这几个字。”   她的眼泪花子都要出来了,自小没下跪过,不得其法,膝盖摔得生疼。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来,她真还没有细看这块匾,这会儿抬头看,端正正的写着“忠厚传家远”几个大字。   她心里就有数了,这老爷子是看今日自己干的这事儿不顺眼了,忙端正了神色对着甄老爹,“爹,你的意思我明白。要忠厚老实做人。今日是我魔怔了。见钱眼看,我也是穷怕了,一时没有兜住。以后不会了。家训我都记着呢,忠厚传家远。”边说边硬生生的寄出了两点眼泪了。挂在下眼皮上不让往下掉。   她这一下将甄老爹的话全说了,甄老爹愣神了,因为没话可说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爹也没脸怪你,都是爹没能耐。好好的姑娘家出门抛头露面的。”亲自过来将甄千金扶起来。   甄千金拍打着身上的灰儿,心中咂摸着今日是不是就跟土亲上了,这都第二回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将门开敞亮了。将钱巴拉给老爷子看。“爹,你说的不出门的是大家闺秀。咱们这样的人家人人都得出门。再说,娇杏也是姑娘,还不上上街买菜。您再看看咱们这几天得的银子。就这些还是这一点儿呢。”说着伸出手来,用大拇指比划一块小指头尖给甄老爷看。   “这么多,少说也有五十两吧。”只要知道钱好用,凭谁见了钱也高兴。   “五十两还没有一半儿呢。爹,我跟你说,今日碰见一个大人物,一口气全要了。还要呢。那点药哪里值这么多银子。人家大气,讲的是大手笔,非要给我这么多,我不要还要跟我急。我今日才知道了,我那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想头。”她趴在桌子上,打的铜板儿在上面滴溜转,倒在桌面上嘡啷啷作响,怪好听的。嘴里胡诌八扯。   “真遇上了这样的财主,咱们更不能疏忽了。万一有了下家,咱们不是做不成了。”甄老爷又是喜又是忧。她脑中瞬束给龙阳穿上金银珠宝。一张黑脸加一嘴大金牙。   “爹,这个买卖做不长久。咱们啊,一时发的战争财,等打完了仗,哪里用的了这么多金疮药。在街上我都听说了,九殿下都班师回京了。不用明年,商家从外面进来货,一掺和。咱们这药还是得一两银子一大包。还不够咱们出力的钱呢。就是趁现在这个紧缺的当子口。咱们赶紧的咬两口肉就得撤。”时间就是金钱,这话我一般人不告诉。   “那可怎么办呢。”甄老爹还真是着急了,好不容找着赚钱的买卖,又不能做了。以后这一家子还怎么过。   “爹,你不用着急。有的是办法。赚钱不难,难得是怎么赚大钱。”甄千金将桌子上的钱一流的收进钱袋里。“我闻着饭差不多了。咱们吃饱了再说。”顺手将钱扔到篾子编的笸箩里。   正准备站起身来,只听门外把手一响,滋溜进来一人。甄千金打上眼一看。这人长得好啊,贼眉鼠目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对他妥妥的写照。只见他穿着褐色福字头长袍直到脚面,带着瓜皮帵子帽儿,一撇一捺的八字胡在嘴上忽闪忽闪的随风狂舞。   封肃,我姥爷。甄千金看了看他头顶上的小标签,这还是位有钱的姥爷。   他一进门将圆溜溜的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遍,这才定格在父女俩身上。嘴巴一张露出一水儿的大黄牙,冲着甄老爹喊得异常热情,“贤胥,贤胥。”一双小眼睛却在甄千金身上打量,“这就是英怜,你看着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快到老爷身边来。”   甄千金不自觉的抖了抖,狼外公来了,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没动:“祖父怎么有时间了?这会儿可是睡觉的点儿。”   封肃也不是吃素的,忽闪着小胡子,脸皮厚着呢。佯装没听见,“是个好孩子,样子长得像我。她姐儿呢。怎么我来了也不出来。”说着抬腿就往各正屋中找,连炕上的黄杨木柜子也打来看了,找了一圈,嘴中还念叨:“这是上哪儿了?”   甄老爹忙赔笑道:“岳丈大人,内子在厨房做饭呢。一会儿就上来了。”   封肃嘬了嘬牙花子,“我闺女还会做饭了?在家的时候可是连生米也不认的。今日我要尝尝她的手艺。”   甄千金眼珠子一瞪,好了,来了个找饭吃的。 “我不知道祖父过来粗茶淡饭的。祖父别介意。我现在就去厨房让母亲多弄个菜。”   “这孩子有眼力见儿的。”   厨房里,娇杏与母亲正忙着呢。 桌子上一溜儿烟的家常菜,譬如芦笋片,炒茭白。甄千金撸起袖子来,找了一个黑乎乎的泥碗,在各个盘中巴拉,将肉丝给鼓捣出来。   甄老娘不解其意,“你这孩子,要是饿了就先吃点。要是想吃肉,咱们不是今晚上熬鸡汤吗?炉子架好了,一会儿就生火。今晚上就能吃到鲜美的鸡汤。”   甄千金一劲儿的在盘子中找,“娘,祖父来了。等着咱们吃饭呢。咱们这两个才就行了。”指着芦笋道:“这个爹爱吃,娇杏端过去。这个放在这儿咱们吃。”   甄老娘听了忙在将手按在围兜上擦了,端起菜来,“我端进去吧。 ”   甄千金看着她母亲的背影喊道:“娘,满屋子找你呢。连柜子都找了。”说完捂着嘴吱吱的笑起来。   “娇杏,你说我这外祖父怎么样?”   娇杏望了一眼正房的门,拿了一个马扎子过来跟她一起捡肉,“咱们来了就来了几回,回回是咱们吃肉的时候。老太爷有福气。”   甄千金闻言将嘴中的咸菜吐出来,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娇杏,伸出大拇指对着她“你是个人才。”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就卡住了。不知道是文卡住了我,还是我卡住了文。   ☆、请君入瓮   “娇杏,你伸出手来,我看看你是不是个有福。”甄千金将碗中的肉往锅台后一塞,将娇杏的手拿起来。   本来娇杏也是一等丫头,没干过粗活儿。如今主子落难了,身边的丫鬟、仆人、家丁、家奴都跑了,唯独剩下她一个。甄千金刚回来的时候偷偷问她,怎么就留下来了?家中短衣少吃的,你留下作什么?   娇杏在她审视拷打的眼光中,老实交代了,说 ,“我是老爷买来的。无父无母,要是走了还要找人将自己卖了,不一定卖在哪儿。”言外之意就是下家可能更糟。   她听了这话拿袖子掖了掖自己的眼角,抽搭了两下鼻子,将她的手还回去,咬着筷子想了半天才道,“我看你是个有福的。以后啊,要做官夫人的,还要生个胖儿子。”   俩人说这话的功夫,只见甄老娘从屋中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酒坛子说,“你们吃着,我去打些酒一会儿就回来。”   不用说又是她的这位外祖父酒瘾上来了,这对儿便宜爹娘秉着愚孝的态度,每逢他来要什么给什么。就是家中没有,她俩都能到邻居家借些回来。甄千金早就听娇杏说了,去年上元节时候封老爷来了,非要年货。硬是立时逼着甄老爹去邻居家要了一斤腊肠。   她上去接过老娘手里的酒坛子,“娘,你没把钱拿出来让外祖父看见吧 ?”   甄老娘也是一脸的无奈,伸手给了她几个铜子儿,“没有,这是自己身上的。你外祖父他,唉。你去打些酒来,他吃饱喝足就走了。”   她拿着酒坛子,寻思这系统是不是带祟啊,竟遇上这一路人。狭路相逢、棋逢对手,得跟这个老爷子好好较量较量。“老板,来一坛子酒,要好的。一喝就醉的。打满了,打满了。”   这山里面的小酒肆,小伙计头一次遇上这么大方的主儿,村小,都相互熟识,“甄家姑娘,怎么发了洋财了?这么大的手笔。头一回儿啊。我记着甄老爷不喝酒啊。”谁不知道甄家丢了多年的姑娘找回来了。   甄千金将手里的剔牙棒子一扔,嘴中的饭渣子一吐,“还真不是我老爹喝。我老爹不好这口。”   店里的活计是酒家的儿子,十几岁,正是嘴碎的年纪。一对眼珠子长得活泛,滴溜一转,头伸出酒肆的小窗子,“怎么?你姥爷来了?这老爷子真不错。咱们这房子也就五十两银子,听你老爹说整整给了老爷子一百两呢,就那房子。老爱串门,得空就来。你去过他家没有。嘿,皇宫似的。”   甄千金托起酒坛子,另一只手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买把你的酒吧,还皇宫呢。你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小伙计王二,笑嘻嘻的扶正被甄千金打歪的帽子,对着她的背影喊的很泼皮道:“你还敢打我。看我明天上门提亲,看你还敢不敢打我?”   不与他挣,就让他过过嘴瘾。她连头也没回,对着身后的王二摆摆手,呵斥道,“我摘了你的脑袋。要是他住皇宫,我不就是格格了。你个卖酒的还敢惦记。”   王二倒是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将脑袋缩回去,猛地又钻出来,“哎,哎,哎。你还没给钱呢。”   甄千金一壁跑一壁回头笑,“你不是要讨我做媳妇吗?簪子没给插上。酒钱就当买二尺绸缎布的钱了,给我压压惊。”这时候男人到女人家相看,要是看中了就给簪上发簪。要是没相看中给二尺绸缎布,叫作压惊。   “贼滑头的妮子。等着吧,明天我就去提亲。”   甄千金还真不是故意不给钱,多年不买东西了,没有这个给钱的习惯。进了门将酒坛在往桌子上一搁,她先给外祖父斟满一大海,“外公,你喝。咱们头回见面。这是我孝敬您的。礼薄嘞,您别介意。”   封肃就是那种你给我吃我能撑死的主儿,平日里有几两的酒量。一见酒上来就高兴了,搓着手道:“还是孙女孝顺,今日我高兴少不得要多喝几杯了。”   “喝,喝,喝。”   封肃是左一杯右一杯,喝的他越看人越迷糊,越喝越想喝,一会儿,一坛子酒见底了,甄千金将酒坛子抱下去,打破水缸里的冰,舀了满满一坛子水。“外公,你尝尝这酒怎么样?”哗啦斟了一大海的水。   封肃晃晃悠悠的端起碗来,咕咚喝了一大口,“这酒好,有劲儿。好酒,好酒。”   “好就喝。来我再给您斟上。”   封肃抬手一拦住,“唉,我喝饱了。你放那,回家给我带上。”   甄千金抖了抖手,“好嘞,给您带上。都带上,一会儿咱们下馆子去。您就往好的要,像什么酱肘子,东坡肉,叫花鸡,哪个贵咱们要哪个。外公,你记住了?”   “酱肘子、东坡肉、叫花鸡。记住了,记住了。”   “那咱们走吧?”甄千金与娇杏一左一右架着封肃,“爹娘,咱们将外公送回去吧啊。时候不早了。家中的小外婆该着急了。”   俩人连忙应承,他们都被这老头坑惨了,起初不知道,等渐渐发觉的时候,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了。甄老爹看看桌上被他巴拉的菜,摇摇手,“送回去吧。送回去吧。”   见两人不动,她说,“爹,这不成,你也得跟着,娘也是。咱们还没去过外公家,正好趁这个机会去见见小外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晃晃手里的人,不让他睡过去,“外公,外公。记住了酱肘子,东坡肉,叫花鸡,最好还来得水煮鱼。记住了?咱们一起来。小二来。。。。。”   “夫人,老爷回来了。”开门的还是管家。   说未落,一个搽胭脂抹粉,徐娘半老的妖精走了出来,口中念叨:“老爷子这是上哪儿了?”一见乌泱泱的站了一屋子,穷亲戚。脸登时放了下来,“哟,这不是姑爷跟姑娘吗?怎么又来了?”   甄千金晃晃迷糊的封肃,“老爷,老爷。”   封肃一惊,脑中只剩下几个菜向他招手,“来个酱肘子,水煮鱼,还有叫花鸡,东坡肉。快去,快去。”   “小外婆,外公喊你去呢。”俩人将封肃架到椅子上,“管家呢?老爷有吩咐。”   管家与封夫人看了一眼,她上前来推封老爷,“老爷,老爷。你醒醒啊。”   封老爷猛一喊,“上菜,上菜。酱肘子,水煮鱼,还有叫花鸡,东坡肉。快去,快去。”看了一眼,站在地上发呆的封夫人,一拍桌子,指着她鼻子骂道:“快去,快去。你愣着作什么。”   守着外人,封夫人没辙拉着脸出去了。   甄千金看着一桌子肉,偷着乐,这老爷子还挺想事儿的,竟然一个不落,招呼便宜爹娘与娇杏,“来,来,来,坐下。咱们陪老爷子喝一杯。”   封夫人指着娇杏气道:“她一个丫鬟怎么跟主子在一起?下去!”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没地方发。   甄千金按住娇杏的手,“小外婆,咱们不常走动,你是不知道。她早就是我爹娘的干女儿了。是我干姐姐。那会儿不是找不着我吗。她也得叫您一声外婆呢。”封夫人闻言筷子一摔,跺的地噔噔响,走了。   一顿饭下来,甄千金又是夹菜又是劝吃。临走了封肃嘟囔道:“带着,带着。这些菜都带回去。”   甄千金一听,眨眨眼,这事儿做的也太绝了。“ 好,听外公的。带上。这样好了,只有四个菜,咱们一人一个连盘子端着,也不用浪费食盒了。”   封肃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么着。”咕咚一声歪在桌子上睡了。   封夫人躲在里间,实在忍不住窜出来,挡在路上,“你们将东西留下。这是我家谁让你们来白吃白喝的。放下。”   甄千金用力将她从道儿上格开,龇牙咧嘴,“起开。老爷发话了,还要看你一个做妾的脸色不成。客气呢喊你一声外婆,不客气呢。你就是姨娘。”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封夫人一听,脸上一红,哀嚎一声,转身哭着回屋子了。   “爹,咱们走。东西不要了,吃剩的拿回去。狗也不爱吃了。”   晚上甄老娘搬到甄千金屋里与她一起睡,母女俩说说知心话。   她倒是先开了口,“娘,今日的事儿,我是不是做的特别不孝顺?”   甄老娘将油灯一吹,满室的月光亮堂堂的照进来,就像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唉,我知道你们心里怨他,不光是你们,连我心里也怨。只是。唉,当初不该回来找他。不然咱们也不了这步田地。”   “娘,你放心吧。替你们出了这口气吗,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明日咱们召集村民下地挖药草。以后有了钱咱们搬的远远的。”   她给甄老娘掖掖被角,又缩回被窝去,“娘,我还有一件事儿跟你商量。今日我在外公家说的话可是真的。你们就认了娇杏吧。娇杏是个有福气的。对你们这么些年也是忠心。”   甄老娘点头:“我与你爹早有这个主意,只是一直未找到你,一直就压着。这会儿你回来了。正好将她认下吧。这孩子心眼实诚,日后定有好报的。”   甄千金点头,心想,她是主子婆娘命,多早晚的就有人来接她了。   这一天累的,做完了买卖、斗地主。斗完了地主,认姐姐,掩嘴打了个哈欠,“娘咱们睡吧。明日的事儿多着呢。咱们干完了这个就到城里去。我想娘住不习惯这里。再找几个人好好的伺候着,多好呢。”说着声音渐渐小了,她睡着了。   甄夫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是一点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姥爷是极品。      ☆、高价回收   第二日,甄千金大早就起了,将她娘浆洗的白布扯下一条做了个横幅,请了他爹在上面挥洒了几个大字, 【高价收购草药】。   鸡叫三声,便拖着白布挂在村头的槐树上,自己找了个高几在树下一坐。天亮出村的人乍一看,还当村中来了个半仙算命。   这里地处偏僻,农家质朴,遵循古老的作息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亮了,渐渐的人出来,农家烦闷。一见这个便上来询问。   她将早就预备好的白芨拿出来,扯开嗓子喊起来了,“乡亲们,我在这里收购这种药。咱们漫山遍野都是,大家如果有空就去田里挖,到我这里来兑换银子。”往口袋里一抓,一吊子钱扔在桌上。   农家冬日里没有活儿做,一听这里有热闹看,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一起。卖酒的王二从人群中挤出来,往前嘿嘿一乐,“娘子,你说的这么热闹。多少钱一斤草,你也说说。好让大家伙看看,这个活儿能不能干。”   众人一见他喊‘娘子’哄哄乱笑。甄千金还没见过这点架势,想当年军训的时候自己也是一只喇叭花,围着的人多了去了,朝他的脸上一啐,“谁是你娘子,毛儿还没长齐呢。各位乡亲们,咱们这个草药两斤一个铜子儿,今天咱们就这一吊钱五十个铜子儿。早来早得来晚了就没有了。想要赚这个钱的就来领草药看看。大家都是庄户人一看都知道。”   富贵家的老婆排众而上,穿着破棉袄,伸出手来道:“小妮儿,给我看看。我是村里干活儿的好手。你先跟俺说说。”   甄千金将草药放在她手里,跟她说了几句,外面花儿和叶子的模样,要紧的嘱咐了,一定要将根保护好。   其他人见有人上来,见有钱赚。一拥而去呼啦啦的拿着家伙地头河边采药去了。   封肃这一醉,可是睡了好长时间,梦中听见有人哭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封夫人在他的枕边掉眼泪,他捂着头坐起来,“夫人,谁惹你掉眼泪?哎呦,快别哭了。”   一站起来,头上就一阵眩晕,吓得他立即坐下,心中有些急躁:“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还没死呢。整天号丧?”   他俩是典型的老夫少妻。封肃平日里没有对夫人发过脾气,这一吼,果然封夫人没有了声音。眼泪珠子可是不断的往外流。封肃一手捂着脑门,支起身子来,见夫人的模样,又哄道:“夫人,谁惹你生气了?你说。一切都由我处置。你哭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说着头又是一阵疼,“哎呦,我记得我在甄家喝酒,我怎么回来的?”   封夫人哭哭啼啼的将他怎么回来,怎么呵斥她上菜,怎么甄家在家中大吃大喝末了还要带走,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封肃越听越气,最后拍案而起,“混账东西。家门不幸,准是那个混账女婿教唆的。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封夫人用帕子按按脸上的粉,掖了掖眼角的泪,怂恿道:“可不是得好好教训一番,不然还当咱们家没人了,要不是看在大姐儿的份儿上,我早就拿扫帚打出去了。老爷好歹是长辈,就这样?也不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亲自起身将封肃的鞋拿来,给他穿上,又将人从炕上扶起来。封肃平日就爱财,这会儿听见自家被人吃了这么多好东西去,一股气上来直冲脑子,又加上身边的夫人全力支持,“我这就去,拿棒槌来,给他家打个稀巴烂。”   “对,打个稀巴烂。见什么打什么。让他们也见见老爷子的厉害。”封夫人从小妾做到夫人这些年也不是白干的,借刀杀人,煽风点火的事儿,耍的贼溜。   封肃正一屋子找棒槌,管家从外年呼哧呼哧的跑来,他体态肥胖,大冷的天没跑几步就出汗了,还没进门嘴中就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俩人在屋中唬了一跳,等近前来来,封肃照着脸就是一耳刮子,骂道:“晦气,一进门就喊不好 。怎么你娘让人给卖了?”   管家捂着脸,哆哆嗦嗦的低着头站着,“老爷,是不好了。咱家姑爷疯了,他家姑娘正在村头撒钱呢。这会儿大家都赶着去抢呢。老爷快去看看吧。”   封肃一听,棍子也不顾不得找了,撩起袍子就往外走,“你这个龟孙,不早来说。是不是也去抢钱了?快走,早去还能早抢点。”   甄千金第一次深切的感到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看着围成圈,提着篮子上来交药的老乡,她感动的要哭了,这都是钱啊,“大家慢一点,慢一点。今天所有的人都能领到钱。不用着急,别挤着孩子。”   实在没有办法人太多了,她血液再一次沸腾了,这就是钱啊!一个个元宝正在朝着自己招手,就在这时候,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让开让开。要枪也是我们家的,我是她外公。让开,让开。”   王二听了,往前一抻头,“嘿,老爷子来了。悠着点吧。”   后面老爷子往里冲,前面的人还等着领钱,在古代插队这事儿大家也十分厌恶,下面的人人抱怨,都站直了身子挺着腰不让他进来。他眼尖,等老爷子到了他的一边,身子一歪。老爷子正用力呢,前面突然一空,接着一个跟头,五体投地摔在了甄千金脚下。   甄千金吓了一跳,忙脚下一蹦,跳开了。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甄千金示意娇杏将人扶起来,做一脸心疼状,“外公,您不在家醒酒,怎么出来了?娇杏快将外公扶到一边去休息。”   封肃在人前摔了跟头,老脸通红,“孩子,我听管家说,你在撒银子。你爹娘不容易。你怎么就将这些钱给外人了。”说着伸手就要往桌子上抓钱。   他一进来,甄千金就格外关注桌子上的银子,眼明手快,将钱拿在手里,“外公,听被人嚼舌根子。咱们在这里收草呢。哪里是白给人家了。”   众人笑答:“就是。老爷子不明白事理。”   “娇杏你快扶到那边去。这里人多老爷子看着眼晕。”又对老乡大喊道:“老乡们你们都被堆上来了,排成一队就是一行。不然咱们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围在一起,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先给谁钱是啊。大家都别难为我了。”   王二是个机灵鬼,转身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甄千金见了指着他道:“王二,你过来。你跟娇杏一起,你看秤她给钱。”   王二挎着篮子走出队伍来,“这可不行,我是干这个。谁给我挖菜找媳妇去。”   “呦,眼皮子浅的。你要不干有的是人干。我一天给你五个铜板,外管一顿饭。你干不干?”她想着家里的几人实在忙不过来,王二卖酒,称称的事儿他是最拿手的。   王二喜得,“干,干,干。你要是再做我媳妇。我连这五个铜子也不用要了。嘿嘿。你看行不行?”   “干活。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本姑娘看不上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给你将嘴巴缝上。”   封肃在一边看了着半天,没人理他,生了半天气回去了,没法子就回去了。   封夫人见回来,一路迎到门前,“怎么样可是疯了?抢到了几个钱?棒槌也忘了带。明日带上。”   封肃摆摆手让管家下去,伸手摸起桌上的自斟茶壶,喝了一口茶,“甄家小子还留着这一手。我就知道他家怎么那么点钱。这会儿将钱花哗哗的扔出去买些草,有什么用?”   封夫人忙给他碗中,也添了一杯端到他手里,“怎么?他家还有钱?不是都让老爷拿来了吗?难道姑爷不老实,还私藏着。”   封肃点点头,“八成是。今天撒铜子就跟撒石子儿似的。仿佛不是钱,收那些个破玩意儿有什么。有钱烧的。不行咱们得像个办法,将他家的钱都要来。”   正中封夫人的意思,拿捏着笑,“老爷可有什么好办法?我是没有什么好办,不妨说来听听。”“能有什么好办法?让我好好想想。”   满满一院子都是些草药,甄千金数着今天已经将一吊钱五十个铜子儿全部发出去了。这就是一百斤草药。还有好些没有排上队的,明天一早就来排队。她在门前搭了一个帐篷,收草药直接到门口,方便多了。   看着一院子都是草药,锅中老娘还在煮着,甄千金正高兴着。   系统发话了,“无知的人类,要是按照你的这个速度,这辈子都不能成为富甲一方的有钱人。”   当头一盆子冷水,将她心中的火苗都熄灭了,“反驳道,其实我也没想富甲一方,称霸天下。我就想小福足安,天下太平。”   【系统】果然是浅薄的人类,我告诉你。你拥有了我,就拥有了富家一方的命运。接受你的任务吧。今夜子夜时分到伊河的浅滩上去。   “这么冷的鬼天气,还在村子外面。听说这几天河上的水暴涨。我能不能?”不去,这两个字还没说完。   【系统】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任务完不成,分分钟爆穿你的脑子。”   “你这是威胁。系统要是一辈子跟着我没完没了。我一辈子都要听你的吗?”甄千金气恼,活过来又怎么样?这种受人指导的人生她才不想要。   【系统】:你这就受不了了。等你成了富甲一方的有钱人,再来跟我谈条件吧。不然,你没有资格。记住今晚子夜时分。不然,分分钟爆你,看好你的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   我有一个新年愿望,就是分分钟写出一个让大家呵呵一笑,放松一下的故事。   大家新的一年有什么好的愿望?来说说,作者君参考一下。   ☆、引狼入室   一夜北风紧,甄千金坐在被窝里听了半夜,越听觉着身上越凉。山坳中的风转了几个圈吹回到村子里,鬼哭狼嚎似的听得她浑身发瘆。   时间差不多了,她从被窝中挪腾出来,里面曾外三层的裹的自己像只超丰满的粽子,嘴中自言自语,“这样就不冷了吧。外滩的水现在急着呢。还是小心点好。”   蹑手蹑脚的开了门,还好今日十五,外面银装素裹的,看得清楚。风太大她索性连灯笼也扔了,抄着手在风中弓腰前行。   出了村庄,要穿过一片坟地,面上的风更凉了,她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衣服领子,弓着身子在坟地里一躺,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唉,终于到家了。”   身后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远了。   甄千金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扑打扑打身上的灰儿对着身前的坟头做了三个揖,口中念叨,“打扰各位。多谢多谢,救小女子一命。”   猫着腰从坟地中钻出来,看着跑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眼泪来。   王二这会儿一路撒腿狂奔,仿佛身后有鬼抓他的衣服。他在隔壁斗骨牌,一时间尿急,大晚上就着月光摸索到墙根儿上就地解决了。   舒爽片刻,一阵阴风刮来,他打了一个尿颤,一边抖着鞋,一边嘴中骂咧咧的。无意中从墙头上一看,人一哆嗦,完全清醒了。刚才一个头顶从他眼前飘过去了。抬起袖子掖掖眼屎,此时正是甄千金正往伊河沙滩上去。平素他也是个大胆的,跟在身后看了半天,越看越觉着是甄千金。   离坟地越来越近,前面的人脚步越来越诡谲难辨。她说的话就跟一阵寒冰针从他的耳多,直接钻到骨髓里去,转身没命的,把腿就跑。   甄千金蹲在沙滩上听见呼啸的水声,咬咬牙卷起裤腿子,下到水里,蹚水在上面摩挲。这片流水冲出来的沙滩极其广阔。本来这条河就是黄河的一条支流,里面夹杂着沙土,年岁持久便沙子沉淀下来成了这么一片浅滩。   涝季的时候水就将浅滩就被吞噬了,等到旱季的时候浅滩就会露出来。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样,听闻朝廷拍了大官治理黄河,要将黄河改道。这会儿即使是旱季,水涨船高起来。冬天的水加上风,刺骨的寒冷,猫着腰在水中哆嗦着,“系统你睡了吗?你让我来这里到底找什么?再不说我走了。身子坏了,光靠脑子也没有什么意思。”   【系统】:愚蠢的人类,我们系统是不需要休息的,不像你们人类那么脆弱。‘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她怒啊,腿要三级残废了,“说不说,不说走了。”转身就要往岸上走。   【系统】:你是猪啊,就在你十二点的方向,有个人在水中过,将他捞上来。   甄千金忽的抬头 向前看,“有人在水中,你怎么不早说?额,是死的还是活的。先说好是死的我就不救了。我怕死人。”   【系统】在心中翻了翻白眼,“你再说下去他就死了。”   甄千金看着炕上让自己扒光的人,心中太突然有种不好了的感觉。心中寻思道:“若不是你浑身上下都湿了,我也不会这么洒脱。”边想,心中又敞亮了。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炕上的人,一阵热气吹来,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她抖了抖了身子,从外面把他拖回来,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难怪人说‘死沉,死沉。’连带着自己的衣服都湿了大半,她低头往自己身上看看,也得换换衣服,不然感冒了。   左看右看,望望炕上昏迷的人,除了这屋中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可以换衣服了,还是哦有些不放心,以防万一,她上前在他的脸上拍了几巴掌,“迷阳,迷阳。你醒醒。”半分钟给过去了没有动静,她放心了。只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上次从他身边顺回来的埙还在包袱里被。背过身去麻利的外衣剥去。   迷阳觉着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昏昏沉沉的一个声音再喊自己,好像是被梦魇了一般,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多年的生活让他警觉起来,将全身的力气发挥到极致,一跃而起抱住了眼前的人。   甄千金除了外力除里衣,完全毫无防备,身后一人将她扣住。她想尖叫可是嘴被捂住了。她想挥拳,可是身子被一跳钢铁似的胳膊箍住了。惊恐、慌张还有寒冷袭击着她,她也鼓起全身的力量正准备反击,身后的人身子一软,瘫倒在炕上。   甄千金怒火中烧,正要泻/火的时候。那屋的甄老娘听到了这屋的动静,隔着门在外面问:“儿,怎么了?我听见你屋里好像有动静。”   甄千金从抽出一缕神智来,清了清嗓子,押着胸口,“娘,没事儿。我梦魇了。你睡吧。”   “哦,”甄老娘不疑有他,白天一整天也够她老劳累的,“儿,你早些睡吧。”   “恩。”甄千金龇牙咧嘴的搬着胸口上的手,这厮要不是昏了,那她得打的他昏过去。挣扎了半天,身后的人牢牢的箍着自己不放手。她也累了,低下头想狠狠的咬下他一块肉来,可惜够不着,伸手拖过被子来将他的关键部位盖住。算了,就这么讲究一晚上吧。一个快死的人了,也不能造成威胁。   河套平原知府被皇帝绑到皇宫中,官小人微。他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进金銮殿,也没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见圣上。皇子在他的地界丢了,别说他的乌纱就是命也难抱住了。   圣上的眼光带着杀气从明珠之间,射出来,知府膝盖一软,瘫倒在金銮殿门槛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官服上。上来两个内监将自己家驾到正殿上。   “下面是什么人在哭?”   知州哽咽的说不上话来,还是一旁的小内监在边上回话,“是河套知州。”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默哀几分钟,为上海外滩、哈尔滨的战士,飞机失事,大过年的弄得很心塞。   大年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切都是浮云除了生命。么么哒。爱你们。   今天更得少,这两天太心塞,明天我再捉虫。   ☆、煮豆燃萁   满朝文武从未见过这样胆小上不了台面的人,将脸埋在官袖后面想笑不敢笑。   皇帝是从马背上得来的天下,见他的形状,胸中火气不觉中更浓了,“堂堂知州竟是这样的鼠辈。难道朕的天下没人了吗?”指着知州的鼻子,“你也是进士出身,怎能如此怯懦?”   天子震怒,满朝文武冷汗直出,齐刷刷的匍匐在地上,“皇上息怒,。”   河套知州跪爬在地上,自思要是现在自己再不为自己辩解,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此时文武大臣将他围得严严实实,众人大气不敢出的时候,他从人群中挪出身子来,“皇、皇上,臣有本奏。”   皇帝瞪了他一眼,就给你个死前申诉的机会,抬抬手,“你说吧。”   知州大着胆子掖掖鬓角的汗,伏在身前的地面上,“皇上,臣是为四皇子而哭。”   一句话下来,众人都变了脸。四皇子是皇帝的心痛肉,功在社稷。如今生死未卜,这知州怕是不想活了。众大臣不着边际的挪挪身子,省得一会儿彭一身血。   “四皇子带领臣、民兴修水道,亲力亲为,四处行走募捐,更是劳心劳力,如此年复一年,据今已有六年之久。此前,臣等力荐不必亲自建工,四皇子始终挂心民众前去坝堤,谁知道火药失效,皇子上前查看时,突然爆照。以致如今四皇子下落不明。皇上,老臣死不足惜,只请皇上再找到四皇子之后行刑,臣也就死而无憾了。”   皇帝久久不语。   在偏殿围坐着的皇上看重的几位皇子。其中数十皇子最是脾气火爆果断,闻言捶着桌子道:“哥哥们,听听,这样好的官儿。他的意思都是四哥自己的主意,就是四哥死了也与旁人没有关系。我要是父皇就拖出去立即砍了。”   六皇子素日与他交好,闻言都变了脸色:“十弟闭嘴,朝中不是你可妄议的。父皇自然会定断。”   十皇子话一说完就知道自己放肆了,不说四哥是不是死了。从自己嘴中说出去倒像是自己在咒他死,再者刚才的话有取代父皇之意,父皇最忌惮儿子们盯着他的皇位,要是好事儿之徒将话传到父皇的耳朵里,自己又要北雪藏了。   九皇子在军营听闻此时,立刻打马回朝,这会儿翘着二郎腿,玩弄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转头看向二皇子,“四哥一定不会舍得抛下咱们的。回来是早晚的事儿,二哥你说是不是?”   二皇子是宫中的菩萨,性子最软,最好说话,见有人问到自己,低着头想了半天,“四弟他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父皇到时候一定会高兴的。咱们还是请走父皇出去寻找四弟,省下只在这里等消息,干着急。”   六皇子望了一眼其他人,在以后的与十皇子眼神相接,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九皇子将在手中旋转的扳指一顿,抬眼仔细看了看二皇子。二皇子依然低头看着身前的地面,没什么表情。他笑了笑,“这个主意倒是好。各位哥哥怎么想?”   十皇子已经站起来,“既然我们决定了。咱们现在就去前殿等父皇。”   余下三人皆不动弹,九皇子发话了,“不用着急,咱们再听听这个知州怎么为自己开罪,怎么为四哥歌功颂德。”   十皇子见众人不动,自己也没法子,心生气恼,一屁股坐下,嘴中嘟囔道:“说的也是你们,不动作的也是你们。”   前朝上只余下,知州的哭声在大殿上来回飘荡。过了半天皇上问道:“河道可是修好了?”   知州鼻涕横流,“最后一道河渠炸开了。依然完工。河套地区的民众十分感念皇上的恩德。”   “是吗?这都是四儿的功劳。谁知道这孩子这样倔强。唉,罢了。传下去沿河寻找。找到皇子者加官进爵。”指着知州,“你就去等着吧。找到皇子同样加官,要是找不到你就陪他吧。”   知州前襟、袖口都是鼻涕也顾不得了,忙跪在地上,“谢皇上不杀之恩。四皇子有皇上的庇佑定能遇难成祥,平安回来。”   偏殿中,皇帝审视自己的几个儿子,不由得不叹息。自古儿孙满堂是无边的福气,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请命的儿子,儿子多了,也不是好事儿,“你们去吧。要紧要将四儿找回来。你们是兄弟应该连心,早去早回。”   四人齐齐跪拜领命,去了。   皇帝身边的公公,边给皇上换下朝服边道:“皇上,贵妃那里病了,一早就打发人了。”看了看皇帝脸上不变的神色,又道:“贤妃那里一早也来人了,说皇帝夙夜劳累,给皇上备了小火慢熬了的山药枣子粳米粥,这会儿正好吃呢。皇上您看?”、   一早上让河套知州哭的自己头疼,用手撑着额头,“寿子,你说他们几个能将四儿找回来吗?”   寿子跪在地上给皇帝穿鞋,“小的,不敢罔议皇子们。我只知道父子连心,皇上想要找回四皇子,四皇子就有皇上的庇佑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皇帝叹了一口气,“走,咱们去贤妃宫里看看,也难为她了,儿子都找不见了,还未我着想。我也饿了。贵妃那里让人去请太医来。”   贤妃宫中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合宫跪在地上远迎皇上。   贤妃爱素雅,宫中多种植梅花,冬日一来,满院子似有似无的梅香,闻着通神舒畅。她通体的月牙白缎子衣衫,站在门前遥遥的望着皇上过来,慢慢的俯下身去,“臣妾拜见皇上。”   她素日贞静,不爱生是非,皇上更加敬重她,握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一起往屋中去,“朕说过,你不用跪拜。怎么就是不听?”   贤妃抿嘴一笑,“君臣有别,况且皇上虎目龙形。臣妾一见就从心中仰望,不自觉的就要跪拜。”   “哈哈。贤妃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漂亮的话惹人高兴了?”   贤妃小碎步将皇帝引到餐桌,亲自捧着水给皇上净手道:“想来皇上听着高兴,就用心学了几句。今日让宫人熬制的,皇上尝尝。冬日里最是滋补。”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只听杯盘细微的磕碰声。   用完饭,皇帝站起来,搭上贤妃的手,“我看看你今日都忙些什么?前朝事儿多,也顾不上你们了。”   贤妃低头道:“左右不过就是闺阁无趣的小玩意。皇上前朝忙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候了。”   四皇子是贤妃的所出,现在他被洪水冲走不知生死,贤妃神态一如以往,皇帝虽说心疼,但之余更是好奇。贤妃邀请他来,多半也是为儿子,只是只字不提,吃完饭就撵人,皇帝一时忍耐不住,“贤妃,皇儿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贤妃等的就是这一刻,今日前方传来几位皇子都请命去寻找皇儿了,她这个作母亲的不由得为皇儿揪心。她也是读书识字的人,历史中为了皇位兄弟相残的例子可不算少了。今日将皇上请来,她想听听皇上的意思,“皇儿为国为民,又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十分欣慰,不白我十月怀胎的辛苦。”   皇帝边看她素日里所做的书画,点头道:“四儿确实是我的左膀右臂。”将一幅画拿出来细细观看,看了半天叹息道:“贤妃的工笔越老越好了。这锅中炒豆,灶下燃萁,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贤妃将画接过来,嗤嗤撕成了两半,“这幅不好,不好。还是这幅松鹤延年图更好,我将它送给太后,皇上觉着怎么样?”   皇帝笑了笑,“很好。太后一定会喜欢。”转身拉她坐在身边,“你放心,咱们儿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儿的。这次他平安回来我就给他封王,许王府。我一早就差人去找了。他们几个的心我都知道。你这个做娘的也别太难受,生在咱们这样的家中,享的多大的富贵,就要受多大的罪。”   说着贤妃的眼眶都红了,歪在皇帝的怀里,“皇上为了担心我自然知道,他是我这辈子的唯一了,皇上还得垂怜臣妾。”   皇帝抬头看着天,叹道:“我知道,我知道。当初我将你从宫外掳到宫中来,想想我是错了。你在宫外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皇上,可是臣妾愿意跟着皇上啊。”俩人在窗前久久不语。   一觉睡到醒,甄千金觉着自己的眼皮真是千斤重,一团团热气打在自己脸上,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啊”又来这招,嘴巴又被捂住了。   迷阳早就醒了,挪挪胳膊,怀中的人谁的死沉,昨晚的事儿多半也想起来了。这次虽然凶险到底是躲过来了,多亏了日里身子好,从河的上游一直游到河的下游,精疲力尽的冻昏在浅滩上,被她捡了回来。   甄千金一睁眼,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正在研究自己的脸,就在自己的鼻尖上,她本能的往后仰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叫声。   迷阳看着她大惊失色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这女子夜间跑到村外蹚水,孤男孤女的又让自己睡在她的房中,还,还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若不是昨晚自己阻止,她的衣服也要扒/光。现在看着自己才知道害怕,难道不是太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的天。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大家嗨起来!!!   额,表示作者君疯了   ☆、我不要嫁   甄千金透过他的指缝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眼中怒火喷薄,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我冒着被冻死的生命危险,将你从河里捞出来,你竟然恩将仇报。她脚尖紧绷,向关键部位飞速一踢。   迷阳眼见大惊失色,双腿快速用力一夹,夹住了她的腿,她瞬间动弹不得。   挣扎不开。无法,她只能服软,瞪着大眼,眨啊眨,无声道:“放开我。”   迷阳看了半天,声带沙哑的伏在她的耳朵上,“你保证别出声,我就放开你。”   一双大眼睛露出无比的虔诚,眨巴眨巴。他试探性的放开了手,她果然没有叫嚷。腿也松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此仇不报非君子。甄千金一声狞笑,抬腿一脚,命中靶心。   某人疼的眼泪直流,弯着腰窝在被里。   甄千金迅速移动道墙角,边穿衣服边居高临下道:“这就是报应。我好心好意的救你,你还恩将仇报。这次给你来个断子绝孙,感觉是不是爽歪歪啊。”捂着嘴假装娇笑:“哎呦喂,还真是歪歪了。”   这在她高兴的节骨眼,外面一阵骚动,她卧房的门被猛然撞开。甄老娘、甄老爹、娇杏目瞪口呆的看着屋中衣衫不整的俩人,霎时三声惨叫声划破长空,震飞了树上的家鸟。   “儿啊。”   “小姐。”   “混账小子。”   甄千金后知后觉,自己身挂小肚兜,一只衣袖还没穿上,一个鲤鱼打挺,钻到被子里,叫到:“爹娘,你们先出去。这里面有误会。”   甄千金跪在地上,让她没想的是迷阳也跟着跪在地上。   甄老爷在最初的震惊、愤怒、以后冷静下来,细细打量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穿的是自己的粗布麻衣,略小,尚能蔽体,浑身的光华可是遮不住。眼神晃了晃,点点头若有所思。   甄千金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痛哭流涕的将昨日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甄老娘哭道:“我的儿啊,都是娘不好。不在你身边,你连男女大妨都不知道。是做娘的对不起你啊。”   她一路跪走在地上,到了甄老娘的身边,伏在她的膝盖上,“娘啊,这不怪你,是女儿自小愚笨。跟着曲家小姐学了那么多时日也不懂人情。娘啊,你千万别伤心哭坏了身子,叫女儿如何安心。本来女儿累及爹娘,使爹娘生活落魄,女儿心中愧疚。如今又闯出这样的祸端来。娘你要是哭坏了,女儿没脸活在世上了。”本来她只是虚张声势,想要博得二老的同情,奈何她是个心软的,越说越觉着自己不是个东西,也伏在甄老娘的膝盖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一屋子人除了迷阳是个新来的,余下的人,听着她俩的话没有不掉泪的。哭了半天,甄老爹拿袖子掖掖眼角,瞪着跪在地上的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威严点。只可惜刚哭过,瞪圆了眼睛像个红眼兔子。他也觉着自己的气势并不能将他压倒,末了伸出手来造势,指着他,“你!你,你,你,你说说,怎么办?”话一说出来气势顿时就蔫了。   迷阳一声不吭的看着哭成一片的甄家人,小时候他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看了胳膊。最后这个女人就嫁给了这个男人。他看了看哭成泪人的甄千金,他们不单是看了,还睡了。半天开了口,“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啥?”甄千金鼻涕眼泪挂一脸,从母亲腿上露出脸来,也顾不上那多了,“你说啥?”   看看这个女人都高兴疯了,本来觉着很是清秀,现在一看不但不美反而心机颇重,样子也惨不忍睹,转过头去,咬咬牙,沉声道,“我会娶你的。”家里有的是地方,娶回去找个房子一放,只要她安分守己,日子过得十分安逸。这样的乡野人村妇难怪会高兴疯了。   甄千金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但因躺在一起盖棉被睡觉一晚就要嫁娶,她绝对不干。这人一看端着温文尔雅,其实就是满肚子坏水的腹黑种子。她的生活刚有起色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不行,我绝对不同意。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坚决不同意。”   事到如今,相互嫁娶在两老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甄老娘也顾不得端庄了,“英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不是傻了,事情到了这一步田地,只有这样了。”   在终身大事儿上,甄千金绝对不会退让,硬着头皮,“我不同意嫁给这个人。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们不相信,可以找人来验证。”   甄老娘闻言,脸上一红,“你胡说什么。你们睡在一起了,就是什么也没发生,也得成亲。你看不上他?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挑人了。你能去救他,就代表你们有缘分。既然木已成舟。”   “娘,我绝对不同意。这人家中好多小老婆,我去了就是做小老婆。”关键时刻只能胡诌,但看他的样子非富即贵,家中的早晚要有好多小老婆。这话应该不会冤枉了他。   “娘,我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样草草的定下来,太草率了。”说谎也不打草稿了,“这件事儿只有咱们知道,大家都不说,谁还会知道,耽误不了女儿的终身。”   她又爬过去抱着甄老娘的身子,杀手锏—撒娇,摇晃道:“娘啊,咱们也不知道他的家世,女儿怕遇人不淑啊。我听人说娘嫁给爹的时候,也是托人打听爹的品性。他是大水冲来的,咱们什么也不知道啊。反正什么也没发生,咱们给他点钱就让他走吧。”   迷阳还跪在地上发愣,堂堂的皇家四皇子,竟然让人给嫌弃了。他的品性她还不知道嘛,就凭坐怀不乱也足以说明他的人品。至于家世样貌,还有比皇家富且贵的吗?还有比‘京中四少’更风流倜傥的人吗?   迷阳从地上站起来,对甄老爷一笑,拱手道:“老先生,借一步说话。”   甄千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按理说不能看上她。但这时候容不得万一,也顾不上家人的目光,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房间里,“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才能不娶我?”   迷阳一笑,头一次见到这么自恋的人,难道是欲擒故纵,“敢问姑娘,我有这么差劲,咱们才见了三三两两的词面,你就认定我不是个好人?”若是真的,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这样对自己避之如蛇蝎的女人。   甄千金一愣,果然有代沟,不在一个频道上,脸上陪着笑,“公子,您是误会了。我是个直肠子的人。有话直说,您也别见怪。我不同意嫁娶,主要是高攀不上啊。一看您就是高富帅,您再看我就是矮矬穷,根本就不登对。您啊,应该找个白富美才对。”   “什么‘高富帅’?”迷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甄千金看了他一眼,个头不是十分高。小心的改了改,别伤了人自尊,“高就是才高八斗有学问,富就是有钱,帅就是人长的一表人才。我这种又矮,又丑,又没钱的斗升小民配不上您。只有洁白无瑕,富可敌国,貌美如花的天之骄女才能配得上您。”吹,使劲往天上吹,捧,将你捧上天。天下谁不爱听好话。   迷阳沉/吟了片刻,她说的很对,看来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随即诚恳的道:“你说的很对,今天昨晚上和早上的事儿?”尤其是今早上那一脚,差点断了他的子孙根。   甄千金堆上一脸的笑,点头哈腰的,心中默默的一阵万马奔腾草/泥/马,自恋狂。还这么记仇,少不得做点头哈腰状,“是您福大命大,我是去捉鱼无意中看见您的。至于今天早上,是小的不对。失误,失误。”本来想着救了个大官,救命之恩不得给自己些银两,这一弄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为了不嫁给他,自己还得赔笑脸,甚至赔钱。这个万恶的世道啊!   正想着,突然脑中一闪,系统冒出来了。   【系统】:“我建议你嫁给他。”   甄千金翻白眼,“你怎么不去嫁?我的任务完成了。怎么没给我奖励。”   【系统】:“没想到你这个愚蠢的人类,还有些运气。误打误撞的打出额外奖励来。若是他能够娶你。你的魅力值将增加20。连升两级,并得到一条命。”   “魅力值什么的我就不关心了。我已经够有魅力了。若是美到,一看倾国与倾城,我不成了红颜祸水了。不要,不要。红颜就得薄命。你说的得到一条什么命?怎么用?”   【系统】:“用它,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死后半个时辰都能起死回生。记住任何生命。你只要想办法嫁给他。”   甄千金眨了眨眼,“听起来非常有诱惑力。但是我只要在外面一定活的很好。命还不需要。”   【系统】:“果然愚蠢,这个机会我会给你留着。随时达到条件,随时来取。”   【任务完成,魅力值加10。技能升级】   姓名:迷阳   家产:有钱   品性:腹黑   “切,这个还用你说,我一早就看出来了。”突发奇想,“我能不能看看我自己。”   系统无力望天。   姓名:甄千金,小名:英怜   家产:赤贫   品性:贪财   九殿下从皇宫里出来,三哥与五哥早就在城门外候着了,见他出来忙迎上去。三哥是个急性子,急吼吼的道:“九哥,四皇子真的被炸飞了?”   龙阳笑眯眯的看着头顶上的太阳,“谁知道呢?”对着五哥道:“你去查查这个河套知州,胆子也忒小了,真是好笑,面见圣上,足足哭了一期子上朝时候。老四这会儿算了看差了人。”   五哥性子沉稳,心思缜密,三人上马,“看没看错人还是两说。我听闻,知州虽胆怯,却是个聪明的,禀报圣上当时死谏四皇子,奈何四皇子只要亲力亲为。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皇上闻言动容说,这几年四皇子为了黄河果真是鞠躬尽瘁。黄河一带治理颇有成效。”   九皇子勒住马绳,望着五哥的眼中大有赞赏,“你也看出来了。看来他按耐不住了。只是我纳闷了,他手下的没人了?咱们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来歌功颂德。”   五哥捋一捋胡子笑道:“这才是四皇子过人之处。谁会想到这么个贪生怕死的玩意,敢在皇上面前用计谋。圣上终于记起四皇子的功勋来了。四皇子一回来怕是要封王了。九哥你看咱们,要不要?”单手做了一个拦截的姿势。   九皇子长年在外征战,不拘小节,常与军营中的战士称兄道弟。身边这俩人按照序齿排班,都要比九皇子年长,各称为‘三哥’、‘五哥’。战士粗犷,也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当今皇子,他们是寒门之后,怎敢放肆称他‘九弟’。只是九皇子性情中人,便折中不论大小皆称呼‘哥哥’。九殿下便是‘九哥’。   他悠闲的抚弄着马鬃,“各位皇兄们都领命出去寻找了。他要是想回来也不那么简单。咱们不管这些。立即回军营。明日启程去姑苏取药,然后直驱吐蕃。”   三哥听了半天,似懂非懂,只管跟着俩人,眼下道,“去姑苏好,正好在事发的下游,就当做是去寻找四皇子了。”   九皇子与五哥相视大笑,“正有此意,不然父皇要嫌臣不惦念兄弟情谊了。果然三哥有些长进。” 作者有话要说:     ☆、龙困浅滩   活蹦乱跳的甄千金突然两眼发直、神情呆滞,迷阳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没想到这村妇还有点见识,看她态度如此诚恳,又十分有自知之明,娶她的事儿就算了。   等等,明明是我勉强娶她,怎么现在觉着好像是她看不上他。有了这个想法的迷阳,又看了一眼,神色呆滞的甄千金,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压住,看来自己在水中时间久了,脑子冻坏了。   “咳咳咳,”引起甄千金的主意,“你能这样想实在不是一般的村妇,我十分敬佩。若不提嫁娶,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日一定相报。”转眼间他又恢复可风度翩翩的样子,即使穿着粗布麻衣,手中没有折扇,让人看着依旧舒心。   甄千金看得啧啧称赞,这样表里不一的腹黑种子,谁要嫁。果断拒接任务与额外的奖赏。“不敢,不敢。实在是侥幸。是公子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啊。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公子非池中之物。”嘴上这样说,她的心中却骂道:“好话听死你。”   迷阳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姑娘怎么会那么晚到河中去捉鱼?在下有些好奇?姑娘能否解了我这个疑惑?”不是他多虑,他此次铤而走险,不想中间有任何差池。   甄千金瞪着无知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望着迷阳还算柔和的俊脸,心中一时想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瓜葛。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绝对危险。   仰着脸天真的说:“我听从中的老人说,每个月圆之夜村外伊河中就有一种蓝色的鱼,争相游出,追逐月光。若是取来做汤十分鲜美。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次鱼肉。我想摸些来,养起来,留到过年的时候来吃。”说着眼中都是真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为没有抓到鱼而伤感。   迷阳看她的样子已经信了多半,他多年行走在工商农户之家,像这种山村中一年到头吃不上肉也是也是也是常见的,大手一挥,“这个简单,既然你救了我的命。等我回去了送一只宰杀的猪,让你过年。只是令尊似乎与姑娘的想法不太一致。这个。。。”   甄千金见事情有眉目了,绷着的脸立即放下来,“这个你放心一准包在我的身上。我爹娘没见过像公子这样的人物,总想着是女儿好去处。我再去劝劝他们。你也与我老爹好好聊聊。”   甄老爹与迷阳在东屋,甄千金与老娘在西屋,上来就搬着甄老娘的脖子,一声娘一声娘的撒娇喊着,“我不想嫁给那个人,首先来历不明不白的,要不是我心软早就死在外面了。娘啊,你想想哪个脑子正常的会大冬天的掉到水里。一看就不行。”   “胡说,你爹都说了这人将来一定有大作为。看人这一点你远不如你爹。当年咱们隔壁的葫芦庙里不就是住着一个穷酸书生,名叫贾雨村。你爹看准了他能够蟾宫折桂,后来不是听说在京中做了大官。好孩子你听话,爹看准的人一定能是有出息的。你跟着他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甄千金收回手来,与甄老娘面对面坐好,“娘,爹是看准的人是做了大官,只是爹也没看准这人忘恩负义,做了大官也没有报答咱们。我爹这就叫作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心中继续腹诽:“要不是我来了,魂穿了你家的小女儿,这会儿,贾雨村早就伙同葫芦庙的小门子将你们的宝贝女儿卖给薛蟠那个霸王做小老婆了。”   可是甄夫人不知道这些,“咱们当初帮人家,也不是为了回报。再说,你爹一辈子都是个闲云野鹤不受管束的人,到了人家那里没有什么用处,人家自然不来巴结咱们。与你嫁过去是不一样的。我和你爹这辈子就是图你能过得好。”   见甄老娘固执,她再接再厉的说道:“娘啊,就是有一天他真的做了大官又怎么样?女儿的心娘应该明白,如其做人家的小老婆,不如守着一个人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现在凡事有权的哪一个不是左一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娘,我也想像娘一样找一个,爹那样的,一辈子就守着自己一个。虽然没有什么名利,不是很好吗?”   甄老娘听了良久没说话,她心里确实被女儿说动了,与其身上穿金戴银的,心里不疼快。不如像她这样平平安安的,厮守在一起。   她摸着甄千金的脖子,“我女儿生了一副好皮相,做娘的不想让她埋没在山村里。但是更不想你去与众多女人守着一个丈夫,你争我抢的。若是是前几年,咱们家还有些底子,娘还不怕你去了被欺负。如今啊,娘也不敢又太高的指望了。娘就你这么一个。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这话听得甄千金眼圈都红了,爹娘是这世上唯一的温暖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以她的幸福为重,不慕名利,不把她作为买好价钱的砝码。但对于甄老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娘,你说爹会不会这么想?我担心他。”有时候欲言又止比直截了当的效果更好。   “你放心,凡事都有娘呢。你爹也不是糊涂的。一辈子淡泊名利。老了老了还要将女儿卖了不成?!这事儿你要是不点头,你爹是不会强加给你的。”   甄千金实在忍不住,要感谢上苍,在这样封建统治的大背景下,给了她这样开明的爹娘,圣母玛利亚、神啊、老天感谢你们。   东屋中,甄老爹与迷阳相谈甚欢。   甄老爹对于迷阳赞不绝口,“好好好,年轻人就该有想法。你必定不是就困在山坳中的人,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   “承接老仙翁的吉言,只是在下边不知在这里还有您这样的隐士高人,只是不知道,;老仙翁是否有意与我到红尘中历练一番。”迷阳对甄老爷的谈吐的十分欣赏。若是得这样的人相助,夺得天下把握更多了一成。   甄老爷闻言,大笑三声,“哈哈哈,我一辈子逍遥自在,老了对名利场中的游戏更加看淡了。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儿。公子是要遨游九天的真龙,小女却不是能够与你驰骋的凤凰。恕我们不能割爱了。我看公子与小女也无意这样的安排,不然就此别撩开吧。”言谈之中这人志在天下,他的女儿能得有心人相守白头就是一辈子的幸运了。   迷阳挑眉,真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养育出了这样让他刮目相看的人,听闻甄老爷的话,他将心放了下来,只是随之有一股淡淡的感觉升腾起来,陌生的样子。他如今无暇去管这些,如今箭在弦上,这件事儿了了。他得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九皇子在三哥、五哥的陪伴下,日夜兼程的往姑苏赶来,幸是不远,看看在第三日晚上就到了,休整一晚,明日便到了甄千金住的山坳里。   再说迷阳心里再三掂量,若是在短时间内露面,众人难免怀疑。不若在上村中静等几日,看京中如何变动。还有一件就是众位兄弟趁此机会定要有所行动。他们在命明,他在暗处,如今正是看清局势的好时候。故作了决定在甄千金家中暂时先住上几日。   也是这日他随着村民来到山上、河边挖野草。其实哪里是什么挖野草,他根本不认识白芨的样子,学会了认出白芨也不会拿铲子去挖,只是在河间地头享受这一时的安宁。   冬天的北风夹杂着水汽,吹在人脸上是冷沁沁的。地里的人做活儿可是热火朝天的,仿佛到处是黄金一样。远处的土山上一片黄澄澄的,听村名说是一种有毒的果子,吃完以后嘴中麻木,每年都没人敢碰。   甄千金也站在远处看着在地中忙忙碌碌的人,将手锁在自制的手套里,皱着通红的鼻子尖,远远的看了一眼迷阳在人群中身影。应该说是瞪着他,不知道这人给她爹吃了什么迷魂药,倒是不要求自己嫁给他了。但是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不让他干一点活儿。就是刚才想要留他在家中劈柴烧火,就被老爹毫不留情的将她修理了一顿。她想的有点愤愤然。又瞪了几眼。   九皇子打马过来,就看见甄千金盯着远处的一群人猛看,将马鞭往她眼前一方,这姑娘极有意思,见了面就忍不住想要逗她,“看什么呢?难道你的情郎在人远方?”故作也伸长了脖子向前看。   这几日她被王二惹烦了,故认为是王二,伸手将眼前的马鞭一拍,口气很是嚣张,“晃什么,管你什么事儿。还没被鬼吓死?我告诉你,离本姑奶奶远点。”王二从那晚之后有好几天都躲着自己走。   “你敢这么跟九哥说话。”不待别人说话,三哥已经看不下去了,大马金刀上前呵斥。   三哥声如铜锣,甄千金被猛地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九皇子,脸上神情立即一变,一副狗腿嘴脸,忙腾出手来,就要下拜,“小的不知道是九皇子,还望不要跟小的计较。”   九皇子心中好笑,果然女人翻脸如翻书。一手将她从半空中捞起来,用马鞭指着远处的人,笑道:“这里面有你的相好?刚才我见你的眼珠子瞪得十分圆俏。” 作者有话要说:  看大家的收藏,心塞塞。这样怎么写嗨文。   大家动动小爪子,收藏哦~   跪谢思密达~   ☆、今法古用   甄千金闻言定眼在人群中十分的我呢认真的看了一眼,上下左右的摇晃着脑袋,“恩,最近视力减退,所看之处不过半米,前方白茫茫的一片,这是下雾了吗?”   一见龙阳在身后,假装初见,一脸惶恐,捂嘴道:“不知道九皇子驾到,未能远迎。死罪死罪。”嘴中说着死罪两眼珠子却叽噜咕噜的乱瞄。   九皇子也是个凑趣的人,非常配合,双手一伸,肩膀一缩,“不知者无罪。”他早就注意到了甄千金手上的戴的手套,突然出手一夺。甄千金自信躲不过这样武功在身人的一击,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无奈道:“你要就好了。干嘛这样抢呢?”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往手上套,只是他的熊掌怎么能钻进去她的小手套。手中撕扯,口中不忘碎念道:“这是件什么东西?看你戴在手上很暖和的样子,比那些昭君套要方便很多。”   她从心里上并不畏惧他,一把夺过来,戴上,傲娇道:“当然要方便的多。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拿东西呢。昭君套将手抄起来,什么也不能干。”   龙阳连连称赞,“确实如此。若是战士到了冬天,在苦寒之地有这样的东西,还能少受些冻疮之苦。五哥?”转头对着身边的一文一武护卫,“你看怎么样?”   五哥在俩人争抢的时候,看了十之□□,点头道:“不失是避寒的好东西。样子也十分简单,想来军共阁能做的来。”   “哎,”三哥的看法不一样,“上了战场谁还在意这几个冻疮,要我说苦寒更能锻炼士兵的意志力。若是一点霜雪就怕了,还怎么上阵杀敌。”   龙阳听了直点头,等看到甄千金一脸的不同意,好奇心大胜,拿马鞭指着她,笑道:“我见你一脸的不赞同,难道三哥说的没有道理?”   她见问到她这边,也没什么避讳,口无遮拦。夸夸其谈的毛病又犯了,“行军打仗我是不知道。但我要是士兵肯定不愿意在冰天雪地里去赤手打仗。”   “你个女子,怎么会有军人的魄力。”三哥看不起女人。   “你这样说我跟不同意了。我虽然不能带兵打仗,但是天下的男人拿个不是女人生、女人养的。要是我儿子上前线我一定希望他能带上手套。并不是每一个军人都像三位这样深明大义,将生死之制度外。能够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好。手脚不生疮,人头尚在。就是天下将士最温暖的愿望。”   “难怪老先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头发长见识短。”三哥气哄哄的道。   “我看不见得,姑娘说的不全对,但还是有道理的。咱们九哥在军中讲求爱军如子。若是孩子上战场打仗有这样一副。”看了一眼甄千金。   她忙不迭的道:“手套。”   五哥接着道:“戴上一副这样的手套倒是暖了不少将士的心。”   “就是,就是。”甄千金眼珠子乱转,生财的主意就有了。“要是将军嫌它笨拙,我还有法子让手套更加方便。”   龙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吧,你有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想出来也是极其费脑子,皇子你见,我这几天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没日没夜的想办法。你看。”一脸贼兮兮的看着九皇子。补偿这两个字不用自己说出口,但是记住关键时候一定要脸皮够厚。   龙阳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甄千金的,头发乌黑发亮,双腮红润晶莹,双眼漆黑有神,凑在一起,咱们看着像家中养的那只西洋白猫,“你说出来看看,我堂堂一个九皇子怎么会跟你计较。若是好了,你要什么有什么。”   她皱了皱鼻子,“这个不是不可以。”伸出手来让三人看,“若是这样,将五个指头砍掉一半,会不会更好些。既保暖又没有了手滑的危险,最重要的是若是用些好的皮料,这些还能避免打仗的时候伤到手。”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条来,在手中咧着姿势比划了两下。   这是三人边说边走,已经到了土坡的半山腰上,甄千金只顾着说嘴,没看脚下。龙阳看见地上有坑的时候,想要提醒已经晚了。她还在嘿嘿哈哈的装武家子,一脚踏在坑里,心里一,张牙舞爪的眼看就要掉下山去。   说是迟那时快,龙阳伸手一抓恰好抓到她手中的树枝,用力一拉。她借力转了几个圈,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龙眼怀里撞去。   龙阳多年来的本能,身子灵巧一闪,她没了支撑,华丽丽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拥抱,顺便啃了一口泥,“啊呸,啊呸。”泥的味道可不太好。   龙阳忍着笑,寄出橄榄枝,“喂,你有没有怎么样?我扶你起来。”   “啊!呸!”甄千金恶狠狠的吐了一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嘴都麻了,牙幸好还在,要是磕掉了,不用别人说,她就自挂东南枝了。   【系统】愚蠢的人类,你能别这么给我丢脸吗?眼看一笔生意就要做成了。愚蠢的人类。   甄千金心中:你能去死吗?真是丢人啊。   从地上自己爬起来,白了他三人一眼,“你们能别装得那么假吗?想笑就笑。睡没磕到过。在哪里磕到就在哪里爬起来。”   “好,在哪里磕到就在哪里爬起来。好。”龙阳鼓掌道,“这就话好。”   转移话题,“额,九皇子觉着我给出的建议好不好?”   说道军中,作为个将军,九皇子神情严肃认真的考虑道:“你说的十分有用。只是是否可行还要到军中实验一番。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的想法一经使用,咱们自然不会赖账。”   又用鞭子指着山下弯腰在地中挖白芨的人道:“你都送到军中的药材就是这么来的?”   她点点头,“就是这么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运气背到爆棚,要哭了。   睡过头迟到。   电脑一插电竟然将适配器烧了。   仅凭电池中的这一点电,支撑着。   更的少了,不要怪我。   ☆、柿子中毒   甄千金十分诚实的点点头,“就是这样来的。这片山是好地方啊。人说靠山吃山,诚然不欺。”山下的朴实的老农们还在为一个两个的铜子,撅屁股弯腰的卖力工作。   龙阳与她比肩背着手望着山下的人,对于她如此痛快,显然很惊讶,诧然道:“怎么?你不怕我将你的生财之路断了?这么痛快就跟我说了,明日我带一千将士将山头围起来,一日的功夫,就能将这里的白芨挖完。且不用从你手中高价收购了。”   她僵着脖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一来,我还是比较相信你的人品。虽然你派人跟着我。二来,我也是江山的子民,也希望天下早一日太平,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田耕。小富足安,我也不是十分贪心。”她都被自己感动了,胸怀宽广,心怀天下。   “这么说我倒还是小看了你。我也希望天下太平,人人不受颠沛流离之苦。”他看过太多的厮杀,看过太多的成败。战争一起,白发人要送黑发人。   “我也小看了。若是没有了战争,你这个军功赫赫的九皇子该如何在皇宫中自处?难道日日围猎,来显示皇子的威名?”   盛传九皇子生母不详,也有的说是宫中浣衣局的婢子,还有说是民间女子,种种猜测,倒是有一点出奇的相似,九皇子的生母上不得台面。不然都为皇家添了子嗣,照如今的规矩母凭子贵,生了孩子就是高人一等。她的母亲也该封妃。   只是九皇子从小在军事方面显现出的才能,让皇帝十分欢喜,从小手把手教他布库排兵。当然,他也不负所望,一战成名、天下知。自此终年游走在边疆之地,威名更是远播四方。现在战事吃紧,皇帝十分倚重。她说的不是假话,要是天下没有战事,他就是生不逢时。若有一天新皇帝登基,他早晚都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哈哈哈,”龙阳闻言后身看三哥、五哥,“你们听见了。连一个山野村姑都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的下场一定不好看。”   甄千金闻言心中惧惊,上山颇劳累,生了一层汗和着小衣冷下来黏腻腻的贴在背上。背后议论皇家家事儿就是死罪,何况她是当着人前议论。俗话说当着驼子,别说矮话。装傻道:“狗啊,兔子的,我不知道。等不打仗了,九皇子要是无聊就来这里找我吧。我在这里置办良田,烹茶等着皇子前来。”   她眼中闪着泪花,说大话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龙阳比她要高出一个头来,听闻她的话,低头俯瞰着她,端量了半天,笑道:“你这里可有水灵灵的姑娘?”   甄千金见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故作轻松,白了他一眼道:“我听说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您老要是想要水灵灵的姑娘可以自己想办法。”说着不怀好意的往他身上打量一番,斟酌道:“我看九皇子生的相貌不凡,再置办百亩良田,定有大把的姑娘等着皇子去挑。”   九皇子笑道:“承你吉言,我就在这里置办良田,等着姑娘上门。”多年后,俩人再站在这片山头上,想起如今的话,上海仓田。   “这样咱们就可以做邻居了,等到了下雪的时节,我定泡上新醅的美酒欢迎您去。”   “一言为定。”   “让你胡乱动,阿姆说过什么话。这个果子有毒,不能吃,也不能拿来玩儿。你咱们不说话。”   俩人正在胡乱说着,不远处在挖白芨的一个老妇正在斥责孩子。一个黄澄澄的果子落到地上一直滚到甄千金的脚底边。只见小孩子被祖母呵斥,却不害怕,可怜兮兮的拽着祖母的衣服。   甄千金将地上的果子拾起来,老妇见了上前忙道:“甄家姑娘,千万别碰这个。有毒,一不小心沾染上要全身口舌麻木的,非常严重。”   她拿着前生最爱柿子,有些哭笑不得,吞了一口口水,“阿姆。你去忙吧。我不会吃的,只是好奇看看。以前我不在这里并没有吃过。”   老妇放下心来,还不忘教育孩子:“你看连姐姐都说不能吃这个。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将你锁在院子里,不许跟我出来了。”拽了一把孩子,“走,咱们到前面去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草药。”   俩人走远了,甄千金还没有舍得放下手里的柿子,看看柿子又看看龙阳,“九皇子也觉着这个有毒不能吃?”   九皇子实话实说,“我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只是有没有毒,用银针试试就好知道了。”伸手将自己头上的簪发的簪子摘下来。   她接在手里,垫了掂,沉甸甸的,“嘿,好东西。这么沉在脑袋上不嫌累?”往柿子中间一插,待了会儿□□,让三人看,“你们看看有没有毒?”   龙阳将簪子接过来,端详了半天,   “簪子没有变黑,就是没有毒,这老妇也有年纪了,想是糊涂了。”   甄千金眯着眼睛笑道:“我也觉着是她糊涂了,这样好的东西怎么能有毒。看着还挺美味的。你要不要尝尝?”伸着手将柿子寄出来。   三哥、五哥就在不远处,俩人隐隐约约的能将俩人的话听的明白,听人说有毒,心中十分防范,这会儿看着这来路不能明的丫头要让九皇子试吃,也还了得。   三哥垮了一大步上来,劈手将柿子夺过去,“这样子倒是十分好看,闻着也香甜。我渴了,九哥就让我尝尝吧。”说着就在上面咬了一大口。   甄千金见了使劲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半分钟不到,三哥一边吐一边呜呜哇哇的想说话,奈何嘴角麻木,舌头都不能打弯了。   “三哥,三哥。”俩人见他模样,惧怕是真中毒,左右扶着,上前查看。   三哥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甄千金憋笑道:“俩位别着急,让我看看。”   他俩人见她能卖金疮药,自认为她还有点医术,侧过身子让她查看,她上前装模作样的在大汉脸上拍了几下,心中笑道:“谁让你对我大呼小叫。今天非要你知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掰着他的嘴看了半天,“没事儿不是厉害的毒,类似于你们军中的麻沸散,让人麻痹。时间一久,药效散了也就好了。”   五哥心切道:“没有什么更快让药散的法子。还请姑娘知无不言。”   她看了一眼三人,脸上显得十分怪异,难为道:“有倒是有。就是,唉,算了,时间一久自然就好了。”   “姑娘还请说。”五哥坚持。   话还未说,她的脸就先红了,指着远处玩耍的小童,“童子尿据说能解百毒。只是三哥这样战功赫赫的人物怕是不愿意喝。”   果然,大汉闻言,捂着嘴又是依依哇哇的一顿,虽然听不明白但是脸上的意思非常清楚,“我不想喝。”   她耸耸肩,意思是我就知道。   龙阳看了五哥一眼,一点头,俩人翻身就要将三哥拿住,三哥大惊,拼命挣扎,俩人堪堪将他止住,忙唤孩童过来。   再看看大汉的脸,满是悲壮,甄千金觉着做人得留余地,大喊一声,“慢着。不一定得这个法子,还有别的方法。”小心的指了指身后的江水,“多去喝点水,应该也有效果。”   【系统】你还不是十分愚蠢,收买到一个人心。   她淡淡看了一眼耳红面赤,眼中很是感激的三哥,“还用你说,这个家伙看我不顺眼。我这人从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系统】打住吧你。要不是这人一根筋。你收买那个文质彬彬的试试。   她将掉在地上的簪子捡起来,摸着自己头上的桃木簪子,一把拔下来,将银簪子换上,“喂,好了我确定有效。让他去喝点河水吧。”又小声咕囔道:“我觉着时间一久自然就没事儿了。”   俩人果然放开他,三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奈何口不能言,“多色。”‘多谢’   甄千金眼睛笑弯弯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桃木簪子,双脚一跳,正好簪在了九皇子的头上。五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九皇子压根没注意,就这样甄千金大摇大摆的得了生平里第一根银簪子,九皇子得了平生第一根桃木簪子。   四皇子躲在人群中,一早就看见了九皇子,又见甄千金与九皇子仿佛十分相熟,心中惊疑不定。   五哥伏在九皇子的耳边也窃窃私语了几句,九皇子看了一眼人群,对站在坡上摘柿子的甄千金道:“军营事多,留下的将士明日会将药材取走。一并会将钱财取走。”   见她连看不看,“喂,你摘那么多干什么?我走了。”翻身上马走了。   五哥走到河边踢了一脚在河边弓着身子喝水的三哥,“喂,还没好?”   三哥苦不堪言,也不知道好没好,舌头早让凉水冻木了,“哇哇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刁民怕官   她可没有功夫跟三人道别,她眼中只有金灿灿的柿子。世人只知道吃柿子,却不知道有些柿子长在树上直到成熟也是麻涩无比的,这一片山上恰好就是这种,让周围的村们误认为有毒。恰好的是甄千金知道最有一道工序让柿子去掉涩味,便得甘甜无比。   迷阳在人群中见龙阳的人走了以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在前面摘果子的甄千金,走到她身后,“甄姑娘,听说这些有毒,你摘它们作什么。”   她穿着襦裙,为了方便采摘,她将裙子掀起来兜着果子,见有人问她,匆忙回头,见是迷阳。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人个性颇温和,彬彬有礼,招手道:“你过来,帮帮我。将你的袍子兜起来。”   见迷阳一动不动,白了他一眼,甄千金不满,“喂,你干嘛,呆在那里不动。我做了好东西不要吃啊。”   王二老远的挎着篮子走过来,“你不想活了?快扔了。咱们村这么多年没人敢动这个。你还兜在衣服里。”   甄千金小心的一个个的放在地上,上前一把抢过篮子,故作天真的样子问道:“我不想活了吗?”随即翻了夹了夹眼皮,“我本来就是鬼啊。唉,终于到家了。”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那日王二跟着她走了半里路,她突然躺倒坟地里说,‘终于到家了。’把王二唬的一宿也没睡觉。第二日在家大门不敢出,想了一天才想明白。,让这个妮子给耍了。他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她吃了,“妮子,这东西真不能吃,要是吃了你就变成鬼了。”   甄千金给了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突然想到,“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在村里帮着收草药吗?”   王二将剔牙的草,从嘴里吐出来,“早就不用我了。你的外祖父早把我的活儿干了,还说要是忙不过来,让你舅舅也来帮忙。”随即八卦的问道:“你还有舅舅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又自言自语道:“对了,我记得你年轻的外祖母,带着个拖油瓶嫁过来的。啧啧啧。”边说,边叹息的嘬者牙花子。   她当胸口给了他一拳,又来抢钱吗?上一次还没有吃够教训,“你不早说?来了多久了?除了外公还有谁?”   “啧啧啧,就是一家子。连你的美貌外婆都来了。我来的时候正让你娘去宰鸡杀猪呢。你爹都到铺子中打了酒了。”王二死命的添柴烧火,唯恐天下不乱。   甄千金来到这世上,爱财如命。为了钱什么都好商量,唯独一件事儿,千万别动她老爹、老娘。将手中的篮子往王二怀里一塞,一撸袖子,“拿着。待会给我送回去。”转身四处找棍子。   此时【系统君】懒洋洋的透着鄙视的声音想起了,“愚蠢的人类,武力解决问题那是莽夫的手段。作为一个智者,是不是用该动动脑子。”   甄千金正在树上,折树枝,“怎么用脑子?这俩人简直就是吸血鬼组合。我老爹娘,总有一天会让俩人吸干。不是,已经吸干了。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他们的肉也要被强拆入腹了。”   【系统】翻白眼:“哦,你说的真恶心。不要生气,深呼吸,动脑子。利用你身边的一切力量。比如说,你身后的人。还比如说,与你作生意的人。”   甄千金看了看身后,正剔牙的王二,摇了摇头,一歪又看见迷阳背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动了心思,她还记得初次见他是在曲府中。当初她记得清清楚楚,曲老爷要请上面下来的大官。她进去领赏的时候,姑苏的大乡绅对他敬畏非常。时至今日,民怕官,依然奏效。   挂上了讨好的表情,跑到他的跟前道:“迷阳。不,不,不。”连忙改口,“公子,公子。您站在这里冷不冷?这风口上,咱们还是回去吧。”   他们说话不避讳旁人,迷阳早就听得明白。他虽然没有过过这样琐碎的生活,但是生在宫中角斗也不少,大越是同宗同理的事情。最多就是为了权、钱,睥睨着看了她一眼,“还好。”   甄千金在心中小声的腹诽了一下,“冻死你啊。”脸笑的更加灿烂,抬头看了看天,“是吗?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迷阳:“。。。。。”现在早上的太阳刚升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你这个借口也太敷衍了。直截了当,“你想要我帮忙?态度也太敷衍了。”   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算你狠,我给你记上了,别被我逮着机会。转脸又要笑,眼角夹到,王二一脸享受的挎着篮子在一边看笑话。她脸登时放下来,“你去,远点。我们有正事儿商量。还不走?好,今天的工钱没有了。对嘛,这才是好同志。”看着王二远了的身影,她满意的点点头。   “公子,我这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没有九曲十八弯的肠子。我知道您是京中大官,如今落了难了,到了我这里。你说人谁没有落难的时候,就是要互帮互助。如今我也有烦心事儿,您的举手之劳,咱们感恩戴德的一辈子。公子你看?”她噼噼啪啪连吹带捧,哭穷带酸,求怜悯,完了,使劲的夹夹眼皮,想要达到泪眼朦胧的效果。   迷阳表情没有变化,连看也不看一眼,望着东方太阳刚刚升起的地方。初生的太阳夹杂着空气中的水汽,并不耀眼。远处的山在它底下还灰蒙蒙的,就像是山水画的派笔墨,极致寒鸦受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偶尔有几处不知名的鸟叫声。天气阴沉,怕是要有一场大雪。   来了这山中几日,他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看着甄家一家三和睦的样子,恍惚的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以防后宫干政,阿哥与公主们降生以后都要养在阿哥所,像那样一家人围在桌上吃饭的情景,在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过。   小时候,要想见到自己的额娘,非要实在普天同庆的节日里,父皇在上面,领着一群妃子、娘娘们。他们则远远的在另一桌子上。那时候,老想着过节,盼的就是能与自己的母妃隔着桌子一起吃饭。若是母妃颇得宠爱,还可以将孩子带在身旁说几句话。但是自己的母妃从来没有宠绝后宫过,她也是懂礼的,从来也没有跟父皇提过要看看自己的孩子。   愣了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瞥了她一眼,清清喉咙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我怎么帮你?”   她夹了夹眼皮,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自古刁民都怕官。你适度发挥就好。”   “我还有一事儿不明?”他又看了一眼满脸感激的她,“你与九殿下十分要好?”然后一瞬不瞬的看着甄千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细微的变化。   甄千金听闻颇惊讶,奇道:“你也知道他是九殿下。”又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你从京中来,自然也应该见过他。既然如此,方才就应该让他将你带回京中,剩下在这里浪费时光。”拍了拍头,“我倒是将你忘了。明日有人再来,我给你提一提。”   前些日子,等安顿下来,她问过迷阳如何落到这般田地。迷阳只说与小童在河边游玩,失足落到水中。如今在这里等待童子定能寻来。甄千金不疑有他,伊河上游天气略寒,年年冰冻,掉到里面被水冲到这里,算是福大命大。   迷阳闻言眼中冷光一闪,再细细打量甄千金一双漆黑发亮大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浑浊,侧过头去,“走吧,你不是担心你的父母吗?”   九皇子三人策马而走,三哥与五哥落一个马头在后面,出了村子。五哥打马上前,“九哥,可看见了。”   九皇子勒住马绳,渐渐的将马勒住在原地打转,“五哥也见了?”   三哥嘴上不方便,大着舌头问,“雷门,说什么?看见随了?”   龙阳与五哥相视一笑,双腿拍着马肚子,口内道:“驾,看来咱们得给二哥他们送点消息。贤妃娘娘在宫中想是提心吊胆、望穿秋水了吧。”   五哥打马上前,斟酌一二道:“九哥,为何?”   龙阳前面夹紧马肚,猛地用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顺势摆摆手制止了五哥的话,三人一路无语,各有各的心事儿。   龙阳迎风在前面飞驰,想起小时候父皇亲教自己布库作战时,跟自己讲的话。烦躁的甩甩头,扬鞭喊道:“走,听闻姑苏莺莺燕燕,吴侬软语。只是没有机会到此见识一番。咱们今夜就去画舫逛逛。”   封肃一早就气势汹汹的来到甄家,恰甄千金在外。偏偏家中留下的两位紧守《孝敬》的主儿,不敢对他说出一个不字。他舒服的歪在太师椅上,喝着女儿给自己提的热茶,手里抓着桌上的铜子在钱盒子里丁玲哐啷作响。来了交草药的农户,他便眯着眼在草药中挑三拣四,总要压人几个铜子儿。瞅甄家两位不妨,快速伸手抓一把铜子放在自己怀里,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茶。这样三番两次簸箕中的钱便剩下寥寥无几。   封夫人则在厨房中指挥封夫人与娇杏干活。甄千金在前推门进来便见到自己的父亲,站在一旁为封肃添茶倒水,外面的农夫怨声戚戚,封肃正往自己怀中塞钱。 作者有话要说:     ☆、画地为牢   她三步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按住封肃往胸口里塞钱的手,脸上堆了笑,“外公怎能如此辛苦?这里有父亲照看便可,您怎么来了?”   封肃自知不好,将铜子儿啪啦一声扔在簸箕里,讪讪的笑着,“孙女怎么回来了?外面挖草的人都回来了。你身后的这位是谁?”转眼岔开话题,指着身后的人问道。   甄千金身子一侧,将迷阳让到前面来,躬身低首道:“公子里面请。爹,快让公子到屋中去。京中的天气虽然寒冷,却不比这里阴冷。公子从京中来了,一时受不了。这大猩猩毛毡也不管用。”一壁说一壁往里面走,“我娘可有见炕烧的暖暖的?”   甄老爹在封肃身边冻了一下午,哆哆嗦嗦的跟着道:“你娘在厨中准备饭菜,怕是还没来得及呢。我现在就去厨房催催。”   她停住脚,拦着故作小声道:“爹,你到屋中与外公一起去陪客人吧。人家从上面来,咱们可不能慢怠了人家。慢怠了人家显得咱们庄户人家似的。”   封肃挣着耳朵,将俩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听到心中,一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忙上前对迷阳谄媚道:“公子是京中来的?老夫老眼昏花,不知道贵客到了。”转身变脸斥责甄老爹道:“贤胥,如此对待贵客?还不快请到屋里去。”   迷阳从她身边过,甄千金在背后扯了一下他们借来的大猩红毛毡,提醒迷阳,别忘了自己交待的事儿。   到了厨房,她小外婆兜着手,坐着马扎子在锅台前烤火,嘴中嚼着瓜子指挥着甄夫人和娇杏,不是尖酸挑剔道:“你们俩手脚快点,要你们这个速度,晚上落了太阳也吃不上饭。原来这些话我这个继母不应该说,早年也是让你母亲宠溺惯了,不然这么大的年纪连点活计都没有。”吐了一口瓜子皮,踹了娇杏的小杌子一脚,“还有你,鸡翅膀上的毛怎么还没拔干净?你的手是干什么用的?浪蹄子就知道擦胭脂磨粉的耍浪。”   甄千金眼冒金星,这还当上当家主母了,压着气道:“娘,屋中的炕还没烧火?快去烧火吧,公子冷着的很。”眼皮夹了夹封夫人,“外婆也在这里?厨房烟火大,烟熏了您就不好了,还是随咱们到外面去吧。”   封夫人上次受了她一肚子的气,早就想着要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将手中的瓜子往锅灶里一扔,“妮子你来了,正好你娘正忙不过来。不是我说你,女儿家就应该守着三从四德,你说说你,整天在外面窜上窜下的。知道的说咱们家中疼爱你,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没教养的野丫头。幸好只有你一个要是还有弟弟妹妹,连带着名声也不好了。”   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尖细着嗓子道:“你还在门口做什么?没听见我让你过来干活。”从柴火堆里找了一根木棍,在娇杏的手上恨敲了一下,啐道:“好好的姑娘不做,竟学些粉头娼/妇,你的手就这样金贵,我说了多少遍将上面的毛给我清理干净?”   欺负到家里来了,别人忍得了,她忍不了,甄夫人正好去了里间烧火去了。她早就看见娇杏的手浸在凉水里冻得通红,这一下子不轻,眼见就肿起来,心中压着一股火儿,恶声恶气的道:“娇杏,这么冷的热天,谁让你用冷水的?”   绕开封夫人将锅盖一把掀开,指着一锅正冒热气的水道:“这么多水,留着给谁用?”拿起瓢来就要舀锅里的热水。   封夫人腾地从杌子上站起来,一把按住她的胳膊,变了脸色:“我让她用的凉水,鸡肉遇见了热水味道就变酸了,你外公不喜。再说了,这一锅的水,是烧了给你外公汤酒的。再就是我们净手用的,还没有下人的份。”   她挑眉看了一眼搭在胳膊上的手,净你个大头儿子,到了我家来指手画脚不说还在这里装大头鬼,将胳膊上的手甩掉,嘴中念道:“娇杏,看好了。你以后也是要到大户人家去的,要是做了主母腰杆子得硬,像这样唯唯诺诺的能得着什么好,将盆子端起来,我给你加热水。这手冻上了伤疤,日后让人看着笑话。还当是咱们家虐待你了。”   娇杏这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原先甄夫人在不允许她忤逆,又加上这几年被他们欺压惯了,逆来顺受成了常态,这会儿听了甄千金的话,果然直了直腰杆子,将盆子端起来。   封夫人眼见俩人一唱一和的根本不搭理自己,怒从心来。好啊,你们这俩小崽子就想欺负到我的头上来,就是当年自己做妾那会儿,正房太太也没敢这么横,一把打掉甄千金手里的水瓢,“你敢不听我的话,怕是连你母亲也没有这个胆量。”   水瓢是葫芦切开做的,质地轻,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原地转着圈,甄千金看了一眼水瓢一句话不说,弯腰将它捡起来。   封夫人还当她被吓住了,脚上蹬着柴火,掐着腰,“小蹄子,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干活。你娘也不敢。”   ‘啪’的一声,封夫人僵住了,娇杏僵住了,甄千金也不动了。   【系统】爽道:“做的好。只是不够彻底,要是我就将她推到锅里去煮了。”   甄千金冷哼一声:“才不要,弄脏了我的锅。”   ‘。。。。。。’   片刻以后一声尖叫破门而出,“作死的小娼/妇,竟然敢用热水泼我。啊!!!”   她将水瓢交给娇杏,“让我看看你将来当家主母的风范。”   娇杏颤抖着接过水瓢,认真的看了一眼封夫人。   “你敢,你个下人想要谋害主人不成。”连连后退,威胁加着高八度的颤音,半点威慑力也没有。   “娇杏,放心有我担着。”甄千金鼓动道。   ‘啪’,从头到脚又是一瓢。   酣畅淋漓,甄千金拍手叫好,“干的好。”   【系统】呐喊道:“痛快。你终于做了一件让我通体舒畅的事儿。”   甄千金,‘。。。。。。’   迷阳在屋中闻声赶来,封肃紧跟在后,他闻声战栗,这声音夜间听上去更加销/魂/蚀/骨。   甄氏夫妇匆匆赶到。   封夫人一见封肃来了,也不管众人在场,浑身湿漉漉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娇滴滴的哭诉道:“我就说不要来,我又不是她亲祖母。就是让她给我舀水,她便这样对我。老爷还是将我休了吧。我是没脸面见人了。”说着便娇滴滴的哭起来,好不委屈。   众人都看着,尤其是还有京中的高官,封肃咳嗽了一声来掩饰尴尬,将夫人从怀里推开,询问:“怎么就弄了一身水。你不惯做这个。我就说别让你来厨房。”   封夫人抹着眼泪道:“是你的好孙女,看不惯我,给我泼的,还有这个贱/婢。老爷可得给我做主。”说完又倒在封肃的怀里嘤嘤的哭起来。   “ 英怜,真是你泼的?”   甄千金将手里瓢往锅里一扔,将手上的水让身上一抹,用鼻孔看着他俩,“是我泼的,怎么了?”指着封肃的鼻子道:“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家中来。我母亲这几年仁至义尽,还有,你别当咱们都是傻子。我祖母怎么去的,我们都门儿清着呢。你要太欺负人了,不然,咱们就开棺验尸。”   大太太的死是封肃多年来的疼点,被甄千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表面的皮肤掀开,露出里面溃烂化脓的疮来,他心中咯噔一下,脸登时沉下来,抬手对着甄千金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钝响。屋里屋外顿时安静了,外面安静了,只剩下锅底下柴火劈啪作响。   甄千金从迷阳怀里露出脑袋来,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脸,果然阴云密布,比锅底还黑,看来暴风雨即将来临。   原来就在刚才,封肃抬手要打她,距离太近他出手太快,眼见就要躲不过去。迷阳一声不响,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拦在怀里,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封肃这一巴掌。   一声落下,小厨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进一群士兵,领头的哗啦一声跪在地上,“臣都保护不周,还请四皇子赎罪。”   众人被这一变故吓得不知所措,有人一呼,“见到四皇子还不下跪?你们有几个脑袋?”‘呼啦’一声刀刃出窍。   众人膝盖一弯就跪在地上,甄千金膝盖还未弯下,迷阳的双手插在她腋下,背着身对众人道:“甄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参拜。”将士听令,将甄家二老插扶起来。   “这老汉袭击皇子,要如何?”将士请命。   俩人早就吓得筛糠似的抖做一团,“皇子饶命,饶命。”   甄夫人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嘴中恳求,“老妇年老,念皇子从轻处理。”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人,用眼睛询问,“如何?”   甄千金轻轻的摇了摇头 ,有心给他们教训,但并不是血的教训,“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弑杀祖父的罪名可是大不孝。”   他看她,说的时候愤恨不已,到底是心软,“将他们押送回家中。从此以后不得出家门半步。凡是甄家二老所在的地方,封家人便要退让三舍。你们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坏银   ☆、夜黑风高   等众人一走,甄千金拱出身子来,一拍迷阳的肩膀,“行啊,从哪里弄来这些个群众演员。真的似的。”对他伸出大拇指。   这就跟演电视剧似的,呼啦一群,英雄救美。迷阳听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甄千金跟他对视半天,忽的跳开一步,身子一软,落到了地上,瞪着惊恐的大眼睛,五体投地高呼,“四皇子?小民愚昧。”   迷阳傲娇的转过身去,抬步上前走,对身后的人吩咐,“今晚我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便回京。”   甄千金心中小鹿乱撞,“皇子,皇子,我救了皇子的命。我要发达了。我怎么这么英明神武,救了皇子的命,还差点跟他成亲。我果然是命好。”   【系统】:额,没有我你也不到那里去吧。   四宝屁颠颠的上前,“小的来晚了,公子可受罪了。”   迷阳瞅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这耳朵怎么了?”   四宝摸了摸用纱布裹成粽子的耳朵,眼泪泛着泪花,嘴中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两天在路上奔波冻了冻疮。”哎呦,我哪里敢说,四姑娘在京中早就得了消息,皇上还没审我呢,四姑娘给我一顿教训,这不耳朵差点掉下来。   见他站在门口发呆,迷阳吩咐道:“进来?”甄氏夫妇与千金还处于极大的震荡中,屋中只有主仆俩人。   迷阳端起茶杯润润唇,抬眼看四宝,“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四宝见问正式,正了脸色不敢怠慢,“咱们的人从九皇子那里得来的消息,我们即刻便来了这里,果然不错。”   他点点头,用手揉揉太阳穴,“咱们放在他身边的人还有几个?全都作废,再布桩。”   “全都?公子的意思全部要拔桩?这可是咱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您也知道,九皇子的府中连个苍蝇也不容易进出。这批出来了,下一次进去的新面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前去做事儿。公子要不要?”   迷阳看着桌上官窑的骨瓷杯,骨瓷便是要轻巧,薄脆,里面的茶液叶由最初的卷曲一寸寸的舒展起来,直到战满整个杯底,将它的颜色侵染到每一滴水中。   “不用拔桩,只抹桩便可。将他们的籍贯也一同抹了。他们使命完成的,以后便让他们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又问:“此次带了多少人来?放心,九弟不会只让你们得到消息的。宫中的那几位应该都在路上。你忘了他从小有个癖好,就是爱看戏。这样的机会他不会错过的。”   多少人在宫中眼巴巴的盼望着自己能够一起不复返,路上不知道埋了多少雷。   “爷的意思是说九皇子故意放出的消息?只是咱们只带了身上功夫硬的几个。宫中几位皇子都请了命,带了人在四面寻找公子。二皇子,六皇子,十皇子府中都有调遣护卫的迹象。只是九皇子不曾动。此次来只带了身边亲近之人,信子回复说‘只为了筹备军中的药材,来此处只是巧合。’”   迷阳颔首想了想问,“将人力分派,你再去细细差甄氏夫妇的上三代,还有甄千金在曲家时的所有事情,到过的地方。我要知道她可不可信?还有今夜不平静,你们务必要保证甄氏的安全。”   “是。”   四宝刚下去,甄千金探头探脑的推开门进来,离迷阳远远地搓着手,强笑道:“皇子大人,这茶是否和您的脾胃?要不要给您添水?”   他用食指敲打着桌子,瞥了一眼茶杯,直截了当的说,“不合胃口。”   甄千金呵呵的笑了两声,问您合不合胃口就是客气,您还真要换啊,对不起您了,这里真没有。茶对她而言,喝来喝去都是那个味儿,不懂高雅。挨着杌子边儿坐下,“皇子大人,您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皇子大人?’若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明日启程,你可以称呼我‘爷’、‘公子’。还有一件事儿,今晚你要与我一起。”   “啊,皇子。公子,这个恐怕不好。”低着头搓了半天衣角,“我以后可是还要嫁人的。这么多人看着,要是传出去,我以后不好办啊。”   迷阳瞪了她一眼,“你想的真多,要是不想今晚毙命,就好好跟在我身边。”转念一想又道:“与我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下午咱们配合的十分有默契,你外祖父不是随你所愿圈在家中了吗?逃过今夜,本皇子的救命恩人,荣华富贵这辈子不用愁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二皇子等人一早也接到了消息,策马往这里奔。只是二皇子天生身子羸弱,不禁长期策马奔波,病在姑苏城中了,六皇子留下照看他,十皇子心中着急看四皇子的落魄样子,与他俩道别便往这里赶。   二皇子咳嗽不断,六皇子在一旁给他拍着背,他道:“六弟何必在这里陪着我个病人,快去前面接接四儿才是正经,不然此次寻到他的功劳,全让老十给抢了。”   老六一壁给他拍着背一壁说道:“有十弟去了,咱们的心意也就到了。四哥会体谅的,还是二哥身子要紧。”   二皇子不在言语,服完药以后躺下,哼,算你识相,要是你也想去抢功,我就让你们一起命丧当场,省下我好些功夫。又自思道:“若不是突然得到消息,才不会离他这样近就下手。近一分便多一分的怀疑。这次可是绝好的机会,若是让他回了京中,封王以后,王储的位子他就坐上一半了。”他用了攥紧了锦被,这样的事情他是不能任其发生的。   六皇子一出门,便对身边的亲随耳语道:“你们去办成二哥府中的人,助他完成大事儿。近日我见他忧思过甚,去请个名医看看。”   甄千金起初还是坚持着,等迷阳睡了再睡。她的意志力想来薄弱,最后还是跟周公缴械投降,和衣呼呼的睡了。   迷阳也和衣歪在炕上,侧脸看了她一会儿,只见她白日里咕噜噜乱转的大眼睛这会儿合上了,浓密的睫毛投下了一小层阴影,显得十分安静乖巧,脸上还带着笑,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不不过通过这几天对她的观察,她的最爱除了吃就是钱。丝毫不知道,外面可能正剑拔弩张。好,都来了,今天就让他们在外面分个高下。   夜里全村中的人都睡了,偶尔有梦酣的呓语,几声狗吠声。甄千金翻了个身子,梦见自己挣数钱数的高兴,一把抱住装钱的匣子,一刻也不舍得放手。   迷阳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双手一下攀上了自己的大腿,他借着月光低头一看,甄千金正抱着自己的大腿笑的开心,口水挂在嘴角,自己裤子已经湿了一片。他心生无奈,这是一张极大的炕,睡得时候,他俩明明在两头,他一直未睡,睡着的这位翻山越岭的上来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他抖了抖,她抱得更紧了,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将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他无奈,伸出手来正要想要在她的脸上拍打几下。门被一脚蹬开,一水的黑衣蒙面人提着大刀冲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命悬一线   大刀阔斧,气势如恒,看门的瞬间领头人明显的脚步一顿,上面只交待诛杀妙龄男子,如今是一对鸳鸯,这怎么处理离。与身后的人相视一眼,略一点头,兄弟们办事儿也是有规矩的,拿了一个人的钱,只搬一个人的头。   甄千金感觉寒风嗖嗖的,身子沁凉,翻了翻身将某人的大腿抱得更紧了。   迷阳面上沉静入水,不动神色的分离抖了抖腿,她十指相扣,抱得十分稳妥。   拿人钱财□□,想来他们主张速战速决,“兄弟男人之间的事儿就不用女人参与了,要是有怨就到阎王殿再喊冤吧。”   迷阳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盯着蒙面人,腿上的人似是梦中嘟囔一声,又翻了翻身往里面滚去,终于放开了他的腿。   大刀怕风而上,劈空之声如同天雷阵阵,迷阳歪在枕头上还是没动。呼啦一声从门后折出好些士兵,其中四宝在在侧,一声不吭上来就砍人。拳风阵阵,你来我往,处处惊险。   粗略估算蒙面人大约有二十人,而四宝为求迅速也只带了精壮的好手二十有余。碰见如此不要命的打发,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蒙面人也是面陈似水,主顾拿来的悬赏到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步,如今侍卫刀法,心中透亮,这是宫中数一数二的侍卫。俩人又相看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退意。他们行中也有规定,从不沾染官家。领头由众人护着边打边退,四宝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人群中有人猛然喊道:“流星阁这样不经事儿,以后再江湖上如何立足。”   一句话仿佛是一句诅咒,将全场人都定住。   宫中侍卫:“流星阁,就是江湖的暗杀组织流星阁,听闻江湖中人也是闻风丧胆。杀人如麻只认钱不认人。倒是能够练练手。”   蒙面汉子双眼精光一闪,瞪着刚才发声的人:这人是主顾放在他们身边,监视他们完成任务的。想是他看出了他们的退意,才有如此一言。何其歹毒?身份暴露,即使全身而退,将来追捕杀是他们最终的命运。不如,一站,要么生要么死。等着他们的是一场殊死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有第三种可能。   刀起刀落,温热的鲜血洒落在众人身上。流星阁虽然是为钱办事儿,但从不用别人指手画脚。   狭小的房子里顿时充满了血腥,每个人就像饿狼一样,红了眼眶,悄悄的握紧了刀把,死死的盯着对手。要是到输死一战,一触即发,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从残忍。   迷阳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看来有人真的很想他死。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如此对方便是背水一战,他快速的看了看人群中的侍卫,年轻的脸庞上没有害怕,没有惊惧,倒是有隐约的兴奋。   对于战场上的战士,有两大幸事:一是良才遇将。千里马一生不遇伯乐,只能是农户拉粪车的老马。二是棋逢对手;孤独求拜的滋味想来不好,一个成才的人遇见对手才能得到成功的快感。若这人连对手都不是,杀了他如同你去杀一只鸡一样,便没有胜利的快感。这些战士都是自己千锤百炼的好手,难遇敌手,如今便跃跃欲试。   “不留一个活口,兄弟们上。”汉子嘶哑的声音像是一块发钝了砍刀,将漆黑的夜幕刺啦啦的拉上一道口子,透过来的不是白昼,而是永远的黑夜。   迷阳摸着腰中的软剑,手指绷紧了。   炕上本应熟睡的人突然一滚,一跃从炕看上爬起来,顶着鸡窝似的脑袋,伸手指着蒙面人:“等一下,我刚才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我可不可以走。”   【系统】捂脸:你有没有气节,能不能别这么丢脸。   “有气节得看是为了什么?输了就是一条命,赢了半点好处也没有,我犯不着陪着他们拼命。”   还没开战自己军营里就出了反叛,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睡醒了?天还没亮,在睡会儿。”   她讪讪一笑,难道让她看穿了自己在装睡。这么大的阵仗自己还睡得着,拿她是死的。早在黑衣人踹门的时候她就醒了。本来没她什么事儿,她愤恨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人,死的活该。“呵呵,睡醒了。公子们好功夫,我一介小女子什么也不懂,你们打你们的,我还是走了。”说着便想沿着炕沿溜下来。   “娘子好狠的心,咱们认识的时间虽然短,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这么去了?”迷阳单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黯然伤神的问道。   “不能放她走,万一她出去报信,领来官兵怎么办?”   “谁是你妻子。”她绝望的闭上了嘴,这会儿说什么别人只当他们是在演戏。手脚并用爬到炕上。   两拨人马被她一搅和,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动手,她看了半天,一不小心打了个哈欠。蒙面人转脸死盯着她,她害怕的缩缩脖子,心中默念:“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   她是怕死的。人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对这句话的理解尤为深刻。死过一次的人更加惜命。   大汉不屑的从鼻子中哼出一口气,显然是对她贪生怕死十分不屑。   【系统】:你想不想要,连升两级的机会?   “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个?你还是保佑我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吧。”   【系统】:你能不能被这样贪生怕死?   “我贪生怕死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们强行将系统按在我身上,说不定我现在堪比董存瑞。”据理力争。   “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还是取决于你?”   “我一个女子能干什么,文不成武不就,杀鸡都下不去手。”   【系统】翻了翻白眼:蔺相如完璧归赵动武了吗?诸葛亮舌战群儒动刀了吗?李斯游走秦国用的兵了吗?靠的都是三寸不烂之舌。这次任务危险与利益并存,按照我说的做,和平解决连升两级获得新的技能。你要不要尝试?   “尝试?你说的容易,我拿的是命。我要是死了,你不就没了寄主,要一同毁灭。还请你认真点。”   “这个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会被收回,重新抹掉痕迹,进入下一个寄主,进行测试。你接受了任务,我现在就将教你如何脱困。”   她看了看两拨人马,心中还有些哆嗦,什么都是假的,人家手里明晃晃的刀可是真的。她暗咳一声,并没人注意她,她又暗咳一声,还是引不来别人的目光。   “兄弟们,咱们上。”蒙面人突然发难。   条件反射,她大叫一声从炕上跳起来,“慢着,我还有话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她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憨厚一笑,“众位我有几句话要说。咱们行走世间,不外乎就是为了钱、权,但是这些都是在活命的基础上。如今你们两派动作毕竟死伤,就是分出胜负,胜利的一方毕竟死伤惨重。大好江山没有欣赏,大把的黄金没有花,花花世界还没享受,就这样去了,又有什么意思?”   众人都没有动作,她觉着嗓子冒烟,“不如咱们想个这种的法子。”   迷阳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腿,她还站在炕上,“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大汉没有出声,他们刀尖上饮血的日子,银子从来不缺。她倒是说到了他们心尖上。若是今日他们死在这里,这几年用命换来的金子不知道要落到谁的口袋里。“你说咱们听听,不好咱们再打。”   “很简单,你们双方立下君子协定。十年之内各不相犯。”   “哼,你们做官的一项出尔反尔。若是咱们让你们出了这个门,你们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咱们人少,你们人多,到处围剿我们。到时候我们死的更难看。不如,现在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将你们全杀了,最少也拼个鱼死网破也痛快。”   “你们不相信我们,我们还不相信你们。要是你们趁我们的人还没来,杀我们一个回马枪,我们死的更难看。”四宝瞪眼道。   这个她早就料到了,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是缺乏信任感。眯眼没有说话,她现在只想听听他的态度,转脸对着他,“四皇子你怎么看?”   迷阳眉一挑,“若是不费一兵一卒,我倒是可以接受。”他这些年苦心栽培的将士,不能这样白白折损,毫无意义可言。这是一笔补亏的买卖。   她点点头,俩边都有意思,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信任问题,“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当朝四皇子监工黄河河道落水,至今不见踪影,帝后心急如焚。你们面前这位就是四皇子。”   蒙面大汉闻言,身子一震,他早就猜到是宫中人,却没想到是位皇子,还是四皇子。四皇子之名在民中多听。他多年主持修缮水道,在这一带名声甚好,且爱民如子,御下甚严,所到之处从未强取豪夺。“你真的是四皇子?”大汉还有些不信。   “正是鄙人。”四皇子点头应允。   甄千金心里也没底,如今一看,看了他的名声甚好,你是秦桧、童贯之类的奸臣,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四皇子,流星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们现在可以相互信任了。”   “四皇子,你有什么要求?”   迷阳点带头,“我只有一件,你们流星阁必须十年之内隐匿江湖,不再出来打家劫舍。”   “阁主呢?”   都是爽快人,阁主道,“好,十年之内,皇子不能以任何的借口发动官兵追讨我们。”   迷阳略一呻/吟,也答道:“好。”   “好,四皇子如此疼快。咱们以后有缘再见。”蒙面人抱拳离开。   “阁主不好了,外面有大批的官兵正在往这里敢。”   蒙面大汉眦目圆瞪,“你们耍诈。拖延时间等待援兵。”提刀就往甄千金身上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卡、卡、卡   不要叫我某一,叫我卡卡君。   ☆、约法三章   道光晃晃,破空之声如雷鸣般清晰的钻到甄千金的耳朵里。本来让她在刀光剑影里高谈阔论就吓得她四肢麻木。现在眼见大刀毫无预兆的下来,早就吓傻了,忘了怎么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到直直的落到自己头上,心中还是明白的:这下完了,我命休矣。   ‘嗖’一根笛子正好打中蒙面大汉的手腕,大刀就在离她脑门一寸的地方无力的掉下,就像是失重的铅球一样。迷阳面陈如夜,“我要是你,应该趁机快走。出门往东有一条河,你们没入河中,凉谁也找不到。”   蒙面大汉一手握着手腕,瞪着俩人,眼风脱衣剥骨,“好,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拾起大刀,转身带着人走了。他死去的弟兄倒在地上血都凉了,如同一只死去的老鼠被他遗忘,甚至不如他手里的刀重要。   “喂,吓傻了。”她呆愣愣的跪坐在炕上,眼中空洞神,可能正是吓傻了。他抬手拍拍她的惨白的蛋。   ‘喔’她终于有了反应,趴在炕沿上干呕起来。   迷阳见她艰难,附上上前给她拍背。   “呵,我们都找疯了,原来四哥在这里风/流快/活。”浓浓的讽刺从门外传来。   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等到一切都成了定局,心中的害怕与恶心排山倒海的向她涌来,空着的血腥味就是最好的催吐剂,她继续趴在炕上干呕着。   他连头也没有抬,指着地上已经灰白的人说,“四宝,处理了。”   这才抬眼看十皇子,呵,我竟不知这样看的起我,为了看我笑话日夜兼程吗?“十弟辛苦日夜兼程接我,回到宫中定要与父皇说明。”   十皇子本想来看他落魄的模样,没想到错过了好时候还让他数落一顿,从鼻子中暗哼一声。他向来心胸狭隘,绝不肯吃这个嘴上的亏,将屋中打量一圈,最后落在炕沿上的甄千金的脸上,暗暗皱眉,他向来得女人缘,落难在这样穷山僻壤地方也能遇上这种的绝色。眼珠子一转,对着炕沿上的甄千金笑道,“想来这就是新嫂嫂。十弟,见过新嫂嫂。”   “你胡说什么。”他顿时变了脸色。   十皇子得意洋洋,父皇最厌恶皇子们沉迷女色,尤其不喜身份低微容貌美艳的女子。眼前这个不但身份低微而且貌美且俊,父皇见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四哥,也太小气了。眼前这位可是位美人,不用藏着掖着。少年风流成就一段佳话,也让京中的公子哥们看看四哥不是人人说的‘冷面阎君’。”   绕着甄千金走了一圈,“况且我看嫂嫂的样子,怕是有喜了吧。”不等别人说话,真身吩咐下去,“四哥大喜,喜得良娣。”   十皇子心思驽钝,只是母妃是宫中的皇贵妃,他自小也骄横。这次他带的兵是最多最精良的。甄千金依旧趴在炕沿上,支起脑袋看着眼前一双鹿皮小靴在眼前晃荡,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放,屁。”白眼一翻,终于坚持不下去,歪倒在迷阳的怀里。   “你,你。”十皇子指着人事儿不醒的人,皇家的孩子玩儿是计谋、心狠,不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粗俗恶语,他一时竟回答不上来。指着‘你’了半天,咬咬牙,“果然是山野村妇,粗俗不堪。”   他怀里身体温热柔软,捏捏眉角,“你出去。”   “外面还有人没有动,是谁的人?”四宝杵在底下低着头,他也是生在富贵中的孩子,这样的场面第一次经着,怕也吓得不轻。   “外面是六皇子的人,迟迟没有动手。听说二皇子在城中病了,六皇子在身边照顾。”   他一笑,“是吗?”老六嘛,学的乖,爱做好人且喜欢做黄雀。真是自己的好兄弟。   “依你看今天流星阁的人是谁请来的?”   “属下驽钝不敢妄议。”   “恕你无罪,说。”   四宝想了想,“应该是二皇子的人。”顿了顿又说,“其他皇子都有自己母妃暗中帮助培植的势力。唯独二皇子,怕是要请外人来做。”   迷阳点头,说的不错。二哥母妃早亡。自小养在皇后的身边。皇后一直对这个样子留着一手,从不让他沾染实权。   四宝想了想又说,“若不是甄姑娘拖着,咱们挣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六皇子的人都会给咱们来个措手不及。坐收渔翁之利。”   四更天,远方已经露出鱼白的气色,只是太阳还被包得严实,没有要露出来的样子。客栈里也是静悄悄的,来了两位爷,大手笔将整个院子都包下来了。一用器具人员都是自带,老板也图的自在,将员工散了两天假,自己在这里守着。   六皇子看看跪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你起来吧。”   指了指地上的药馆对身边的人道:“好好的看着,待会将药给二皇子拿去。就说是我亲自熬得。”   信步踱到院子里,看来四哥命不当绝,他们布下天罗地网还是让他从孔中钻了。迷阳他们想的不错,轮兄弟中他最了解的不是与他十分相近的十弟而是二哥。依照二哥的个性,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只要静等,俩人两败俱伤之时,来个黄雀在后,不费力气就除掉两个堵在前面的绊脚石。看来远非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马车瑶瑶晃晃,甄千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严严实实的木板儿墙,她又紧紧的夹了夹眼睛,我这是在哪里?睁开眼睛还是密密实实的木板儿。费力的爬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双手强行直起来。   “你醒了?”带着久不言语的沙哑。   “啊”车厢偏大,她又是躺着根本没看见还有人,心被吓到突突直跳。   “刚才怎么不见你害怕?”戏谑的声音,他有点云山雾绕,看不透她。   她虽然身子难受,但是脑子还是清晰的。他们是马车上,正在驶向一个她抗拒的未来,“你要将我带到哪儿?”   “带你到我的地方。”他说话闲闲,好像她不应该这样问,问了就是多此一举。   “我爹娘呢?”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无拘无束自由的日子好像就这样结束了,对她没有半分留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你放心。我将他们安顿在很好的地方。不愁吃穿。”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她因为生气而格外鲜艳的小脸,嘴角微微的弯起。   她生气了,变了脸,“四皇子迷阳,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你将他们软禁了?”声音冰冷,充满质问。   哦。,她是在质问自己,好大的胆子。“何以见得我将他们软禁了呢?”   懒得跟他废话兜圈子,要是想伤害她的父母,这人她一眼也不想看,“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将他们放了。”   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睁开眼睛,微微的带了笑,对面的人倔强的不看自己,因为生气鼻子皱着,“他们很好。你凭什么认为我忘恩负义,将自己救命恩人的爹娘软禁了?”他心情很好,或许是因为要回到京中见到自己的母妃,也或许是劫后重生,也或者是。他看了一眼,眼前人,“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你的父母留在哪里是不安全的。我派人将他们安置在别的地方,你放心他们绝对自由。等确定他们真的安全了,我就将暗暗保护的人也撤回来。”   她瞪了他一眼,听着好听,如今父母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的便成了他手中的木偶、傀儡。只是她反抗不了,她没权、没势、没背景“说吧,你要我作什么?”   这么快就想通了,他还认为要一哭二闹呢。“其实我也不想带你回去。只是你也听见十弟在屋中的一番话。若是要父皇知道,我如此,必定会认为我是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小人。所以,我不得不将你请回去,让大家过过目。”   她嘟囔,“别人怎么看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偏偏他又听见了,一笑置之,“是没有关系。”   她气结,是没有关系,你还将我强行带回来,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简直触犯人权。甄姑娘也只能自己生生气,跟皇子说人权,对牛弹琴。“就只是看看,你不会还是想娶我吧?”   大言不惭,但他也不能否认,“若果有必要的话。”   直接否决,“不行。我有心上人了。我可以配合你。但是咱们必须约法三章。”   迷阳挑眉,心上人,好不知羞,是卖酒的那个小子?还是他威风凛凛的大将九弟。他并不想探究,“你父母与你都在我手上,你觉着你还有谈条件的砝码吗?”   欺人太甚,“你!”深吸一口气,“不要太得意。谁能一辈子都得意,做人还是不要太绝。我是微不足道。蚍蜉虽微,也可撼大树。”   他认真的点点头,似是考虑,“你说的很对,没有谁能得意一辈子。你想约法什么?”   耍我?逗我玩儿有意思?她翻了个白眼,“很简单。放了我爹娘,不要做违背我意愿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喽~~你们又安静了~   作者君要寂寞死了~   ☆、干戈放起   好大的口气,她还没弄明白吗?她跟门没有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价码,不说是她父母就是她的命也在自己的手上,杀死一个人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般,仪态闲闲,这根本就是一场必胜的谈判,“二老很安全,以至于你。”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打了个回旋,“只要协助我堵住别人的嘴。你的意愿与我无关。”   她将背挺得笔直,心中恨道:好不要脸。闭上眼睛不愿意看眼前的人,她是鱼肉,别人为刀俎,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从穿越一来,头一次感到了不安,毫无安全感。这是权利的时代,而不是法律的时代。王的意志,高过法律。心底有个强烈的声音不容她忽视,‘强大起来,强大起来,才能凌驾于一切,掌控一切。’   山野村姑,图遭变故,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她不与一般女人一样失声尖叫或者突然落泪,已经是不错的变现。他不想逼她,因为整个过程她都是被动的被圏进场来。对她,除了抱歉不能放她走,别的他暂时给不了。放她走不可能,前方的敌人虎视眈眈,稍有不慎,船毁人亡。“你。。”   “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她心里要有一个底。   看来将自己当成了豺狼虎豹,“这个我也不清楚,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刚才十弟的话你也听见了。若是好事之人提起来,你自然要出面。若是无人提起,一月有余我便将你放回。”   她又挺了挺腰身,始终没有睁眼,回答了一个简单的字,“好。”过了半晌,又道:“愿四皇子信守承诺,完璧归赵。”   迷阳微微一笑,果然是不相信他。有很多时候证明自己,再多的话语也是苍白的,只有事实摆在眼前的一刻才能得到别人的相信。   俩人都不说话任凭车轮在地上辘辘而过。   【系统】成功完成任务系统升级。技能加倍,魅力指数增加10.   她有些兴趣缺缺,拥有系统也不能将爹娘找回来。   【系统】怎么不试试,新的技能?   “有什么好试的?你能告诉我爹娘在哪儿吗?”   【系统】我不能告诉你,你爹娘在哪儿。但是你的爹娘衣食无忧,况且他派去的人都是在暗处保护他们。你放心他们不是你的想的,被幽禁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吗?半是保护半是□□。”   【系统】你试试新的能力说不定会有好的进展。   她万般不愿的睁开眼睛,只有一人可以试验。他也是闭眼半睡,双眼下尽是乌青。看来他也是人一夜未睡身体同样疲劳。   姓名:迷阳   家财:有钱   身份:当今四皇子。母亲:贤妃   意愿:皇位   甄千金飞快的闭上了眼睛,皇位两个字就像是鬼魂一样,直戳自己的眼睛,这两个字如同魑魅一般带着一股阴气,直接钻到自己的心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阴寒。她要去的方向就是皇城。   她是读过历史的,虽然不热爱。但也知道,皇权,皇位背后荣耀都是健在枯骨之上。自古权利对于男人如同一种信仰,明知会死无葬身之地,奈何却飞蛾扑火。连带九族朋友与自己黄泉路作伴,她不愿与这样危险的走的太近。哪怕这是她死里逃生的一个穿越的脚本。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还是疼的。她的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恐惧。对杀戮,对皇权的恐惧。   ‘哇’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她感觉的到,命运好像扼住了她的喉咙。   一路上她吃了吐,吐了吃。迷阳皱着眉看了好久。十皇子总是打马回过头来,看她。嘬着牙花子,责怪迷阳,“四哥,你看小嫂子这样辛苦。四哥可要好好对人家。”   这时候迷阳总是不说话,眼睛却放在她的身上久久不肯收回来。   她实在受不了了,要求骑马。迷阳挑眉,“四宝,将马牵来。”   一路走来,北方冬日的凛冽她才切实的感受到,罡风刮骨一点都不差。她的脸上起了一层的冻疮,手肿的不成样子。依然坚持在马上行走。   就快到京中了,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封门壁户,足足有人的膝盖那么高。山河上下,银装素裹。这时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在南方也是下雪的,但是往往一落地就化了,和着泥水湿湿哒哒的,治脏衣服,她不喜欢。等人家赞叹雪的盛景的时候她总是不敢苟同。早上一睁眼,下了车,冷冽的空气扎进肺里,这些日子的阴霾消失殆尽。她站在车辕上用手做成喇叭状,高呼,“下雪了,下雪了。”   四宝斥候迷阳洗漱,这些日子她,他们早就混熟了,闻声,四宝笑道,“姑娘一定高兴坏了。你听一大早上就又喊又叫的。”   迷阳接过毛巾擦着自己的手,给了他一只小瓶子,模样怪好的,“你去给她,让她将脸上擦擦。”   四宝一顿,立即喜笑颜开,“唉。”他还在用盐擦牙,也不管了,打帘子就出去了。   她脸上青青紫紫的,在寒风还好些,一遇着热气,脸上、手上、脚上都刺痒难耐,如此她便不喜欢呆在车中。如今她立在马上正打算看一看北国风光。   四宝打帘子出来,一见她一副阵势,立马跳下马车,“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呢?到处都下了雪,路不好辨认了。走,到车中暖和去吧。”   多日相处,四宝还是个好的,她拿着马鞭指着远处的小山坡,“我就到那里去看看。人说站的高看得远。我去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四宝有些着急,为了赶路他们一直走的官道,不与城镇相近,下了大雪,在在郊外道路不清,打马出去是最危险的。“一会儿再去看,姑娘先将药擦上。”这位姑娘在他眼里是与众不同的。他们家里的那个加上他见过的宫中女子,既便是个宫女也是擦胭脂磨粉的,将自己打扮的香喷喷的。这个主儿偏不这样,整日的跟着他们在马上,马上功夫倒是俊。但是这样一来,脸也冻伤了不说,越发的不爱打扮起来,整日一根簪子插头,混在他们之中,倒像个男儿。   “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甄千金可不听四宝的话,这样好的雪,要是不欣赏,倒是要坏了老天的兴致。又想起一事儿来,“宝儿,你找根鱼竿来,我见那边我个水塘,我回来咱们就去钓鱼。”   四宝望着黑马上驮着的红色身影,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打帘子进了车,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甄姑娘倒不像是江南水乡长出来的人,性子固执,倒像是咱们草原上的姑娘。”   一见迷阳在自己洗脸,吓得忙收拾了思绪,躬身上前,“爷,一边递过去胰子。”   “你刚才说什么?”迷阳早就将外面俩人的对话听得明白。   “哦,我说甄姑娘的马骑得怪俊的,就是咱们家中的几位格格,怕是也没有这样好。”   他点点头,她在马上的姿态是可以入眼的,“去前面问,外面的大雪是否妨碍咱们走了。”   四宝将迷阳打理好,送上 饭来,便去前面问。   十皇子闲来无事儿可做,他生在北方,下雪司空见惯,可也是爱雪之人。将马拴在半路,踏雪而上,见路边的马蹄,心中好奇。登上山坡见,见一红衣袅裘的姑娘背对着自己往坡下望。左右看看一匹马拴在树上。“丑八怪,你也在这里。”   甄千金骑马上来,正如四宝所说,雪天路滑,要不是她相信自己马术精湛,也不敢骑马上来。山坡之上,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山村,埋藏在皑皑的白雪之下,袅袅青烟从屋顶上升起,带着无尽的生机。不愿意感慨的人此刻也无不感慨,山下的生活才是她向往的。   她的脸上实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每次十皇子见了她都要喊,“丑八怪。”   她连身子都没有回,恶声恶气道:“干什么跟屁虫。”   “谁跟屁虫?”堂堂皇子,骄纵无边,哪里是一个村妇能骂的。   “你是跟屁虫。”放眼望去,只有他俩,这时候她怕什么呢。   “你骂谁呢?”怒不可遏。   “跟屁虫在骂谁呢?”我今天心情好,不愿意跟你计较。   “骂你。”   “哈哈哈,对。跟屁虫骂我。”这些日子被挟持的压抑,仿佛随着自己的放生大笑,从胸腔中激荡而出。   十皇子见她大笑,自己还没纳过闷来,好不容易爬上来,与她比肩站着,呼哧着喘着气,“喂,丑八怪,你是不是傻了。骂你你还笑。”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块山坡的平台视野颇好,“这个地方被小爷我占领了,丑八怪你可以下去了。”   甄千金一直看着山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堂堂皇子被人无视,尊严荡然无存,用手推了她一把,“我跟你说话呢,丑八怪。”   不理他,又是一推,还不理他,用力一推。   她坐在地上,低着头,眼眶赤红,不是委屈而是心中的火焰太过炽烈。在地上抓起一把雪。   十皇子犹自高兴的,弯下腰打量她说,“丑八怪,要哭了。那不是连丑八怪都不是了。”   ‘啊’声惨叫。   要是她还忍,枉费她是穿越来的。不是我惹你们,是你们惹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来说几句。天气已经够冷得了。你们也要冷死我吗?   呜呜~哭晕在操场~~   ☆、结下梁子   她一个饿狗扑食将十皇子拖到地上,拽过他的领子,将手里的雪球塞进他的脖子。雪天路滑,两人立即滚/作一团。   十皇子立即反应过来,俩人你来我往的在雪地中动起手来。   四宝伺候着迷阳用早饭,外面的一个小侍卫,呼哧呼哧的赶来,四宝听见动静,出去瞪了来人一眼。   平日里,四宝也与他们玩在一起,是以他不是很害怕,缩缩脖子,指着山坡上道:“十皇子与甄姑娘在山坡上打起来了。”   “什么?”四宝闻言,往前看去。远远望去,果然白茫茫的雪上有一黑一红两个点,滚来滚去,他搓手顿足,“嘿,这是哪儿里的话。还不快去看看。”   女人与男人比体力绝对不行,要是比黑心。甄千金看着她屁股底下的人,撇了撇嘴,手里的的热量将雪球都化了,顺着指头一滴滴的往下流。“怎么样服气不服气?要不要再来一场?”   十皇子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难怪六哥说‘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让我给你投降不可能。从鼻子中狠狠的哼了一声,歪过头去不看她。   还挺有骨气,她挑了挑眉,治你的法子多着呢,“怎么还不服气?亏还是男子汉,你九哥打仗那么厉害,难道没教过你,兵不厌诈。”将手拿到他的脸上,雪水一滴滴的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十皇子在地上翻了翻,可惜身上的人太重,他彻底放弃了,无力的趴在雪里,“丑八怪,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小心本皇子要了你的小命。”   “哎呦,我好怕啊,抬去皇子的身份压我。怎么办我要怕死了。”抓起一把雪,用力按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还敢说我是丑八怪。”   十皇子恼羞成怒用力一翻,她一个不稳。从他背上翻下来。甄千金这会儿也是精疲力尽了,俩人你推我搡,一时不察。山坡陡峭,俩人掰着肩膀一起从上面翻滚了几下,冲了下来。   迷阳阴沉着脸,看着翻滚而下的俩人,“去,将她给我抬回去。”   俩人浑然不觉,他们已被围观。甄千金掐着十皇子的脖子,翻身骑跨上来,“怎么样服不服?还让你不服。一把将他的衣服扯开,将塞了进去。”   俩人都是气喘如牛。   迷阳沉眸,“还不快去。”   马车中,她已经换下被雪弄湿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捧着热茶听四宝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姑娘,我说什么好啊。咱们与十皇子不能走的太近。他从小就与咱们爷。唉。要不是看在姑娘几次三番的救过爷的命,这话打死我也不能说。”   她砸么砸么嘴,闲闲地说,“那你还说!”将茶杯寄给他,“来再给我添上一杯。别说,我以前最讨厌喝姜汤水,一股怪味。如今,你做的姜糖水,很合我的脾胃。”   四宝无力的挫败感,“姑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这个我们。十皇子从小跋扈,今天吃了这么大个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早晚也会找回来的。”   “好了,好了。你不用照顾你的主子。没事儿就在我这里闲唠嗑。我知道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不过如今我已经得罪了,你说怎么办?”   四宝顿时哑口无言,怎么办?“姑娘,以后见着十皇子躲着走就是了。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瓶抹脸上冻疮的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儿,扒开盖子,“你闻闻可香了。”   上面鹅黄色笺子上写着‘化瘀膏’,“看见了,是宫里用的东西,一定管用。”   她用眼皮夹了夹,小恩小惠。这会儿她只要不是得罪了皇上,四皇子一定会包她的。笑话,堂堂的四皇子,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包不住。皇帝敢把江山给他吗?至于脸上的冻疮,她伸手摸了摸,心中自思道:咱们不是有魅力值嘛,我就是想变个天仙也不难。 这几个冻疮怕什么。随手将东西往车厢里的旮旯里一扔,“我让你准备的钓鱼,弄好了没有。”   四宝以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弄好了,这片湖上正好打了个大窟窿。是钓鱼的好去处。”   她掀了掀头发,干了,用银簪子一绾,“走,咱们钓鱼去。下午给你做鱼汤喝。”   把身子裹成个企鹅,走路都费劲,末了她无奈的说,“宝儿,你要是个女儿家,不得想娶你的人争破头皮。说说你是怎么落到他的手里的。”   “姑娘,不知道,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家。”   她长出了一口气,“是不是十分贫穷,卖儿卖女正好让四爷瞧见了,将你卖了下来,从此你家就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不幸福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是贴身的小童,总是有相同的不幸福。   四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我家上几代的包衣。”   她不说话了,包衣就是主子的奴才,很有世世代代为奴为婢的意思。万恶的封建社会。   “姑娘你看。”   俩人边说边走,侍卫已经将周围的雪收拾干净了。不用深一脚浅一脚的了。俩人刚转过来,四宝就咋乎起来。   雪白的田地,太阳一照,很是耀眼。她眯着眼睛往湖上看。一个人背对着众人,穿着袅裘,坐着马扎,在雪窟窿上钓鱼。不得不说,皇家的孩子几辈子积累的基因是强大优秀的。抛开成见,漫天的雪景,一身黑衣裘的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一副水墨画。   他的身边还有一副钓鱼竿,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客气,落落大方的一屁股坐在马扎上,也不知道让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蚯蚓,还是鲜活的,挂在鱼钩上,静静的等鱼上钩。   他掀了掀嘴唇,半晌才道:“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她的脸顿时放下来,语气可以算得上是冷声冷气,“多谢提醒。我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保护好我,四皇子这点实力还是有的。”   看着为丝不动的鱼漂,一语不发。   甄千金忍不住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这人的情绪向来不外露,一张无喜无悲的脸,要不是因为好看,得多么乏味,咳,言归正传,“四皇子,我还有件事情不明了,您博学多才一定知道。”还是一言不发,“常听人说,青春年华值千金,女子的青春更是转瞬而逝。”不需要多么委婉,有两种人说话需要简单直白,一众是傻蛋,另一种是聪明人。四皇子一定是后者,“不知道,四皇子要支付我多少青春损失费?”   ‘青春损失费’,新的名词,归根结底就是要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转头看着她的脸,上面因为冻疮,基本将原来的小有姿色也遮盖的消失殆尽,“佳人的春春无价。”略一停顿,“事情完了,我会尽我所能。”   这话说的太含糊,“多少?”得有个价儿,不然以后随随便便给一点,她找谁说理去。   “一月五十两银子。”   “这么少。能不能加点?”   迷阳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抽两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你行。”   靠,才弄弄明白意思是说她丑,低头照着冰面,将脸从毛领中巴拉出来,一路走来都是男人,根本就没有镜子。细细的看了看,认命的点了点头,“一月五十两,成交。”说实话,赚了。   十皇子车中一干下人都在外面闷声不吭,长这么大,谁不是巴结着,宠着。今日可是吃了大亏了。日常跟着的吓得瑟瑟发抖,这个节骨眼上一不下心,小命就没了。   十皇子换了衣裳,心中憋气的很,奇耻大辱。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丫头坐在屁股底下。看着一群人都不顺眼,“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如蒙大赦,大家也是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正要散了。   这样子就便宜她了,“回来。给我去看看,她在哪里干什么?”   众人茫然,却不敢问,只拿眼看他们的头儿。谁让自己比他们一月多拿两吊钱呢,硬着头皮往前走,“爷,是问谁?”   他将手里的小碗一扔,没有一个顺心的,“还能有谁?那个丑八怪。”   “爷,听说在外面与四皇子垂钓。”不知道十皇子是什么意思,只能缩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   哼,都是因为四哥给她撑腰她才敢这样无法无天,“出去。”   他在车里坐立不安,越想越生气,自己一定要搬回一局来。他们钓鱼,他也去。“准备鱼竿小爷要钓鱼。”   甄千金面前码的整整齐齐的三条鱼,很是有成就感。歪着头看着一无所获的迷阳,幸灾乐祸。不觉得哼起了歌儿,‘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丑八怪,真恶心。你还在唱歌。”十皇子的声音恶狠狠的□□来。他丢了这么大的人,她还在这里得意的唱歌给别人听,可恨。   识声辨人,暗翻白眼。将鱼拽进背篓里,拍拍手,自说自话,“这三天也够我吃的了。好冷的天。”招呼不打一声,拍拍屁股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寒冷的天,你们的收藏就是我的小太阳。   you are my sunshine   ☆、避其锋芒   冰天雪地的,他可没有什么雅兴钓鱼,本来就是为整她来的,“喂,丑八怪。我一来你就走了,你是不是害怕我了?吓跑了。?”冰上滑溜溜的他不敢大步走。   她头也不回,以前是在她常去溜冰,知道怎样在冰上行走自如。高兴的掂了掂手里的背篓。这几条鱼够她喝汤的了。   十皇子尤不死心,在背后哇啦啦的乱叫。迷阳看着自己这个胸无点墨,自小又娇生惯养的弟弟,无奈的摇摇头。都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看来这话一点不假。这孩子自小皇贵妃疼爱的紧,偏偏又没有半点城府。不知道谁教导的,让他看不起他们这些母妃身份低的,从小便不与他们玩儿在一起。即使是见了面,也带着深深的敌意。   “十弟,人都走远了。坐下吧,你都将我的鱼惊走了。”想起她钓到鱼时得意的样子,不禁嘴角弯弯,邪门了,一下午自己一无所获。   十皇子生气的将脚一跺,看着鱼竿甚不顺眼,一脚踢上,骄横道:“谁要跟你一起钓鱼?要不是六哥非要留下来照顾二哥。我才不会跟你们一起。”走了一步又想起早晨的事儿,口气威胁,“最好别将今天的事儿传回宫中去。不然,哼,小心你的救命恩人成了我的刀下鬼。”   要是传回宫中,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合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要是让母妃知道了,非得接了小妮子的皮。哼,这个仇我一定自己报。   她端着热热的鸡汤,歪在车厢里美滋滋的享受着,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系统,你还是有用的。这么美味的鱼汤竟然是出自我的手。”举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你有这样的功能怎么不早跟我说。”   【系统】愚蠢的人类,我从没觉着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相比那些点石成金,转移时空,时间倒流的技能,会这些简直让我在系统世界里丢脸,不值一提。   细细的嘬了一口鲜美的鱼汤,“唉,你们的世界里都是为了什么?你们生存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系统】老实交代:这个我没有想过。   抓住机会,卖弄的时候到了,“这个你都没有想过。难道你不应该想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吗?肤浅,肤浅。”摇头晃脑掉书袋。   【系统】:难道你想过?   “我怎么没想过?就是你这个系统在我身上就能富可敌国。但是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人不外乎衣食住行。当然就是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你有这么好的食谱,在我没有发迹的时候提前拿出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是不错的。对了,我现在准备好接受新的任务了。”   【系统】:哈哈,你为了强大,早晚会爱上系统任务的。新任务接受,进皇宫寻找药王孙思邈的炼丹炉。奖励随身空间扩大三倍。   一口鱼汤险些把她呛死,“你的任务要不要这样漫无目的。我顶多能认识几颗植物,又不是大夫,要药炉作什么?”   等了半天,系统如同死机了一般,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她还在挑着二郎腿发呆,一阵冷风钻进来,白衣白裘,迷阳不请自来。一言不发的坐下,接过四宝送上的白玉碗,慢慢的啜饮起来。   她瞪了四宝一眼,让你来喝汤,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脑海中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又响起来,“别忘了任务。要进皇宫。”   猛喝了两口鱼汤压压心中的烦躁,面上堆了笑,“觉着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吧?”   对她态度的转变,他动了动眉毛,自觉的想到是一月五十两的功劳,有意无意的扫了扫她的脸,又看了看躺在车厢旮旯里的药膏,答非所问,“脸上的冻伤你不打算治了”   她夸张一笑,半截上弄疼了脸上的疮,哎呦一声,用手小心的戳戳,“没事儿,待会儿我洗了脸就擦上。”   “别动。”他支起身子,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四宝,去拿干净的布来。再那盆热水来。”   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艳,她象征性的抽了抽手,眼珠子乱,养眼。挨得太近了,他的呼吸之间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唉,冻疮又发作了痒痒的,她动了动手想去挠。   他感觉到了她的意图,手上更收紧不让她乱动。“别动,疮破了,流血呢。”   “嘿嘿,难怪有点疼。”   车帘子又一掀,俩人因为是四宝,也没动。迷阳道:“将巾子放在水里热热再拧干。”   来人似乎也没料到,车中有两个人,步子明显一顿,随即怒斥道:“你们两个在作什么?”   甄千金被她吓得一哆嗦,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我们在干什么你看不见啊?你眉毛底下那个窟窿眼儿是出气的吗?”   “你!”十皇子被气急,指着俩人又道:“你们!”一摔车门转身就走。   “切。”她翻了个白眼,对眼前人说,“我不会挠得。你也放手吧。”   他挑眉一笑,口戏谑,“姑娘向来是不拘小节。如今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她摸起旮旯里的小药瓶,貌似自言自语的道,“倒不是在意别人的想法。就是,”揉了揉鼻子,“你熏了什么香。阿丘!!”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头很疼,看了一篇帖子说,千万别断更。   我。。。   忍着。   明天大概或许还得晚上更新,不能下午了。小伙伴们多担待。   再啰嗦一句,热屋里出来一定不要立即到寒冷的室外。   ☆、勾心斗角(捉虫)   他将手放开,无语的摸摸鼻子。当今不论男女,颇有地位的都有熏香之好。他从未觉着不好。今日京她这么一说顿觉身上不自在起来,掩饰的喝了一口鱼汤,鲜美的鱼汤里也透着一股浓浓的脂粉味。   四宝手足无措的看着在车厢中已经换了半个时辰衣服的四皇子,不敢说话,主子不发言,奴才更没有说话的地方。   “四宝,你过来闻闻我的衣服上是不是有股子怪味。”件件都不称心,心烦意乱。   四宝小心的接过来,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爷,没有啊。咱们可是用上好的百合香熏得衣服。平常人家没有这个。”天下人都觉体味太臭,纷纷熏香。香也分三六九等,百合香可是宫中秘制的。传言还是先帝爷一个得宠的妃子,很会挑香。耗费了整整三年时光,三省六部整整三年的香料花草制成的,一般人的身份还用不起。   他挑眉,“百合香,以后我的衣服都不许熏香。”   “这...”四宝有些为难。   “既然知道它的典故,为什么用它熏染衣服。”这位妃子的身后事儿一片凄凉。因为用麝香毒害皇嗣被乱棍打死了。再说,这香原来是为先帝与太后调制,寓意百年好合。先皇与太后已经去了。如今,我熏染它是不合适。谁用它都不合适下。这位皇妃当年也十分得宠,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据说是因为将熏香里面加了麝香损害了龙裔。不过后宫中的斗争最过玄妙。看似一见寻常的事情,它再也不寻常。比如,皇妃为了争宠毒害皇子,再比如,今日自己的熏香好端端的换了。   “慢着,传话回去给我好好看好熏香的婢子,我记得以前的衣服都是用沉水香,是谁的主意?还有这个香,从哪里来就让它到哪里去。”看来等的不耐烦的不止是他了,有人早就动手了。   “连夜启程,定要明日进宫。”说完喃喃自语,“不知道二哥与六弟什么时间启程了没有。”   姑苏客栈中六皇子亲自捧着药碗,一勺勺的将药送到二皇子的嘴边。待喝完,他一阵气喘,抬手摆摆手,压抑的咳嗽从嘴中露出,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涨得满脸通红。六皇子在一旁给他扶着背,将药碗一掌打翻,“这些庸医,白拿俸禄。这药渣子眼看就要一麻袋了还不见好。回去让父皇统统摘了他们的脑袋。”   二皇子用白手帕捂着嘴,强忍着咳嗽,劝道,“不是太医不好,是我的身子实在太弱。六弟回去休息吧。咱们在这里的停留的时间太多了。明早无论如何一定要启程回宫中。本事寻找四弟的,没成想我的身子。唉。”言语之中十分懊恼。   “二哥,这不行。咱们不能仓促回京。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你这身子本就怕寒气,若是长途奔波更见好,咱们就留在这里一直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咱们再回去。”六皇子心中着急,十分挽留他。   二皇子强撑着身子摆摆手,“算了,一时半刻也不会好。传令下去明日启程。”   六皇子还要说什么,二皇子脸上显出疲累来,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等六皇子一走,二皇子身边的内监将痰盂拿来,他一歪身子将药尽数吐了出来,有气无力的说,“拿去验,是不是还是不干净?”   一会儿小内监进来,他歪了歪头,“怎么样?”   内监低眉顺眼,“还是与上次一样,里面加了一些东西。至今太医还未验看出是什么东西。只是今日,咱们摸准了他们倒药渣的地方,取来药渣一看便知。二皇子,你看?”   闭了闭眼睛,皇后这些年早就将他的心培植的冰凉,这样一来也好,剩下他还顾念兄弟亲情,“你速速告诉皇额娘,就说有人要害我。我一切听皇额娘的吩咐。明日启程。”   六皇子房中的人都眼观鼻,垂手弓腰。主子身上的冷意大老远他们也能感觉到:“明日启程,都下去将东西收拾了。”   指着平日给二皇子熬药的小婢子道:“你留下。”   其他人如蒙大赦,小婢子的头低的更深了。六皇子在她的身边转了两圈,一言不发。又转了两圈,忽的一脚,将人踢翻在地上。小婢子吃疼,紧咬压根,趴在地上,一声不敢吭。六皇子转身在她腹上跺了两脚,阴测测的扶起她的脸,“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小婢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腹中疼的厉害,头上的冷汗湿哒哒的沿着脸颊流下来,等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摇了摇头。   他翻手一巴掌,“不知道?你给二哥熬了那么久的药都不见疗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惩罚你。”   汗滴在他白皙的手上。这双手还算好看,在小婢子看来却如恶魔的手一样。   六皇子脾气急躁凶残奴才没有不知道的。早些年六皇子还小的时候,就因为一个小厮将他的蝈蝈养死了,他便将小厮大腿上的肉割下来放在墙角喂蚂蚁。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京中人人都说,阎王六爷,病秧子二,菩萨四王,顽童十。   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婢子,六爷顿时失去了兴趣,“来人将她拖出去,做成人药炉,给二哥煎药。”   侍卫鱼贯而来,小婢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六皇子身边第一得意的太监,上来陪着笑小心的问道:“奴才愚钝,不知皇子说的人药炉是何物?”   六皇子把玩着手里的茶盅,睥睨了一眼,“蠢材。去她四肢、头除去。再将内脏讨干净,中间切开,上下封口。用江南土族腌制腊肉之法,风干便可。熬药的时候,将药放在腹中,架在炉子上,熬出的药定能包治百病。”   “皇子好方法,好主意。这样二皇子的病没有不好的。二皇子与六皇子感情深厚感天泣地。”内监大肆宣扬,百般谄媚、奉承。   六皇子得意的摆摆手,“下去吧。将我刚才的话带给二哥。让他不必为病担忧。”   内监忧郁,“皇子,小的还有一事儿不明。”见六皇子没有发怒的迹象,大胆说道,“若是二皇子真无恙,那您?”   “哈哈哈,二哥自小胆怯,你将这事儿说与他听。不知道他有没有命喝这人/肉汤。”   “小的明白,小的知道。小的这就去办。”   哼,二哥竟然不相信我。派人去验看药渣。索性我就让你连验看的胆子也没有。   身边的内侍将二皇子扶起来,“爷。您看,二皇子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脸色蜡黄,气喘吁吁的咳嗽了一顿,“定是他知道了咱们去验看药渣。这会儿将熬药的小丫头推出来,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他并没有害我之心。怕也是给咱们一个警示。”   “那咱们?”   二皇子挣扎着起来,“咱们去看看那熬药的小丫头。”   六皇子懒散的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几个美艳的侍女在给捶腿,喂酒加水果,内侍附在他的耳朵上,“二皇子从关押罪犯的地方过来了。”   “扶我起来。”众侍女将他从美人榻上扶起来。“你们下去吧。”   整了衣服站在门口处,“二哥,天气寒冷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一壁说一壁将他伏在座位上。   二皇子脸色苍白,一路走来已经气喘吁吁,“屋中憋闷我便出来走走。”喘了一口气,“说来,咱们到了姑苏古城便不曾出去走走,真是辜负了。”   他闻言笑说,“要是二哥觉着可惜,便后日启程。明日便将姑苏看上一看。姑苏城中的山水园里可是一绝。”脸上笑的温润,无半点戾气可言。   “咳咳。我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说来都是我耽误了你。不若今日你带人出去走走。明日咱们一起回京中。如今,四弟能化险为夷,又加上他兴修黄河直流各处有功,父皇一定会大赏。咱们再推迟怕是要错过这样举国欢庆的时辰。”   ☆、宫里宫外   “四哥虽然劳苦功高,但是二哥重兄弟感情。父皇也是看在眼里,况且母后定不能让二哥白白出来一趟。二哥的这次定能封王。”   二皇子母妃早死,过继给了没有孩子的皇后。皇后也是极疼他。若是四皇子回宫得以封王,皇后不能善了,落人后。父皇不会回了皇后的面子。   二皇子用宽袖遮脸,暗暗咳嗽几声,“父皇的意思咱们不好猜测。但是,他一向赏罚分明。明日启程回道宫,到了宫中自然就见分晓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儿。出门匆忙并未带贴身伺候的宫人。不知道,六弟这里?”   六皇子闻言大喜,“二哥不用说了。我知道、知道。哈哈。”双掌一拍,一群着薄纱丽人鱼贯而来,“你们来,让我二哥好好看看。二哥,你看这些怎么样?”   环肥燕瘦、顾盼生辉,“六弟有的当然都是极好的。只是二哥身子实在单薄,没有这些福气。我听闻,咳咳咳,今日有个本丫环惹了六弟生气,就将她给我。”   “这个我要留着给二哥做人肉药炉,二哥不知道她的年岁尚轻,身子洁净,做成药炉最是有效。二哥再看看。”他断然拒接,“再说,一个要处死的人,二哥这样救她,让外人知道了,只当二哥心慈手软,日后不能当以重任。”   “咳咳咳。我的身子坏成这样,便是别人不提也不能当以重任。只是盼望着自己能多救几个人,累计阴德。”   六皇子闻言,眸中暗潮汹涌,氛围顿时低沉下来,沉默了半天,神色转圜,“既然皇兄是这样想的。”回身对身边的内侍道:“去将人放出来,好好的收拾一番,再送到皇兄的住所。”   一场大雪今日不放晴,今日天气才稍显好些,皇后邀请全宫嫔妃到梅园赏雪。贤妃退故身子不好,便在屋中枯坐着。宫中的人都知道,贤妃生四皇子是在冬天,自此落下了病根儿。这些年身子一直不见好,连皇上都舍不得她冬天出门。多少年了,信任旧人都见怪不怪了。   贤妃枯坐在灯影里,望着窗外怒放的梅花,鼻尖是若有若无的花香。她宫中的梅花是从梅园中移来的,皇上这些年对她,唉,“红梅,四儿他们今日应该到了吧。”   宫女虽然已经不是青春年华,但保养得好,亲手捧上汤婆子,“娘娘,还是关上窗吧。四皇子生来福大命大。娘娘您不要过分担忧。”   果然贤妃站起身来,立即有宫人上来关上窗子,“宫中的孩子哪个不是福大命大的。命不大的也不陪留在皇家。”   宫人闻言惊得忙跪在地上,“娘娘思子心切,今日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四皇子见了您才能高兴。”   她无声地点点头,“又是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去了。你去就将炉子上用火煨了一下午的山药鸡肉粥给皇上送去,剩下的就放在炉子中等四儿回来。”   “是什么东西要给朕送去?朕自己来了。”门外声音乍起,俩人俱吓了一跳。   毕竟都是宫中生活的老人了,一晃眼脸上的神色显出惊喜来,宫女弓着身子悄声退下去了。贤妃上前迎上来,“皇上雪天路滑,您怎么过来了。”   皇帝上前握住她的手,又摸了摸她手中的汤婆子,“它这样烫,你的手还是这样冷。要是这宫中不够暖,你就搬到朕的朝阳殿中去。咱们一起还暖和,凑合一下也就春天了。”   她低着头腼腆一笑,“皇上这话还是留着给新人听吧。臣妾无福消受。”   皇帝心情大好,她低首浅笑的样子一如多年前,让他觉着时光在变,他们尚年轻,“爱妃还是这样腼腆。咱们的孩子就要封王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我再给他物色一个好的媳妇。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她仍旧低着头,皇上的意愿一定,她多言也无用处。多年以来,她能做的只是影像皇帝的意愿,而不能改变什么。低眉顺眼更显纤柔,皇帝喜欢她柔顺,“皇上看上的人一定是最好的。只是四儿不是长子,二皇子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福晋了。”女人不争才是最美的。   皇帝拦着她坐到美人榻上,“唉,这么多年了。你待我一如从前,永远将我放在第一位上。得到你,我是何等的幸运,你还记得当时你在桥上。清风和煦,没人回眸,一下子就将朕的心抓去了。”   她这时候是沉默的,不愿打破他回忆样子,往往开始回忆的人都老了,打断他让他回到现实,只能让他挫败。   “唉,转眼间孩子都到了成家的年纪。朕刚得了消息,四儿和十儿,今夜回到到京。明日一早你就陪朕去前门接他。”   过了最初对雪的热情,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冷。越是到了京中,甄千金越是觉着寒风刺骨,阴气拂面,她在心中嘟囔,果然阴阳相声,宫中是龙脉所在,阳气最盛,而在京中的外围阴风阵阵,一夜的鬼哭狼嚎。   她从进京开始又过起了与迷阳同吃同住的日子。不是她不想避讳,她是怕别人拿她做文章,半夜杀出个鬼来,将自己锁去。迷阳显然很看重她这个恩人,一早的便搬到她的车中,俩人心照不宣,不想干扰。说来也不是不想干扰,也是奇怪,她的各种形状,迷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能忍受,唯独一点,那就是天天要给她脸上、手上涂药。   好不容易到了驿馆,要来了镜子,对着镜子一层一层的揭皮,四宝见了欲言又止了几次,看看迷阳无动于衷的样子,强行将话咽下去,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她还在自顾自的揭的高兴。   迷阳闲来无事儿看几本书打发时间,这会儿从书中抬起脸来,皱眉看着她腆着脸,用鼻孔对着镜子的模样,皱着眉头,声音中已有不快,“你在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丑?”   用鼻孔对着他,“丑吗?丑就别看。四宝过来给我拿着镜子,你看我这里的撕不下来。”   四宝刚要抬脚,看了一眼迷阳,又低下头来,这才头埋得更深了。   这种情形不是一次两次了,吃了自己那么多好东西还不听话,生气。用鼻子重重一哼,从今天开始想都不要想。   见她还坚持自己用鼻孔接雨水的样子,伸手将她手里的镜子打落。   “干什么?干什么?被耽误我干活儿,还有一点点了。”她自小就爱揭脸上的皮,有一点弄不去心中就不自在。“四宝将镜子捡起来。”   四宝听话的将镜子捡起来,看了看迷阳,又将头底下去了,手里的镜子没敢动。   “哼,喂不熟的白眼狼。白吃了我那么多饭。”   小瓶子里还剩下一点,她抹在脸上,临窗将瓶子扔出去。   迷阳阴沉着脸看着他的所做所谓,粗俗,“四宝出去找套合适的宫装来。明天记得洗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还有。。。嘿嘿哈哈   ☆、不做你妈   她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别从门缝看人将人看扁了,发出了她的第一个三问,“干什么?为什么?凭什么?”   他难得睁眼瞧她,眼中全是赤/裸/裸的挑衅,嘴中如初几个肯定句式,“不干什么,不为什么!不凭什么!四宝还不去。”   四宝看着俩人眼中火星子直冒,巴不得一声,退出来,大冷的天身上出了一层汗,嗐,他在里面里外都不是人,俩人拿着他煞性子呢。   “我不干!”噘着嘴蹲在旮旯里,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理由。”   “.....”   “不说话,明日一早就将衣服穿上。”   “穿不惯。”   “下一个理由。”   “我。我就是一农民,你把我弄来给穿上什么宫装,罗衫的,我穿不惯。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她还是想走完这一趟办完任务,就回去过自己逍遥的日子。她将来的打算中没人宫廷,她也不打算将人生改写,重新规划。   啴啴书上的灰,“我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更适应绫罗绸缎的备着。这个有不妥吗?你要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本是一介村民,没有那样的气质,也穿不出味道。更重要的是若是我穿的花里胡哨的,不能衬托我救您的高大形象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救了文武双全四皇子的命,谁信啊。”   他好像将她的话听了进去,满意的点点头,“你说的,好像十分有道理。”顿了顿,“下一个理由。”   她顿时黑脸,指着自己的脸面阴声阴气的道:“我是担心我肤白貌美,皇上一见倾心,娶了我当小老婆,给你做小妈。”   他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嘴里的小老婆、小妈,他大概能猜到什么意思。一张嘴口无遮拦。   她见他脸色阴沉,貌似是十分忍耐不了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背着手走了,出了门后又折回来,音调足以冻死人,“你明天不用穿宫装,但是要找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务必洗脸。要是明天传出去救我人是乞丐,我就捏死你。”   噢耶,目的达到,看来自己不让大招,他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切,这人也太不识趣了。”然后心安理得的拍了拍自己的笑脸,还别说她这个药还挺好用的。不但脸上的冻疮没有了,就连皮肤也变得水当当的,一点不像进了干燥的北方。自言自语道:“唉,脸你要争点气,明天一定不能被宫里的人看上。咱们还得出去逍遥自在呢。”   四宝捧着一身宫装,正转角遇上迷阳,赶紧两步并作一步走,“爷,你看这衣服怎么样?颜色料子都是顶级好的。还有这做工。姑娘见了一定满意。”这么好的东西,依据姑娘平日里的做派一定分分钟穿上,就是不穿也得收了。姑娘啊,就是见不得好东西被别人糟蹋了。   他看了衣服,确实如四宝所说的一样,样样都是极好的,停下脚步,脑海中显现出她骄傲的嘴脸,心中一阵阵烦躁,挥挥手,“你拿回去穿吧。”   四宝端着衣服在寒风中凌乱了。   一夜安然,到了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她便开始紧张,茅厕都去了好几回了。她向来反应慢,那世小时候去打针,人家小孩子都是没打针就开始哭,她倒好打完针走出诊所了,才开始哭。,足足的反应慢。   北京的故宫、颐和园,她不是没有去过。可是真正的走进充满人气的皇宫感觉上还是紧张。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腹中又是一阵翻滚,还得再去。一早上的来回折腾,她都觉着自己的下/半身功能紊乱了,不是尿意就是shi意,都跑虚脱了。   昨日爷的话,四宝还没回过味来。一早得了空便来看她,见她脸色苍白,双腿虚空,“姑娘,你的脸色可是不好看。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生病。一会儿面圣说不上皇上见了您一高兴,能赏点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对了,我将宫装拿来你穿上吧。”   甄千金时刻关注着肚子,抽空白了他一眼,“少在这里蒙我。我听说了你家主子换风格了,要你们穿宫装。我那件就给你了,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呸啊。要是哪天我回家了。你想我就拿出来看看。”   四宝的嘴角抽了抽,“姑娘,爷还有吩咐,我这就去了。”   既然是进宫,万万再也没有跟四皇子同车的道理。按理进了皇宫的大门便要下轿下马,步行进入宫中。但也不外乎例外。比如身子有病的大臣,对社稷有功的年迈的老臣,还有病怏怏的二皇子,还有如今的四皇子,她沾了光一路坐轿子进来。   你要是认为一早是太阳晒着屁股了,那就是大错特错。咱们这位皇帝勤勉,四点起床批折子。做儿子与臣子的就不敢睡到四点一刻了。纷纷的三点五十盏灯吃早上饭了。几位皇子都仿效皇上,勤勉治学,一早上过去了,这会儿太阳还在山的那边呢。   她一下没把持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摸了摸自己下颌骨,轿子一顿,停了。她极像挑起看看,可是宫中的轿子做的精巧,没有开窗户。四宝跟她说过,这是有门道的,一般人进宫不能坐轿子,坐轿子的一般都是外人。宫中的路线哪里能让一个外人那么轻易的就知道,所以宫中的轿子窗都是死住的。   她还想打第二个哈欠的时候,外面的公公内监唱耶开了,“皇上有旨,四皇子奔波回宫,先到阿哥所安置,早朝过后宣见。”   紧接着是迷阳温润的声音,是低沉悦耳的,“儿臣,领命。”   又走了一段路,轿子一轻,落到地上,她从里面钻出来,四宝正要到跟前扶着。她一把将人拖过来,猫着腰,压着声音,“这就到了。你们皇子就住这样的地方,怎么看着这样寒酸。”   将四宝吓得一个趔趄,腰弯的更深了,“姑娘,咱们走吧。”   她有个毛病,与人说话,为表示诚意,非与人对视,为了与四宝对视,她将腰也弯下来,“宝儿,你能不能将腰抬抬。我的筋没有你这么软。”   迷阳斜了一眼,她的脸快要钻到四宝的咯吱窝里了,哼道:“还不进去。四宝,你将马喂上别人我不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说道做到今天两更完了。   ☆、措手不及   四宝弓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道了,“是。”正要退下,前面传来一陈混乱。   甄千金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到了不显眼的地方,一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只见一个丽人钗发散乱,面上泪痕未干,怀里似是抱着一团东西,慌慌张张的多路过来。   见了迷阳眼泪更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汩汩的流下来,边说边将怀里的东西放到他跟前,“四哥,快看看珏儿怎么了?”   递出俩一团,她踮脚一看,竟是个孩子。孩子?!他竟然有孩子了。淡定淡定,古人将就早生早育,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接过孩子,只见他满脸涨得红紫,想哭只是出不了声音,细细看看仿佛喉咙间有什么大物咽不下去。试探鼻间呼吸非常微弱。“快请太医,我看孩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宫人早已经混乱一片,伺候在孩子身边的早就让突来的变故吓坏了。这孩子郡主视如珍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也不用要命了。四皇子这一喊,虽然她们听得明白,腿上早已经没了力气,迈不开步子。   这孩子不能有事儿,额上青筋暴起,“还不快去,都是死的吗?”   “快将孩子放下,我来看看。”甄千金排开众人,走上前面。孩子的症状多像她的前世早夭得的外甥女。见他还在犹豫,并没将孩子放到地上,她不由自主的爆发一阵呵斥,“给我。”   他果然将孩子放到她手里,孩子的小脸,因憋气的时间长了,孩子的小脸已经出现了紫色。小小的胸膛呼哧的喘着气,“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他被噎住了。”   丽人脸上泪痕未干,只是常处在上位的人,自生一股不言而怒的气魄,“说,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众宫人雅雀无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甄千金气急,孩子的情况可能半分钟都会要了他的命。“快说,说了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死。不然,你们都得陪葬。”   长长的静默终于被打破,一个双髻的小宫女颤颤抖抖的跪走出来,“奴婢,奴婢将郡主钗子上的明珠给了珏儿。”   甄千金闻言心里彻底肯定下来,想是孩子小了,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将珠子吞了下去。她果断动手将孩子的小棉被除了,对迷阳说,“你帮我扶着。”当年她的小外甥女就是因为一家人不懂救助知识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去的。她后来特地去学了孩子遇到各种危险时的紧急救助,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将孩子的翻过来,脸对着自己的手掌,将口鼻露出来,用手掌的底部用力的按压他蝴蝶骨,链接的中心,一下两下,孩子依旧没有声音,她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前世的情景与今世出奇的重叠起来,她甚至听见自己笨重的呼吸。坚持一下可能就在下一秒。   老天似乎跟她们开着玩笑,又或者是孩子的调皮。那时候她觉着再一秒她再也下不去手,再一秒她就放弃了。孩子却哇的一声哭了。哭声洪亮,感天动地。   手上一轻,孩子被人抱走了。她膝盖一软,迷阳恰在她身边,一下架住了她。她脸上身上都是汗,说来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北方的冬天自己在三分钟之内没有走动一步,竟然满头大汗。   失而复得是多大的惊喜,丽人抱着孩子顾不得其他,捂在怀里哭成了泪人。不论在什么时候,哪个朝代,谁在你身边,母爱都是感人的。   甄千金对着迷阳摆摆手,自己站直身子,“你去看看孩子。”   出了汗,一阵风就冷了,贴在身上冷沁沁的,她舒了一口气。看了看阴沉的天气,是不是那个孩子穿越了广袤时空让她了解前世的种种遗憾。“宝儿,你们打算将我安置在什么地方?快些领我去,北方真是冷啊。”   晚来天欲雪,她可算知道北方人为什么直接豪爽了。这天气阴沉下去,直接毫不客气,绝不忸怩的就来了一场大雪。上午的事儿一闹,众人都去看孩子了。倒是将四皇子回皇宫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她更是乏人问津,回来换衣服的的时候发现自己除了身上穿的这套是干净的,其他都不见了。不说她也知道肯定是遭遇了某些人的毒手,怏怏不乐的将送来的宫装换上,黄铜的镜子只能照个影子,她拍了拍自己小脸,样子还过得去。   在将她的住房转了一圈以后她心里有些美滋滋的,房子不大一个人住刚刚好。关键是房间有一扇大大的窗户,打开窗户正对外面的花园,扑簌而下的雪片,时不时的飘进来打在人脸,此情此景,好不惬意。   四宝喂马之前给自己指了一个宫女,交代有事情便可以叫她去做。她心想能有什么事情,她是那么爱麻烦别人的人吗?   “你火再旺一些,你再去给我弄个小炉子,红泥小火炉。”   “你再去弄一壶清酒。”   “再去给我摘写梅花来。”   “再去给我要点肉,再要些青菜。”   “再。。。。”   小宫女年纪小,腿脚自然快,也乐得看这位新来的弄些她没有见过的新奇的玩儿。之前只听说过,有人直接用火烤肉吃,原来是真的。   她满意的看着一块羊肉在铁板上吱啦作响,左手边是红泥小火炉上咕嘟嘟的煮着酒。她将梅花放在酒杯中,等着酒一热便倒进去,梅香掺杂着酒香,生活真是一种享受。外面的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傍晚时分,暮色低沉,对着小宫女,招招手。“你过来。”,倒了一杯清酒给她。“喝了。”   小宫女为难的看着她,嗫嚅了半天也没敢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咕咚一口将酒喝了。   捡了一盘子肉给她,“吃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小宫女的眸子都红了,大口大口的将肉吃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芍药。”   她拢了拢被子,屋中是干热的外面是湿冷的,一阵风吹来,带走了一些干热,让她觉着舒服。丫的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好,“小勺,你来这里几年了。想不想家里人啊?”   “奴婢没有家里人,奴婢是在这里已经好多年了?”   “你有没有出去看看,想不想到外面去玩儿。”   小芍药低了头,“我们从进宫中是要到双十才能得天恩出去的。不过,我外面没有什么亲人了。出去也没地方去。我想在留在宫中,等日子久了就能做姑姑。”   哟,还挺有志向的。   十皇子与众人一起回宫。下了马便到皇贵妃处,左一句抱怨长途辛苦,右一句想念母妃。皇贵妃对他的宠爱何止一点,这样听了正是心疼。看了半天直说瘦了,请了皇上的命,半下午才往外放。   皇子的们的住所都在阿哥所,只是一人一宅在不相互干扰罢了。十皇子童心未泯,专爱挑皇宫的犄角旮旯里走,沿着墙根儿踩着雪咔嚓咔嚓的响。   忽然一股香味钻到了他的鼻子里面,用力嗅嗅,“停下,”对跟着的内监道,“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   内监停下脚步,撅着鼻子嗅了两下,“爷,似乎是肉味。”   “走,咱们去瞧瞧。”吃肉他不稀罕,只是这肉的味道似乎太香了些。   俩人转到四皇子的门前,内监小心的看了一眼他,“爷,这是四皇子的地方。”这些下着都是最会察言观色。再者,宫中除了皇上谁不知道,四皇子与十皇子不对付。   “废什么话,难道我不知道。”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过了给了内监一击窝心脚,“他的地方我就不能去,今日我偏偏要过去看看。”那个丑八怪今日也住进来了,想来四哥不在吃食上挑剔,肯定是丑八怪在作怪。一路上来的相处,他是知道的,丑八怪做的一手奇奇怪怪的饭,味道惊人,让你想吞下你的舌头。   “这个要不要去通报四皇子。”   “不用,本皇子愿意到哪里就去哪里,为什么要通知他。走,进去。”   来寻甄千金并不难,寻着香味就可以了。   内监的两支眼睛灵活,站在花园的那头,隔着梅花林就看见对面的屋中有俩人忙碌着,只是分辨不清主子、奴才。“爷,你看是不是她们在做好吃的。”   雪花飘扬,在红梅与白雪之间,她举着酒杯,时而欢笑,时而饮酒,吃相看不出半分雅致,但不突兀。   他觉着四面的风声雪声都淡了,唯独的她的笑声穿过风雪与红梅,扎进他的耳朵里,连他的心都被动摇了。   她笑着伸手去接了雪花,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笑着将肉塞到小奴婢的嘴中,笑着敲着盘子唱着歌,笑着......   “爷,爷,你看。”口气犹豫,他一路上与十皇子一起回京。他与这位姑娘的前仇旧恨,他记得清楚。   十皇子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迷茫,“去,怎么不去?她做的东西尚能入口。”   ☆、我要变美   甄千金此时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天已经黑透了,雪花儿还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哈气成烟,“看来今天要下一场大雪了。唉,以前听北方的室友说,下雪的日子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眼睛在四周看了一圈,连个小伙伴都没有,小芍药低着头拨弄着炉子上的肉。因为被强逼着吃了肉,心中有些害怕,手哆嗦着。   “喂,明天你能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玩儿雪?”砸了一口酒,捏着酒杯抻着脖子问道。小芍药打了个颤儿,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皇宫似牢笼。将檀木筷子质地坚硬,拿在手里颇沉。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盘子,声音清脆而空明。想起了以前有个老师教他们声乐,就这样摆了很多水杯装上水,一下下的敲打着,让坐在地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声声的感叹,至于敲得什么她倒是一点也记不得了。那时候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做什么,她们都会叹息吧。   “丑八怪,在干什么。”十皇子从来就是说到做到,想到做到的人。外面的天真冷啊,抖了抖身上的雪珠子,将手伸到火炉子上搓一搓,安稳的坐在甄千金的对面,指着小芍药,“你来,给我添杯酒,”指着前面火炉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布菜。”   “你自己没长手啊。”她将自己盘子里烤糊的扔到他前面,“小芍药,要掌灯了你下去吧。”   小宫女低头瞧瞧的看了十皇子一眼,宫里人都知道这是十皇子是皇贵妃的心头肉,而皇贵妃脾气不好,爱使小性子,又爱责罚宫人。而十皇子,他尽得皇贵妃的真传,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刚才这位姑娘说话的语气,小心的抬眼皮看了一眼,好像十皇子并没有生气,悄悄的退了下去。   她看了看他头上的标签。   姓名:迷途   家产:有钱   身份:十皇子   喜好:无   在心里嘟囔一下,“果然是个没脑子的。生在皇家连个心愿没有。就是没有也得按照哥哥们的想法,勉强给自己加上一个。”   【系统】要不要将他灌醉,打听一下药王鼎的下落。   她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这种手段也太低级了。“还用我灌吗?”   跟在身边的小内监躲在外间的屋檐下,见他的爷一杯加一杯的喝酒,打了个冷战。要是喝醉了闹起来,上前挪一步,就像害羞的小媳妇,压着嗓子低低地唤了一声,“爷。”爷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喜欢的事儿,一般人不能忤逆,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酒杯,求救的看向她。一路上行程她们已经很熟悉了。   “喂,少喝点,喝醉了又要在这里撒酒疯,连累被人。”一壁说一壁给他挑了一些烤糊的肉。小火炉子正旺,上面的酒咕噜噜的都开了。   “这样的酒也能喝多。丑八怪,你不但长得丑,而且非常笨。”摸摸嘴上的酒水,攒着热乎乎的酒杯,斜眼看着她。拿起筷子来吃着面前的小菜,今天的她倒是很是识时务。   “好吃吗?”哼,觉我是个丑八怪,她心里盘算着,用手细细的摸了摸脸上,这张脸其实还不错了。小小的心形,大大的眼睛,只是摸摸鼻梁,真是有点矮。摸摸下巴就是有点肥,最近没注意忌口。   “丑八怪做的东西勉强能吃。你面前是什么倒是,拿些过来。”   甄千金看着大吃大喝的十皇子,头一次给予了足够的耐心。等他酒过三巡,样子已经微醺的时候,她眨着大眼睛假装无邪的看着他,“你这几个兄弟中,谁最出色?”   “你个丑八怪打听这些有什么意图?最出色的没在京中。不过,就是在京中九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丑八怪。再说,最出色有什么用,父皇最疼谁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说,他最疼谁?”   “他?你不想活了?”也没在这件事儿上停留,“当然是最疼我了。”   她撇撇嘴,还真是大言不惭,“最疼你?谁信?就你?”眼中充满了疑惑。当然,这疑惑□□裸的刺伤了十皇子尚幼小的心灵。   欺人太甚竟然敢看不起我,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着舌头道:“就是我怎么了。我可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他们,哼,只有我小的时候父皇抱过我,其他人都是宫人抱大的。我的母妃也是父皇最得宠的妃子。”极像小孩子只见的炫耀。   甄千金听了一动不动,他哼了一声,没等到别人羡慕的眼光,或者发自内心的叹息,他十分不满意。   “哦,原来是这样。那宫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心里又高兴起来,“当然了,这宫中没有我不知道。”   “那,我问你一下。你知道这里有个药王鼎?”   药王鼎,好像很熟悉。用手拍拍脑袋,就是想不起来了。“药王鼎,药王鼎?我记得。”   白给他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伸手将他面前的盘子拖回来,一筷子落空了,嘴中不满的嘟囔道,“我还没吃完,丑八怪。”   又叫我‘丑八怪’,她咬了咬嘴唇,看来要让你见见我的厉害。心中默念:“系统。我要用魅力值。让面前这个自大狂,彻底的闭嘴。”   【系统】愚蠢的人类,你确定要将好不容易积攒的魅力值,用在这毫无用处的地方。愚蠢的人类。   “这个我就用五个就好了。我想试试如何?”   “魅力值启用中.....”   她站起来转过炉子到对面的人身边坐下,这会儿迷途已经喝的足够多了,眼镜迷离,下一秒不保证会不会趴下,“丑八怪,你过来干甚么?”   将手放在他的脸上用力拍了几下,“你现在看见的听见的都是梦,你知道吗?”   “喂,你干什么?你敢打我?”他猛地站起来,脚下不稳,又跌在位子上,“哦,原来是梦。难怪丑八怪变漂亮了。”一头歪在桌上睡着了。   她摸摸脸,对效果还是十分期待,一转身迷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面圣   “你在干什么?”迷阳听到十皇子到了,怕他俩又发生争执,赶紧脱身赶过来。   甄千金转过头来,很是惊讶,“你也来了?”拍拍身边的座位,“你也来做?”   “没有我坐的地方吗?”话一说完从迷阳的身后钻出一个人来,鲜艳的脸庞,五官精致,一副爽利的样子。   甄千金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见过。”   有些迷糊转头看着迷阳,“应该怎么称呼。你先在还是皇子,你的....”   “这是彰显郡主。”在她的对面坐下,好像是无意的一句话,又看着桌子上的杯盘。跟来的内侍忙弓着身子换上了新的餐具。   郡主是个美人,正是刚才抱孩子的丽人,听闻迷阳这样介绍她,不满的撅撅嘴,坐到他的身边,“四哥,还是这样说。贤妃娘娘说这次你回来就要给你指婚。我就是你的正福晋。四哥,还这样说。”   说到这里可能觉着守着外人说这样的话也觉着不好意思,向她笑笑,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姑娘,我还没有谢谢你,救了我们珏儿的命。我听说是你救了四哥的命。我一概怎么感谢你。”给自己填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局就花献佛了。”   甄千金一口酒差点呛到,他们没有明媒正娶就有了孩子,是这个意思吗?“呵呵,喝酒喝酒,正好遇见,是这个孩子有福气。恰好我又懂点医。”   迷阳用筷子戳着铁架子上的肉,“这是什么东西 ?能吃吗?”   “喂,你将他送回去。挡在这里我没法儿看雪了。”外面的十皇子的小内侍把不得这么一声,进门驾着已经醉了的迷途出去了。   三人都不说,只剩下杯盘摩擦,还有炭火在炉中爆裂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请迷阳 ,似乎是皇帝的召见。   他看了酒气熏天的甄千金,独自走出去了。   郡主似乎送了一口气 ,才跟她攀谈,似是抱怨,“四哥,总是不拘言笑,我在他身边的时候都不提敢说话。连见到舅舅也没有这么紧张。你是怎么救得四哥?”   甄千金摇晃着脑袋,“就是很偶然一次机会,我去河里抓鱼,他就躺在河里了,顺手就将他救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他是皇子。”头晕眼花,看来是有些醉了。   小郡主无声的点点头,有些呆呆的看着她的样子,在嘴中不由的发出一阵感叹,“你好美!”   巴掌大的脸,皮肤紧致,连半点瑕疵都没有看见,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喝了酒红红的还是十分惹人。   她放佛没听见一般摇摇晃晃的 ,一头栽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小郡主被吓了一跳,大着胆子用手戳了两下,看人真的睡过去了 ,自己也不好多留,“还想跟你多说几句话,怎么就喝醉了。唉,原来这么漂亮,难怪四哥要带回来。听说一路上还同乘坐马车。还能睡在一起。本来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的。又是我们珏儿的救命恩人。算是扯平了。”自言自语的话一说完,你走了。   甄千金趴在桌子上等了一会儿,确实人已经走了,才站起来将窗子关上。睡个好觉,完成任务,皇宫啊,真是不适合自己。   小郡主一路走着,因为不放心,又到房中看了几眼珏儿。一上午的折腾已经让这孩子非常疲累,脸上满是倦怠。她用手轻轻的敷上他的小脸,孩子睡得安稳,鼻尖上有些微微的汗。可能是有些不安稳,鼻腔中发出几声似是哭泣的。她有些担心,快速的将手收回来。孩子渐渐地恢复了安稳。她嘴角弯弯的一笑,这个孩子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放在她这里,她懵懵懂懂的完全不像个母亲。   掖了掖孩子的被角,小孩子长得真快啊,来的时候才这么一丁点儿。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孩子需要一个父亲,更需要一个名分。四哥好像也不讨厌他。   第二日,迷阳一早传话上来,今日中午皇上有意见她,要在贤妃的宫殿。小芍药给她梳着头发,一边给她讲着宫中的规矩。像是四皇子那里早有吩咐早早的准备了一水儿的桃红色衣物。对着铜镜中自己恍恍惚惚的脸,她无奈的一笑,无权无势的人就要感恩戴德的接受有权有势人的给予。   小芍药看着镜子中的人,满头朱钗、华贵异常,很是满意。看惯了宫中的莺莺燕燕,在她心中这样才叫美。甄千金挣扎想要站起来,由于头上太沉了,一下子又瘫坐在绣墩上,晃晃脑袋都能听讲朱钗碰撞的声音,“将这些都除去,只留我自己的发簪便可以了。”   “可是姑娘,这样更好看。皇上与贤妃娘娘见了一定会高兴的。您就听我的吧。”小芍药昨天收到了她的优待,今天对她格外上心。   她拍拍她的手表示感激,“我一个乡下姑娘哪里能这样穿金戴银的。就听我的换上我的簪子吧。”   出门的时候,迷阳已经等在外面了,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几遍,“穿的十分干净,怎么头上只簪了这个。”话语中已经有了责怪的意思。   “是我不想戴的,加上之后总觉着难走昏昏沉沉的,怕一会儿将皇上的问话答错。”她赶紧将话接过来,不能因为自己让别人受罪。   眯眼似是点了点头,不给评述,自己在前面走了。宫中没有皇上的特权都是要步行的。甄千金快步跟上去。   四宝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姑娘,在宫中你与皇子是不能并行的。还有宫中的姑娘讲究步步生莲,您看您自己。”欲言又止。   现在她的步子已经落后了,她看了他笔直有风度的背影,继续迈着豪迈的步子,落后了一个身子的距离。迷阳在前面嘴角弯了弯,就像秋风吹皱湖水一般,稍逊即逝。   皇子的住所与嫔妃的地方隔着一堵高墙,要是想过去就要通过整个后花园。大冷的天后花园中依旧争奇斗艳。 作者有话要说:     ☆、庭院深深   皇家就是大手笔,光是能在冬天开的花也足够了,何必再看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花。正低着头想着,一声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前面不是老四的救命恩人吗?怎么能打扮成这样?”   “哎呦,你小点声,这次老四回来非比寻常以后还要放心些。”另一个声音小声的在一旁提醒到。   她使劲翻了翻白眼,这种说话的音量,在空旷的后花园,要想他们听不见,岂不是他们都是聋子。迷阳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直挺,好像不曾听见一样。她也不想惹事情,快走几步紧紧的跟着。   皇贵妃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儿子,乍听见身边的人夸赞别人,心中当然不受用。她这一辈子为没看过别人的脸色,未出阁的时候有父亲、兄弟宠着,嫁作□□,还是宠着自己的小脾气。   所以她心里不高兴的时候从来在脸上也没有忍着的意思,从鼻腔里蹦出一个字来,“有什么了不起,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再说,老子尚在,咱们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   另一个声音道:“还早?不早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听说连十皇子昨天晚上都到老四的地方去了。喝醉了被人抬出来,不是我说啊,你这个做娘的,什么时候见过老十这样过。我要是你早就替儿子打算了。就是低低头也好啊,你跟那宫里的抖了这么多年,人家不是还好好的在宫里吗?我是没有儿子,我要是有儿子,一早就......唉,你要去做什么,赏梅花的路是往这边走。”   “我在宫中这么多年往哪里走还是知道的。梅花你自己去赏吧。”贵妃声音冷冰冰的,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   “哎,我说你别去。人家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看了看已经停下来的四皇子,讪讪笑了:“那我自己去了,你在院子中逛逛吧。”   甄千金看着来势汹汹的皇贵妃害怕的躲到四皇子的人身后。因为系统已经给她提示,这个女人就是十皇子的母妃,将门之后,一辈子得皇帝偏宠。   这样撞到脸前已经没有了视而不见或者回避的地步,看样子皇贵妃也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毕竟刚才的声音那么大,都如数落到他们耳朵里。迷阳垂手站在一旁,等待着这个皇贵妃的怒火。   甄千金埋着头站在迷阳的身后,嘴中默念咒语:“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哼,四皇子好大的排场,与本妃打了照面也能当做没看见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我还听说昨日你十弟在所中喝多了酒。你十弟我是知道的,向来听话不肯多沾一滴酒,要不是你们带着他,他绝对不会喝醉的。”   迷阳也是微微垂着头,这样看整好就看见自己衣服的前襟上走路沾满的雪和着泥,花了在衣服上留下一些多多少少的痕迹,在月牙白的衣服上显得格外的显眼。自己还小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羡慕十弟,羡慕他有个疼他的母妃。这个母妃不禁疼他而且还受宠,能将他隔三差五的领到身边教导。绝对不会像自己的母妃,就是见了他也淡淡的,甚至有的时候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渐渐的他长大了,也知道母妃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可是他还是羡慕十弟,要是他有个这样的母妃多好啊。   他垂着头,想着自己的事情,脸上的神情不是那样恭敬与婉转,皇贵妃的嘴上越说越气。四皇子的态度让她看来没有半点的认错的意思,只是低着头甚至嘴角还带着笑,这使她更加生气,尤其想到刚才的话。老四对自己的态度敢这样,难道传言是真的,“我现在就去见皇上,让他看看这样的好儿子。”   也不再与他们计较,带着人慌慌张张的走了。甄千金这才敢从人的背后探出头来,像只树懒扯扯迷阳的衣服,“难道她不知道,皇上今天要在你母亲那里见我们吗?”   “走吧。”她看了看他,探头探脑的,还真是从小山村出来的样子。   刚走了没有几步伐,十皇子迎面而来。显然对方已经看见了他们,却不知怎的,脸上没有往日的趾高气昂,掉头就跑,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跑什么啊 ?”她看着远处的背影,歪着头问四皇子。   迷阳身正心正,压不斜视,“走吧,母妃已经在宫中等着了。你想好自己要什么赏赐就可以了?我母妃人还算和善,不会为难你的。但是在父皇面前不要乱说话。问你就回答,不问就跪着,别抬头。”对于她的礼节还是十分不放心,见了皇贵妃只知道躲在自己身后。   她在心中嘀咕,“不就是少说话、多磕头。”   一路无话,到了宫门前,更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抬头四处张望。眼角捎到前面迷阳的身影,就恭恭敬敬的紧跟着,生怕一不小跟丢了。还没到进门,她就闻到一股香气钻进鼻子里面,使劲嗅了嗅,这是什么香味,这样淡雅?   “是梅香,母妃不喜欢别的花香,说都太浓艳,唯独喜欢冬日里的梅香,所以父皇便叫人将这里的都种上了梅树。”前面的身影掀掀嘴皮子。   她无声的点点头。没个女人甘心在后面的高墙中过一辈子,除了不能出去,应该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心里有所惦念吧,比如这一所的梅花,还有刚才见得皇贵妃一身的跋扈。皇帝都给了她们多多少少的希望。用这些希望来打磨剩余里寂寞的时光,在清晨的希望与傍晚的绝望之中,日复一日。   突然脚步有些沉重,双腿就像锁上了脚铐一样,不愿意前行。   身前的声音又响起来,“待会儿不会让你多说话。”   她摇晃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这个时候可不是伤感的时机。立即从自己的想象中跳出来,打起精神来,自己忙上要从这里放出去了。   一路有宫人蹲下身子给他请安,他司空见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连看都不看一眼,脚步没有半点迟疑。甄千金在身后看着,心中十分艳羡。   “母妃 ,天气还冷的很,你穿的这样单薄怎么不在屋中?在生病了,儿子。”少见的语气,倒是含了不少撒娇的意思。   “我在屋中闷得慌,这次出来一会儿,你不用担心。整天太医围着,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了?嗯,这就是救你的那个孩子吧。快上来让我看看。”贤妃的声音淡淡的,与一院子梅花的香味倒是相衬。   甄千金看了一眼迷阳的后背,他一动不动,她便提起裙子,拾阶而上,隔着贤妃半尺远的时候,莹莹下拜。   膝盖就要磕到地上的时候,贤妃身边的丫鬟,伸手将她拉起来,贤妃笑着握上她的手,“你这孩子,见了我不用那么多礼。况且还救了四儿的命。跟我进来吧,手这么冷,一路走来辛苦吧。屋里要暖和一些。”   她看了看迷阳,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刚才还说不用自己管,一切由他。果然,男人不能相信。现在贤妃牵着她的手,她实在无法落后一步,便一起与贤妃进了屋子。坐在她的下首。   “我们四儿这次多亏了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都好不好?听说是姑苏人氏,一路走来应该十分辛苦。”握着她的手,不住的说一些体贴的话。示意身边的丫鬟将刚刚送来的干果送上来,“这是从更北边送来的东西,我们吃着怪怪的。你们这些年轻的应该会喜欢,你尝尝看。”   她应声看了一眼,是粒粒饱满的榛子与星子,这些就是到了现在也是好东西,而且贵的很,“这个是北方的东西,吃了对身体非常好。这个星子有润滑肠子的作用,这个榛子吃了以后可以治疗头疼,就像他们。哦,就像皇子经常伏案的人吃了很好的。头不会那么累,也不会常觉着记忆力减退,劳累。反正是些好东西。”   贤妃看着她一口气说完,脸上荡起了淡淡的笑容,“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觉着它们是好东西了。昨儿我还跟皇上抱怨说,大老远让人送些这个来,吃着也不好。这样就全给四儿包着拿回去吧。”拍拍她的手,“姑娘还懂医术?”   “乡野之人谈不上懂不懂,只是小时候到一户老人家,听老人家说过。”她看着自己的脚尖道。   “哦,什么老人家?”贤妃倒是来了兴趣。   “就是山村中一户外来的老人,没什么子女一个人整日孤孤单单的。我那时候小孩子,整日的在山里到处乱跑。老人家的医术非常了得,我们那里不论是人还是牲畜要是有病,都是请老人家来治疗的。而且他还不收任何的诊金,就是药也不要钱的。那会儿,我整日的跟在身旁就学了一些皮毛。”   “哦,老人家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我回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了。最后连个人也没有去看他的,等到发现不在了已经去了好多天了。幸好是在冬季。”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贤妃因为她是想起故人来不开心,忙岔开话题,“好孩子,你是自己来的还是父母跟着一起来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迷阳如同身处在无人之境一般,自斟自饮的喝着茶,“不是,因为没有见过北国风光,所以父母一起来的。四皇子对我父母十分照顾。我们打算在京中谋个住处。我父母一直说平民百姓一辈子也不能进皇宫看看呢。让我好好看看,回去好好跟他们说道。”   咽了一口吐沫,“还说在京中住一段时间就是在外面看看皇家的城墙也好。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可以说,咱们是见过大世面的。”   “为什么不将他们带进来看看。”又道,“不到这里也可以到北苑去看看。都是皇家的东西,大老远来了应该让你们见见。不然回去,显得咱们太不近人情。四儿,你听见没有,让人带着老人家到处去看看。”   迷阳这才若有若无的看了甄千金一眼,站起身来,“母妃,我正是这样想的。明日便将他们带去看看吧。”   “父母年纪大了,还是与我一起去吧。这样我还放心些。”她不失时机的道。   “这样也好。”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在别院好好看看,还有什么愿望尽管说。你救了我们四儿的命。有什么要求都是应该的,只要这些我们能做到。”一个男声斜剌剌的□□来,不同于迷阳声音的儒雅,这个声音带着威严。   她从凳子上立即弹跳起来,处在危险中的人总是这样敏感,不用思考凭借本身的直觉就能判断这是个终极大boss,“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贤妃挪动莲步,款款的上前,“皇上有这样,不是说过要,让人禀报,臣妾还能出去迎接。”伸手替皇上解开身上的袍子。   “就是怕你出门着了风,最近天气越来越不好了。你要是着了风,又要头疼脑热的好多天。不是连春节都要耽误了。”皇帝笑着拢拢贤妃的头发,“儿子回来,放心了。这两天我不派他事情,让他好好的守着你这个母亲吧。”转过来对着四皇子脸上还是严肃的,“你母妃这几天为了你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你在她宫中好好陪着。”   迷阳跪在地上,声音中全是肃穆,“让母妃担忧,儿臣死罪。儿臣日后天天来给母妃请安。”   她将皇上拉到上座,“太太请安就不用了。你能将父皇交给你的事情做完,能给父皇分忧母亲就很知足了。”   “你们起来吧。就是你救了四儿。”皇上喝着茶,问的时分随意。   她无声的点了点头。   “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与贤妃说去?四儿去办。四儿,听见了没有?”   “儿臣遵命。”   “听说你二哥与六弟在路上了,年前一定能赶回来。老二在路上犯了病,这会儿天气正冷,病怏怏的。四儿,你二哥的情谊你不要忘了。”皇帝嘱咐道。他的儿子多,有能力的儿子也多。老二生性有些懦弱,身子弱。老六性子有些狠辣,要是战士频繁的年代他自然是好的。如今天下太平,更要百姓休要生息,杀戮太多有伤子嗣。至于老十,自小就给宠坏了。   只有老四是合适额人选。看了一眼贤妃,要是自己能再活十年,下面的儿子都长起来,再看看吧。   就这一会儿,皇帝的脑袋里消息就转了一圈,甄千金盯着自己的裙摆。宫装的裙摆都是极地的。不像她在宫外,裙摆要短一些。要是穿这样的裙摆怕是不能下地干活吧。   “皇上多吃点这个吧。听这位甄姑娘说,这些东西可以让人觉着舒服。”贤妃摘下自己指甲套子,一颗颗的剥着榛子。   “让下人弄去吧,这个最伤指甲。前些日子不是还跟我说好好留的指甲折断了吗?”皇帝果然捡起榛子吃起来了。   “臣妾来剥就好了。”   “儿臣来剥吧。母陪着父皇下会儿棋子吧。”   “皇上累了吧。到里面躺躺,我让小厨房备下饭。”贤妃看了看皇上的脸色。   “今天确实累了。不下棋子了。咱们到梅园里看看吧。来人将贤妃的大毛衣服拿来。”   看俩人的身影被层层叠叠的梅树枝桠遮挡住,甄千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迷阳回神笑道,“怎么你也有害怕的人,刚才不是说的很好吗?”   “真是觉着宫的日子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你父皇好像很宠你母妃。”   他脸上一笑,“父皇宠爱所有的妃子。你放心明日我会带着你和你父母见面的。你想到哪座行宫看看。”   “呵呵。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出门太久有点想念我的父母亲。太长时间没见了,北方有些冷。我有些放心不下。”她自作主张不要将他惹怒了才好。   “嗯。”自己进屋了,真是小看了她,不但狡猾而且胆子大。竟然敢在皇上面前使手段。   【系统】愚蠢的人类,不要高兴的太早。即使父母亲救出来了,人家是皇子不会再给你抓回去?还有你的任务好像丝毫没有进展。我刚才探测到药王鼎的回应非常强。说不定就在这个宫中。   “我有一个问题非常好奇?你让我找那个东西有用吗?万一拿不了怎办?”   【系统】,“果然是愚蠢的人类,药王鼎具有变腐朽为神奇的作用。你的空间再升一级,自然能将它放上,你想想要是你将金子扔到里面炼化出更多金子,你的生活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就是不用它炼化金子,若是炼化出长生不老的药物出来。你就可以在历史中长存,我也不用再寻找寄主了。”   “长生不老?你认为经过你的指导上次救了那个小婴儿就当自己是神医了?长生不老?”   【系统】“愚蠢的人类。那些茅山道士如何与我比较?我是未来世界的统治阶级。” 作者有话要说:  赶到累死,还有一章   ☆、惜命如今   “你还在愣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他有折回来,看着在门口发起呆来的甄千金心中有些不悦。“等一会儿,父皇与母妃回来我就将你带回阿哥所,准备准备明天一早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父母。”   “多谢四皇子。”哼,这个口气,显然吃了亏不高兴了。不能跟他撕破脸,等自己与父母见面在京中要是没事儿便罢了。要是有事儿这样的人还是要需要他的帮忙,多个朋友多条路。   一盏茶的功夫皇上与贤妃带着几个丫鬟乌压压的回来,身后抱着两对耸肩美人瓶,各有一只红艳艳的梅花插在里面。   贤妃见俩人还在,便笑道,“四儿,将这个耸肩花瓶送到你父皇的养心殿。这个我便留下了。我就不留饭了。你们回阿哥所用吧。”看着俩人走了,贤妃才进到里间。   皇帝半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她悄悄的进来,坐在下首蹑手蹑脚的给皇上剥榛子。“将他们送走了?”   “恩,皇上歇会儿吧。今日觉着皇上格外劳累。待会儿吃饭了,我再将你喊起来。”继续低着头剥榛子。   “你过来。”皇上伸开手臂,贤妃犹豫了一些,爬上美人榻将头轻轻的靠在皇上肩头,一语不发。   “咱们这样也与平常人家的夫妻无异吧。我还记得从前对你说过‘要是有机会跟你一起看看山水’。”看见自己的孩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突然有些伤感,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的头发还是这样黑亮,就像当年一样,在溪水中就像海藻一样发亮。”   “皇上,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要是知道皇上是皇上,我怎么会那么任性。天下百姓都看着皇上呢。游山玩水的话,天下要怎么办?”   “你总是这样懂事儿,有的时候你要是像贵妃一样撒娇、掉眼泪。你要求什么朕都会答应的。你只是不说。四儿小时候,你想他,晚上常哭醒。朕是知道的。你就是不说,你这个母亲啊。”皇上爱怜的拍拍她的头。   “皇上也觉着我这个母亲心狠吗?我是按照祖宗规矩,再说,慈母多败儿。孟母尚能三迁。我也能忍着不见他。那么多人看着,他也长大了。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贤妃将头埋在皇上的胸膛,大口吸着龙延香的味道。四儿,或多或少的埋怨她吧。虽然她对自己也是孝顺的,但是孝顺中没有亲昵。   “你做的很好。这样我肩上的单子轻快一些。不像十儿,整天游手好闲的,凡我派他去做点儿事儿。贵妃便又哭又闹,非说这孩子还小。”   贤妃只是静静的听着,贵妃的娇气的样子,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   迷阳带着美人耸肩瓶去了皇上的寝殿,甄千金由一个小内侍在前面引着路。正到后花园的地方,她伸胳膊伸腿的抖擞一下。‘嗖’的一声,一个雪球飞来直打她的面门,本能反应,虽然没有打到正脸,却扫到了耳朵。   只见十皇子一脸坏笑的站在她前面的路上手里还有一个雪球,正要往自己身上扔,“丑八怪,昨天晚上竟然给我灌醉。我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喝醉过。”真是丢人啊,长这么大没有喝醉过,第一次喝醉竟然是在这个丑八怪的面前,真是丢脸丢大了,肯定是这个丑八怪用的诡计。   “哈哈哈,笑死我。你这个自大狂,明明是你自己酒品不好而且现在看来人品也不好,竟然还敢拿雪球打我。”挽起袖子来,抠了一块大雪,猛地往他身上扔去,打到前襟上。“哇,哈哈,百发百中神射手。”   “系统,系统,将我调节到百发百中的频道。我要求指哪儿打哪儿。”   【系统】“愚蠢的人类,已经调节好了,并且还给你了加上了战斗力,以及防御能力。”   她用力攥了一个雪球,“看好了我来了。”朝着迷途的肩膀上去,力道之大,嘭的一声雪都四散开来。   十皇子惨叫一声,“丑人多作怪,丑八怪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孩子们快出来。一起攻打敌人。”   只听他一声令下,花园里各处的草丛里钻出许多穿着锦绣的衣裳的小孩儿。   她吓了一跳,隔着半个花园大声喊道,“你干什么?这是些什么?”   见到她惊慌失措,他的脸上显出得以洋洋的笑,“这是我的盾甲奇兵,阿哥们、贝子们上。”   没有弄清情况,甄千金不敢轻举妄动,往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小子跑过去,一把抓住他,横眉怒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小子华衣锦服,一脸的倨傲,“哼,我是这里的皇子。”   甄千金大惊失色,将小孩往雪地里一抛,放眼望去,果然各个孩子头上有各种各样的小标签,不是皇子就是贝子,“迷途,你太无耻了。快将他们带回去。”   “孩子们不要听她的,打啊,狠狠地打。迷途是谁?”弯下腰攥了几个雪球,“好大胆子,你这个丑八怪,竟然还叫我的乳名。孩子们打。”小孩子在皇宫中一早就没有什么乐趣,如今有人带着他们做这个。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不由分说,雪球如纸片一样飞过来。只是他们年纪尚小,没有什么力气,还没飞到她身上就掉下来了。可怜的是给自己领路的小内侍,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那群小子早就将他当做了甄千金的人,眼见打不到甄千金,所有的雪球劈头盖脸的打到他的脸上,惹得孩子哈哈大笑。   “迷途,你等着瞧。”她将小内侍拉倒一旁,“不用你打他们。你就在我身后给我揉雪球。看我的,一会儿就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小内侍年纪轻轻,自然也想凑趣,听话的在身后团雪球。   甄千金百发百中,将十皇子打的哇哇乱叫。她的身上也中了不少,今早上起来梳的头发早就散了,上面挂着的水都冻成冰凌子。脸上冒着热气,越战越勇,靴子都湿了她也没有在意。   迷阳将梅花送到皇帝的寝宫里,沿着路往阿哥所中去,老远就听见前面一阵喧哗。他不禁的加紧脚步,花园可是她的必经之路。   眼前的景象,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描述。好好的一个皇子浑身上下都是雪水,一个好好的姑娘,裙子拴在腰里浑身上下滴答着水。一众的皇子与贝子,也是浑身上下没有干的地方。   他攥起拳头,皇宫之内这样喧哗,皇子都不像皇子,“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中充满怒气,众人都回过头去,一看是迷阳一脸怒气的站在那里。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啪一个雪球在甄千金的肩膀上炸开了,这会儿她已经杀红了眼,那里还管别人,“”迷途,你完了。弯下腰蹲在地上,雪球如同连环炮一样射出去。   十皇子被打的乌拉拉乱叫,迷阳气的双眼通红。上前一把将甄千金从地上抄起来,抗在肩膀上,“你不是惜命如金嘛。在皇宫中放肆,还要不要脑袋了。”   “就是不要脑袋了,也不能活的太窝囊。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放下来。”   迷阳在她的屁股上一巴掌,“别乱动,小心我将你扔到湖里去喂鱼。”   奇耻大辱,她也急了。趴在她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迷阳脚步一顿,随后立即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扛着她去了。   迷途望着他俩远去的样子,狠狠的将雪球扔在地上,跟着追了两步,最终停下来。颓废的领着孩子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赶死我了   ☆、同父同母   甄千金被迷阳一路扛着,自己的胃正好顶在他的肩膀上,又疼又酸,她都觉着自己要吐了。头也被摇晃的厉害,头晕脑胀的,风呼呼的往脖领子里钻,刚才出了一身大汗,这会儿感觉不太舒服,下面走着的人还是生着气,因为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慢慢的积蓄力量,一个鲤鱼打挺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双腿打着颤儿,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脚一崴干脆跪坐在地上抱着头。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竟然看也不看,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一停就走了。   贤妃宫中难得的安静,宫人都知道皇上在这儿不敢什么走动出声。贤妃拿了一件暗花福字的锦被给皇上盖上,朝中事物繁忙,一会儿便睡着了,这会儿都能听见鼾声了。皇上睡觉倒是十分警觉,一点动静便醒了,“我睡着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从前年开始便觉着有些力不从心了,白天瞌睡的厉害,晚上倒是不怎么想睡了。   贤妃见他醒了,歪在一旁将手里的榛子送到他嘴里,“我把你吵醒了。再坐一会儿好吃饭了。”   “恩,咱们这样揶揄平常夫妇无异了。孩子也大了,四儿册封的事儿过完年便行大礼。一等老二他们回来就颁发诏书。老二也得封王。”   贤妃手里的活儿一顿,嘴角挽了个笑,听皇上继续说,“我知道老二这孩子也没什么功劳,不足以封王。皇后的面子我是不能不给的。这么多朝臣看着呢。昨天夜里又哭了一夜,今早上眼睛红的,说是想他阿爹了。当年朕的命多亏了她阿爹。你要多看开些。”   他怕她心里不好受,二皇子在宫中病怏怏的养着,四儿确实在外面拿命辛苦换来的功绩。要是都封王,多少有些不受用。   “我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在皇宫中这些年也都看开了。要说这几个兄弟,最该封王的是老九,在战场上刀剑可是不长眼的。有时候睡不着觉想想。他自小没了娘,宫中的嬷嬷虽然也是尽心尽力,总归不如自己的娘。只是这孩子孤傲久了,也不好亲近。上次酿的桂花酒差人送去了,也不知道孩子喝完了没有。”手指甲果然让这些东西划伤了,将上面凤仙花染得红都弄花了,“吐蕃地界又冷又干,想来这个时候出兵十分受苦。”   听完这个话,皇帝长久的沉默,过了半晌才叹气道,“也就是你肯跟我说这些话。有些孩子生在皇家还不如生在外面过得自在。如果她的母亲一直作为宫人,这会儿在外面也能终老了。偏偏造化弄人,生下这个孩子去了。”   贤妃见皇上脸上有感伤之意,忙解说:“能得皇上的看中是她的荣幸啊。做了宫女放出去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荣耀。当年的事儿、那时候的局势,谁知道就让她卷进了。”   “要是我想给这个孩子爵位怕是有大臣在下面有声音?她的母亲身份始终阻碍晋封。不若这样,就让他回来忍你做母亲。”   “皇上,这怎么可能?孩子要是小还可以,如今大了朝中没有这样的先例。下面的臣不是更要有声音了?”   “你认为朕是忽发奇想,你刚才不是还可怜他吗?怎么如今当他母亲就不愿意了?”皇上故意板着脸问道。   贤妃闻言忙滑下美人榻,跪在地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众口铄金。老九他也不一定愿意要我这样的母亲。”   “你怎么了?你是前朝的公主,还是放进宰相的义女。贵不可言,谁敢说一字半句,我就割了他的舌头。老九听到消息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时常在我耳旁讲,想要个母妃。这些年了,他也为这个国家出了不少力了。金银珠宝他是不稀罕的,唯独母亲只能有你一个了。这样老四多了个亲兄弟不是更好?这个等着他回来再议。”皇上亲自起身将贤妃从地上扶起来,拍拍她的手背,“走,朕也饿了。吃饭吧。”   甲午年农历十二月这日,二皇子与六皇子寻兄弟从姑苏归来。第二日,吐蕃传来消息,九皇子骁勇善战,单枪匹马将吐蕃王从一枪射杀,边关大捷。吐蕃内几股力量争夺王位,忙于安内。不日,便递交结盟书到朝廷。   京中人距离战争甚远,但九皇子一站成名,士大夫将其比作李广,蒙括,京中上到士大夫,下到庶人白衣,都遥想九皇子的神姿。   甄千金自从那日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迷阳,倒是第二日四宝带着她的父母来见她。三人在一众宫人的陪同下,参观了行宫。   等出了皇宫,左右没人,甄老娘才敢说话,“甄儿,一路走来有没有吃苦。我在路上听说你你的脸都都被冻了。我看看有没有留下疤。”   她将脸拍的噼啪作响,“娘,没有。你看比以前的皮肤还好了呢。对了,娘你们是怎么来的?路上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你这孩子总说些傻话。”   “甄儿啊,你可是要好好谢谢四皇子。我当初一眼见他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果然。”   甄千金掀掀眼皮,心道,“要是哪天他当了皇帝,您这话再说也不迟。”   “爹娘,你们是怎么来的?不是说要在姑苏等我回去吗?怎么也来了?”从宫中出来没有宫人跟着,皇上那关大概已经过了。外面的世界我来了。   “那天你走了不一会儿,就有士兵将我带了出来,说是得了十皇子的命。将我们架上牛车,走了一下午。又有士兵来,说是四皇子的人,将我们带上了马车,一路上对我们十分客气。所以,我要你多谢四皇子。唉,虽然都生在皇家,总归不一样。”甄老娘叹道,“四皇子,人更温和些。虽然没见着十皇子人,但是....”   “闭嘴,这话也是随便说的。天子脚下。”甄老爹猛然打断道。   “爹,咱们这样的小市民。谁来听咱们说话。你们这几天住在什么地方?爹娘是想回姑苏还是在京中住些日子?”她还是希望在京中玩耍一些时候,从南边跑到北边来坐着马车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甄家二老相互看了一眼,甄老爹说,“来回路远,甄儿想在这里吧。咱们先在这里待些日子。等甄儿想回姑苏了咱们再动身。”   她觉着高兴,窝在母亲怀里,“娘,你们怎么到了京中不喊我‘英怜’。倒是喊我‘甄儿’了。”   甄老娘不自在的搓着手,“还不是你父亲说的。说到了京中入乡随俗。皇上喊四皇子‘四儿’。咱们也不能喊乳名,孩子大了让人听见笑话。”   马车中传来笑声,“原来是这个意思,爹娘还挺能跟上时代的脚步。甄儿很好听。走,咱们先去吃顿好的,如今先住在客栈里,明天我再出去看看房子。”   大军拔营回京,未得传召,将军只得待随身的侍卫回京。   九皇子歪在虎皮榻上喝着桂花酿,三哥与五哥分站在两旁。慢慢的喝了一杯,然后将酒坛子递给他俩,两人弯腰不敢接酒坛,“咱们身份低微不敢尝。”这酒是皇宫中送来的,他们这些武夫是没有资格尝这样的酒。   九皇子将酒坛往俩人的怀中一扔,俩人不得不接住,“喝吧,以后我再也不缺酒喝了。我有了一个会酿酒的母妃。咱们既然称兄弟,有我的就有你的。”   俩人对看一眼,实在猜不透九哥的心思。皇上将宫中的贤妃指给了他做母妃,九哥的脸上从没有显出什么表情。这桂花酿据说就是那位娘娘送来的。听说除了这些,九哥还在小的时候每年娘娘都会亲自做些东西给他。   “九哥,俺老三是个粗人。别的也不懂,九哥要想喝酒老三陪着,要是九哥不想......”三是个急性子,光看九哥这样喝酒便着急的嗓子冒烟儿。   “三哥,咱们出去吧。明日就进宫了。让九哥好好歇歇。”   宫中传来消息皇上有意将贤妃认作自己的母妃。他脸上显出了一个苦笑,母妃。谁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多渴望有个母妃,如今长大了再要母妃作什么?是自己想要母妃还是母妃想要自己?喝完了桂花酒后嘴中有些发苦。   小时候父亲亲自教自己派兵布库,派兵还好那是兵法,到了布库是实实在在的力气活儿。小孩儿没有多少力气,伤到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伤的厉害。对于父皇他从来没有报过期望,摔倒父皇只会将自己当成正中的士兵一样训练。回到阿哥所见别的皇子的母妃或多或少的探望。浑身酸涩的他,多想要个母妃。一天一天,自己长大了,愿望从来也没有实现过。如今,突然要有母妃了。可是如今也无所谓了。   最后一天父皇给自己教导的时候,跟自己说的一番话,看来父皇要有行动了。摸了摸手上代表军符,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几天实在不是偷懒啊,家中网络掉线。只能连接不上了。但是我都有存稿今天一次性发完。把前面的补齐。还有要是某一章被锁住了。亲爱的们,就在下一章有话说里面找。捂脸。。。。捂脸。。跑了。   ☆、命运抉择   他打量着宫殿,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龙涎香提神醒脑,父皇专爱熏这种香。王位还是王位,就在一步之遥,终究是千里之外。看着是咫尺的距离,实际上呢。他笑着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父皇选中自己,《皇子册》中是这样记载的。九皇子生于戌狗年夏日夜间,生产之时:九皇子母腹疼难忍,半夜中仍不见胎儿下,夜空中星辰密布,有猎户坐突显光芒大甚。恰在此时九皇子母破腹产子,不问血腥只留满室余香,日日不散。皇上恐,惧生异象对朝堂不利。不日,星辰官来报,猎户星座夏日大胜,吉中大吉。天降神武英明将军与□□,为□□扩土建疆,外族闻之而丧胆。每当午夜梦回,这些虚幻缥缈的东西他半信半疑。而父亲为什么选我?这个问题总是在他脑海盘旋。   “九儿,你过来。”   他与父皇并不疏离,父皇每月即使再忙也会抽空到阿哥所看他,直到三岁的时候的一个下午,父皇没有来,而是让人直接带到了养心殿。养心殿是父皇处理政事接见大臣的地方。那时候他小,不知道他三岁小孩进了养心殿招来了多少仇恨、嫉妒,不甘心。   他摇晃着胖胖的身子,听了父皇的话,一头扎到父皇的怀里,“爹爹,没有去看九儿。九儿来看爹爹了。”   父皇让他喊‘爹爹’,又一次他问“为什么只有自己喊‘爹爹’。别的皇子、帝姬都叫‘父皇。’”那时候他的脑子太小了,又一次他听见别的贝子悄悄的在他背后说,‘身份低微,叫‘’父皇’丢皇家的脸。   父皇回答他说,“因为你的母亲会喜欢你这样叫‘爹爹’。”母亲是个陌生而熟悉的词。许许多多的宫人见了他,便眼中露出怜悯的光来,说到母亲,只剩下叹气。   父皇没有像往常一样,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说,“九儿又长了。”父皇只是弯下腰将双手放在他的腋下,将他抱起来放在眼前的龙椅上,一言不发的就走。一眼也没有看他,他身边有两个宫人一整天都看着他,除了必要的时候,他都不能下龙椅。   晚上,父皇来了,双目赤红,盯着他看了很久,“九儿,坐在龙椅上好不好?以后让你做龙椅好不好?”   他并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只是一天坐在上面累的很。而且这是父皇的椅子,“这是爹爹的地方,九儿只在下面的椅子就好了。”他站在龙椅上才头一次看清了父皇黄冕上的明珠,是那样大那样圆。   父皇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有所动容,还是通红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些害怕,他站在龙椅上有些不知所措,抓起皇上的龙袍,“爹爹,爹爹。”   “如果爹爹不做这个位子了呢?你要不要坐?”父皇不打算放过他,一定要让他回答。他小小的心脏已经觉察到父皇这个问题很重要。   努力的想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定,“爹爹想要九儿坐。九儿就坐。要是爹爹不让九儿坐,九儿就不坐。”他希望爹爹喜欢他,一直喜欢他。   “爹爹没有决定让谁坐。不过九儿,要是你坐上这个位子,就会见不到爹爹。要是你想时时刻刻见到爹爹,就不能坐上这个位子。你再想想?爹爹,想要你回答。你想不想坐?”   不能见到爹爹,他已经没有母妃了,而且他喜欢爹爹,喜欢跟在父皇身旁。相比于这把椅子,他的选择毫不犹豫,“我要爹爹。”他踮起脚抱住父皇的脖子。   皇上偏过头去,抱住他,声音雾蒙蒙的,听着湿漉漉的,“九儿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爹爹不允许你反悔。”   从那天起,他常陪在父皇身边,兵法布库,都是父皇一点点手把手教的。父皇是位很好的师傅,但也十分严厉。上了课堂,便不是夫子。想打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   “儿臣参见父皇。”常年在战场上磨砺的敏锐,不管在哪里,他也不会松懈。爹爹来了,就在屏风后面看着他。他整整战袍,规规矩矩的立了一个规矩。   屏风后的人一停顿,阔步站出来,“起来吧。这几年在外面倒是长进了。”父皇来到他的面前。   他站起来与父皇比肩站着,“谢爹爹。”长大了,懂事儿了,他还是固执的这么叫。仿佛这样喊着,早些时候父皇对他的疼爱更真实一些。   俩人坐定,边关战事,永远是他们不变的话题。九皇子觉着能保卫着父皇热爱着的土地,完成父皇的心愿,看到父皇脸上赞赏的荣光,是他在战场上挥刀杀敌的动力。   “吐蕃如今内乱不断,无力顾忌外事儿。不若,儿臣带兵长驱直入,一举将吐蕃灭了永诀后患。”吐蕃多年对边疆居民骚扰不断,人民苦不堪言。今年老吐蕃王一再挑拨战争,却不想半路上老吐蕃王死了。吐蕃几个部见吐蕃王子年小无权,纷纷拥兵自重。内乱纷纷,正是好时候。   父皇将手里的折子放下,全都是上奏章,请求九皇子带兵一扫吐蕃,扬□□威名,“你也是这么看的。这些折子也是这么说的。去贤妃宫里坐坐。明天再来跟我说。对于母妃你有没有要说?”   “儿臣多谢父皇。”   “下去吧。”皇上看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这个孩子背影更加清冷了,从小看着他长大,与其他孩子的情分不一样。他过早的让他选择了命运。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底下的龙椅,这个位子只有一个,他的儿子不只有一个。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无论外面多么兵荒马乱,这里总是一片脂粉浮香。皇妃们只管用大把的银子和时间,将自己的打扮漂亮,也不管合不合事宜。只要皇上喜欢。   “四哥,大冷的天怎么在这站着?”穿过花园走了几步,就在四皇子站在雪地里。见自己来了,笑这上来。他这幅姿态分明是在等自己。   “母妃,让我来看看。听说今天你就回来了。”四皇子脸上笑着,不管是真假,都让人觉着舒坦。   有一阵子,他常想,四哥静静站着的样子就能让人放下卸备。要是想起来,更了不得了。如今看来,果然了不得,都想让人亲近了。与他亲近也是对的,他们本来就是兄弟。如今还是一个母妃,那就是同父同母的亲戚,亲近是对的。   “大冷的天,四哥怎么穿件裘子?”对身后跟着的道,“去将我在漠河一带打到的白狐做的裘子拿出来给四哥送去。再将蓝狐的那件送去给母妃。”   “九弟在外面收获颇多。”四皇子不可置否,既然是兄弟自己让要相亲相爱。   “我还听闻,四哥将山坳里那个丫头带回来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宫里?我还欠着她草药的钱。”九皇子无意中问起。   迷阳也不惊讶,他俩相识,他是知道的,不是那个丫头还簪着他的簪子嘛,想着下意识的往九皇子的头上看。头发挽的极其柔顺,一根翡翠的簪子碧绿的就像夏天里背阴出的绿苔,“她跟着在宫中住了一日,见了父皇,得了皇恩出宫了。还不知道在不在京城。”自从她出宫之后,他有意无意的过滤了外面的消息。想起她像滑不溜秋的一条泥鳅,根本没人能够攒的他她,在外面正好如鱼得水。   “哦?我想她应该还在京城。这里的银子还没要去,她一般不会走。走,咱们去见母妃。”九皇子想了想,她贪财的样子莞尔一笑,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见了母妃,他早些出宫去,要钱的事儿她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甄千金现在坐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头昏脑涨,饿的前胸贴后背。她考虑再三,还是将便宜爹娘送出去了。她在京中呆了几天,寻了个世外桃源与便宜爹娘。跟着她,她总觉着自己是个奔波劳碌的命。爹娘生养之恩不易,再让他们跟着自己奔走劳碌,是自己不孝了。   她将攒的那点钱连同卖药的余钱,全都留给了爹娘,又给她们买了个小丫头。这一下自己完全从小康之路山开到了山沟里的石头路上,一夜穷了。肚子饿啊,她没想的是,如今的工作这么难找,人家一见是个女娃娃,二话不说就给轰出来了。肚子里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热闹了。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她伸手试了试腰上插着的笛子,来到古代有一个地方不能错过。到人最多的墙根儿下,吹奏起来。   爱看热闹是自古遗留问题,她往那边一坐下,声音一起,男女老少,拖儿带女,便在周围围住,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眯着眼睛看众人,原人多吐沫星子淹死人,虽然听着恶心,现在一看果然有那个意思。   ‘哐啷’一个铜子被扔到她的裙子上,又落下来滚在地上。这有人牵了头,铜子哐啷声便如急雨紧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姑娘   皇城根下富庶,不像山沟沟里那样一个铜子攥好几天才能舍得花。她身上有扔一个的,两个的有的甚至还扔一把。她吹奏了几曲,又渴又饿收收地上的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进了饭庄,留下的几个铜子不够住房的。   她如法炮制,直到第三天。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她的裙摆上落下一锭金子。她慢慢的收住笛子,收着下巴,四十五度往上看,期望自己美丽的脸庞一次将来人拿下。不管是谁,哪里一锭金子的诚意足够让她动心。   入眼的先是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往上是翠绿的缎子裤,在上面是鲜艳的水红色心字罗衣,等她超过四十五度的时候,看见了一张徐娘半老的脸,这张脸上却没有表情,“就是你天天在这里吹笛子?”   终于厚厚的胭脂上有了一丝的裂缝,甄千金眨了眨眼,又使劲眨了眨眼,眼里泛着泪光,似乎她脸上的粉掉到她脸上了,“这位姑娘是?”   百花楼上的妈妈,多年练就的功夫,从未怒的脸上硬生生的扯出一个笑来,并且这是出自真心的。这个小姑娘大概只有十五六,竟然这样有眼光。昨夜姑娘太忙她接了一个客人,她特意熄了灯,客人很满意。出门的时候再三叮嘱,让她今夜在被窝里等着。要知道从她当上了老板娘,再也没有这样识货的客人了。   等她的思绪回来,甄千金的脖子已经酸了,不得不再将话重复一遍,“姑娘,您寻可有何事儿?”   又恢复了她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个在外卖艺的孩子被她看中是多大的福气,从此,日子不可同日而语,“你愿不愿意跟我进园子?从此以后衣食无忧?”   她扬起年轻的脸,就是因为她的脸太年轻了,上面总是带着一层似有似无的单纯。周围的坎看客中也发出一阵似有似无的感叹,这个年轻的女子以后就是大家的了。   她清清喉咙,如同救世主施舍穷苦大众一般,她已经观察了一阵子,这样的小姑娘乍扔到富贵乡中,你让她作什么她都会同意的,“你再演奏一曲,若是满意就跟我去。”   她抓着笛子并没有吹奏,眨着黑黢黢的大眼睛,“姑娘,让我去做什么呢?我独身一人在这里。没有人出主意,这些人已经听了我好几天的笛子,我今日就听听他们的。”   “进了我们园子,吃香的喝辣的。你问问乡亲是不是?”她有点着急的时候总是摸着手上的翡翠镯子,这样让她安心些,这个姑娘的笛声堪称魔音,眼见店里的生意越来越惨淡,姑娘越来越下乘,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并且她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眼前的这个姑娘凭借着这项技艺定能红透南北,更何况这个姑娘长相定是美貌倾城。   一群人听见问他们呜呜泱泱的喊起来,“是,”、“不是”。年轻人起哄,年老的倒是怜惜起人来。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街头卖艺,也不愁吃喝。你哪里有什么更好的?我会些乐器,但是并不会,”她也学样子清清嗓子,“伺候男/人。我知道这里的姑娘也分两种的。不知道你那里是哪一种。”   她这话说的真是直白,让周围的人红了脸,纵使妈妈见多识广,脸上也不自觉的发起烫来,“瞧你这话说的。我做妈妈这么多年,周围的乡亲哪个不知道。哪里听说过我逼迫姑娘呢?若是姑娘不愿意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有说的太无辜,那种地方各种毒素都在滋生,办法怎么能没有,怕是许多姑娘被您卖了还喜滋滋的帮着数钱银子呢。“我也不愿与妈妈讨论,卖女孩儿的方法。我只求别将我卖了。我想以我的水平可以用乐器娱乐客人,而不是别的。”   九皇子在城中找了几日,昨天三哥、五哥到家中说,“在街上遇见甄姑娘,九哥快去看看吧。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等他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却看见她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吹着笛子,音乐快乐轻快甚是带着一些滑稽,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节奏。她的样子,安然自在完全流落街头,倒像是在这里表演。这是她的舞台。他头一次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好奇,很想知道她的小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她一点防备也没有,他看着她收起钱,来到小饭馆,饱餐一顿,并歪在中午的阳光中睡了一会儿,下午照常出现在请根儿小。演奏一曲半曲的换些钱。晚间她吃的甚少,大概是身上钱不对的缘故,投身到小旅馆中。今日如同昨日一般上演着。要不是一个满脸胭脂的圆脸女人出现,他不怀疑,今日她的日子与昨日还是一样。   “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他常年在外奔波、年纪轻轻对于京中纨绔子弟热爱的玩意还是一知半解。   三哥也是个粗人,跟甄千金虽然谈不上交情,但如果这姑娘遇到问题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袖子一挽,“是不是他们在欺负甄姑娘是个外乡人,俺去看看。”   五哥一把逮住他,看了九哥一眼,“好像是百花楼里的妈妈。似乎是将甄姑娘当做了无家可归的姑娘,正在游说姑娘。”   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得高看得远,略过众人的头顶,恰能看见她的侧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话。   她说,“好,我这就跟你们去。”   甄千金将地上的钱捡起来,将笛子又插在腰间。   正往前走了一步,手腕被一把抓住,“你要上哪儿?”   九皇子的眼珠子里冒着火光,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山沟沟里的姑娘会这么胆大妄为,竟然要到那种地方去,“你很缺钱吗?这里还有你的草药钱?”   她回头看,一见是老熟人,高兴地咧着嘴,顺便将手抽出来,“是你?一早就听说你回来。这次带几个人头回来?”他听说九皇子在军中推行新政,杀敌多少用人头作数。带回来的人头多少决定着你升官的快慢。   “你过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唉,我说你是什么人?我们谈好的姑娘,你是不是别的园子里的派来的?”好容易找来的摇钱树,就这样被别人带走是绝对不能忍让的。她一声令下,带来的伙计眼见就要一拥而上。   他只带了俩人,俩人在他俩身前一站,三哥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众人只觉着耳朵里炸开了一个惊雷,慌慌后退,浴血奋战的人在气势上就高这些仗势欺人的奴才高不是一个连个等级。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跟你们去。”她可不想错过这唯一的机会。既然来到了古代,虽然带上了她脱不了身的系统,既然走不了,何不享受生活。而古代必去的地方不就是百花楼。   “带来银子了?这两天我还想着怎么找你?皇宫的墙实在太高了,没法找你?”甄千金自顾自的说道,丝毫没有主意到九皇子的怒火。   “你还想爬墙”他有些哭笑不得,近处看她。脸比以前有张开了些,肉嘟嘟的脸上瘦了一些。衣服干干净净的一点看不出流落街头的样子,“你说你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子?四哥不是说,你带着爹娘吗?难道他们就让你这样?”   一连串的吼声让甄千金不得不扣扣耳朵,能不能小点声,你不知道你们皇家有多么不敬人意,口口声声说是救了四皇子,连一毛钱也没有给。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没有什么钱呢?父母让我送回老家了。”   “没有钱你就去做那个?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九皇子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被她的表情惹怒了。这个人是不是傻,一进了那个门这辈子算是没有出路了。   “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进去看看。”指着腰上的笛子给他看,“你知道我会吹奏笛子吧。我就去做伴奏的姑娘。赚几个回家的钱。”   冥顽不灵,九皇子一把将人抱起来抗在肩上。   “放我下来。”这俩兄弟是怎么回事儿,喜欢将人抗在肩上。“放我下来。”用力蹬腿,这次倒是不像上次那样好逃脱,九皇子手上力气要比四皇子大很多。   “别乱动,再乱动我将你扔到河里去。”肩上瞬间安静下来得到小人,让他嘴角弯弯。   过了老半天,还是被掂的头晕脑胀,“你要吧我弄到哪里去?”   半天他才说道,“到我家中去。”   到他家中,那不是要去皇宫,“我不去皇宫,我不去皇宫。”她对皇宫有着天生的抗拒力,在里面根本无法正常呼吸。   九皇子停住脚步,问说,“谁说,我家在皇宫?”   在京中小胡同中左拐右拐,只见他将门拍开,迎出来的是一位老妪,“九儿,这么在早就回来了?这位姑娘?”   “奶妈,你去看着弄几个菜。再给这位顾念准备些衣服,还要准备洗澡水。”   老妪立在门派,看了看甄千金憋红的脸,高兴的说,“九儿,先到屋中去吧。我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   将人扔在软榻上,她爬起来摸着自己的腰,又在自己身上嗅嗅,“还要洗澡吗?没什么味道。”   看着她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样子,他笑说,“你不怕我将你洗干净吃了?”怎么搞的,背一个人回来就口干舌燥,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哈哈哈。就你,我不将你吃了,你就要求神拜佛了。”   “哼,看来得给你点厉害看看。”九皇子扔下手中的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法式热吻   “干什么?我好害怕啊!!哈哈。”甄千金完全没有一时到危险的靠近,也没有意识到藐视一个将军将会打带来多大的灾难。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游戏中。   九皇子虎躯一动,便将她拦在怀里。   甄千金胡乱的扭着头,“开玩笑的。不要靠这么近。不用靠的这样近。”被搂在怀里感觉不自在。   “你还在乱动。”口干舌燥,她的五官在眼前放大,饱满的额头,小面是大大的眼睛,眼梢微微的往上扬,带着妩媚,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一张粉嫩的嘴,只是这张小嘴一颗要不想停下来,一直不停的说这话。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直树上的小鸟。   他俯身上去,将自己的唇按压在她粉嫩的唇上,世界安静了。她的小嘴闭上了。   九皇子不近女色是京中出名的,他虽然对带兵打仗手到擒来,但是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她伏在上面一动不动。   甄千金她安静了,脑子中一片空白,然后闪现出雷劈的四个字,她被吻了。她甄千金前世今生的第一个初吻就这样没有了。她不否认前世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闷/骚女。咳咳,就是说外表看着是个乖乖女,内里其实有些想法没有实践。   【系统】:这么好的优质男,你上辈子的样貌是没法遇见的,既然他吻了你。作为礼尚往来,你当然要吻回去。哦,虽然各国的风情都不一样,看来他还是个男/童,你就勉强教授他吧,哦,法式热吻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的腔调是怎么回事儿。”   【系统】,“不要再管我的腔调,看来他马上要鸣金收兵了。抓紧时间,法式热吻。”   他睁眼看着她,她睁眼看着他。俩人相视着,甄千金有了行动,伸手将他的眼睛遮住,搂着她的脖子。   在现代前世哪部电视、电影里面没有一段法式绵长的亲吻,她认为自己见多识广,但是那只是纸上谈兵。还好他十分听话,乖乖的将眼睛闭上了。她的小舌头灵活的伸出嘴巴,试探性的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舔了一下。他的睫毛快速的抖动着,像是要努力振翅高飞的蝴蝶,最后放弃了挣扎将自己投身到这种美好中。   她感觉到他的唇饱满而有弹力,他的嘴轻轻的闭着,她的舌尖在两片唇中间轻轻的扭动,便轻而易举的打开了贝壳。他一动不动只是安静的接受,这无疑鼓励了她。   他的肤色较黑,显得他的牙齿好像特别白,她的舌尖一路走来,攻进了城池,终于到了最后的柔软。他卷着他的舌,细细的吮吸着每一个地方。   他还是安静的,没有丝毫动静,睫毛剧烈的震动着,她用力吮了一下。这一下肯定是疼的,然后迅速的退回了自己的地方。   她看着他,他睁开眼睛。将她的眼睛用手遮住。伸出了他的舌尖,她微微的张开口,迎接着他。欢快的迎接着他,追逐嬉戏,缠绵在一起,相互依存。他是生涩的,但也是温柔的,她微微的睁开眼睛,他已经将眼睛闭上了,她将舌头再一次探进他的口中,他在吮/吸着,一股麻/酥的战栗涌上她的四肢百骸。她猛地惊醒,这个感觉太陌生了。   她收回自己的舌,他在身后追逐而来。她引诱他进门,还未等她进门便无情的关上了门。   巨疼,九皇子猛地从美梦中醒过来,捂住嘴,弯下身子。   甄千金也清醒过来,脸上从红到紫红,然后到青,又到白,看人还蹲在地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还没走出一步,一把就让九皇子拉回来,“你要到哪里去?这样对我之后没有话跟我说?难道不用对我负责吗?”   她浑身上下冒着热气,被抱在怀里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生气的好,小声的道,“我只是想那个试试。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个负责,负责你就说的太严重了。咱们不是好朋友吗?”   某人气的鼻子冒烟,“好朋友,你将我当成好友,那四哥还有十弟是不是你的好友?你也这样对他们了?”他早就听说他们一路上又是看雪又是钓鱼。   她无言以对,不是她不想只是时机不对,她也没想到。她从来对美的东西毫无抵抗力,美色是其中之最,“并没有这样对他们。”声音更小了,“我没找着机会。”生不可闻。   可是他还是听见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刚才要将自己卖到百花楼,现在她又跟自己说,没有与他的兄弟那样是因为没有得着机会。意思就是说他给了她这个机会。还有如果要有机会,她还会去那样对他们。   “你说什么?”声音阴森森的。   某女终于感觉到了危险,咽了口吐沫,“我是说,刚才是意外。我不是有意的。你想怎么样我陪你啊。”   龙阳的脸阴沉可怖,双眼隐隐的显出血色来,双手咯咯作响,“你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平日对你太好了?”   她缩着肩膀,“我是第一次这样,看样子你是第一次。这样说来咱们两不相欠。你生什么气?我,我要走了。”   “死系统、烂系统。你要害死我吗?出的什么烂主意。我要用魅力值,现在就去百花楼。”【系统】,“得了便宜还卖乖,刚才享受的又不是我。遇见这样的人只能说是你上辈子积德。你刚才的心跳我可是记录下来了。”   “记录什么啊。记录屁啊。 ”实在忍不住爆粗口,“ 以后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了 。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还让我负责,你说我还还没让他负责呢。”   【系统】贱笑,“对着系统永远不要撒谎。因为我既在你的心里,又在你的脑子里。放心吧,这个人以后肯定会见到了。”   想起他通红的眼睛,摇摇头,“算了,不要想了。我还想到百花楼中去看看。”有系统,就是这么任性。   百花楼里,妈妈坐在上面,抛了一个风情的媚眼,“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有人将你带走了?姑娘的朋友看起来很厉害。咱们这里的小店可是容不下大佛。姑娘还是另谋高就吧。”说完几个家奴就上送客。   甄千金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抛了一个媚眼,“看来是我高估了妈妈的本事。连个小女子也不敢收留,日后传出去了怕是有损妈妈的名声。果然,京中的买卖不好做。做了十几年头把交椅的妈妈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再去一个地方试试了。听说常乐郡也是个好地方。”说完便无半点犹豫站起来便走。一步、两步、三步。   “慢着。”   停步,转身、回头,“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妈妈的脸上不大好看,“姑娘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我们百花楼出去的姑娘。京中没有哪个地方是敢要的。如果姑娘非要投奔到此,我将身家压上力保姑娘也不是不可。只是咱们之前谈的条件可就不算了。姑娘可不能是自由身。要见姑娘的卖身契压在这里。”   奸商啊奸商,“妈妈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个朋友虽然是个游侠,但是还有些拳脚功夫。要是让他知道妈妈这样压人,不好吧。”   “哼,我百花楼还怕区区一个游侠。姑娘,只将卖身契留下便可。不然,今日怕是也出不了这个门。”这个姑娘是个好苗子,自己得不到。一定也不能让别的园子得了去。一旦捧红了又是给自己树立了大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强行留在这里,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就范。   妈妈眼中精光四射,甄千金看得啧啧称奇,看来不但要留她,还要强行留住。   “ 系统,给我加大马力。我看今天要跟这几位松松筋骨了.”   【系统】,“不知道你选哪种?泰拳、跆拳道、咏春拳、 太极、忍术、少林拳法、打狗棒法?”   “你说的这下管用吗?太极、跆拳道我以前也学过,太极慢的要死。跆拳道看着像花拳绣腿。”   【系统】,“哼,那是你没有学到精髓。你这样看不起太极。就选太极吧。让你看看它的厉害,让他们尝尝老祖宗的威力。”   “我暂且相信你一次。”   蓄势待发、可以说是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脚突然不由自主的往外挪了一步,她很熟悉太极的架势。   “呦,妈妈吗。您这是年纪越大肝火越旺,怎么还与小辈计较上了?”一个柔声赛雨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逆光里来了位妇人。说她是妇人因为她将肩上的头发盘的干干净净的,三十来岁,柔柔弱弱的走过来,便如春风化水,弱柳扬枝皮肤,近瞧倒是保养得很好,不见半点折子。混上上下珠光宝气,明晃晃的怕是有些分量。   见了她,老妈妈的猛地站起来,又恼怒的坐下,歪着身子并不看她,口气十分不好,“你来作什么?给我走。”   她拂开身边丫鬟的手,摇着柳腰站过来,“看妈妈说的。我回来看看您。这些年我知道妈妈心里有火,我才一直没敢来看您。您啊,还是老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锁住了下一章有话说里找。话说我写这里也没用吧、   ☆、自食其果   “哼,我百花楼的门子窄,怎么能容得下昔日的第一只花儿。来人,送客。”看见她就生气,这个贱蹄子还有脸面回来。“我这里可是不养吃力爬外的人。”   热脸贴在冷屁股是上,守着两家的奴才脸上有些挂不住,“妈妈,我今日来也不是跟您唠家常的。要走也可以我得将她带走。”   站在一旁看戏的甄千金,突然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顿时身子站的比树苗还直。她可是局外人。   “这位小姑娘不是一直想到这些地方逛逛吗?我哪里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比这里好的可不是一点点。这就跟我走吧。”挪步子转身在前面开路。   甄千金脚步试探性的一动,老妈妈立即拍案而起,怒吼道,“茜莲,你别不知好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也欺人太甚了。惹急了咱们那人也不一定能护的住你。这个人我要定了,你且给我留下。”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后头妩媚一笑,“妈妈,这个我也做不了主。这人是被人要的。妈妈,要是敢留下也行。我这就走了。”   她这话一说,老妈妈心中咯噔一声,瞪了甄千金一眼,牙一咬,“她给我留下。要人来找我要。”   这姑娘实在长得标致,是她百花楼唯一翻身的希望了。这些年她都被茜莲这个小蹄子压着翻不了身,这次一定要将她踩到脚底下。   “妈妈。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跟我置这口气。我是妈妈养大的,自然也愿意看着妈妈寿终正寝。何必又多出这样的麻烦?”   “你!这个人我留定了。”   “这个妈妈说了不算。”转身对着甄千金,“姑娘,你自己做决定。”   甄千金这会儿,真觉着有句话非常适合自己,“老太太上树------作死的节奏。”这个妈妈意见了自己就两眼冒金光,不一定要怎么处安置自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俺的名言,俺贪财,俺胆小。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太极的威力还没看见,算是有些遗憾。   “姑娘,你想的太久了。你想我们强行将你带走,还是选择乖乖的跟我们走?”茜莲终于不耐烦了,要不是有人一大早的来找自己,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回百花楼,看见那张让自己屈辱的老脸。   “良禽择木而栖,我自然是跟着姑娘走了。”满脸陪着笑,“妈妈,对不住您了,我这就跟着走了。你就留步吧,不用远送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愿再见。”   老妈妈的脸上气的铁青,“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   一个女人家在京中独自撑着这么大个场子,这点气势还是有的。甄千金被吓的腿肚子一哆嗦,果然站住了。老妈妈对于这样的效果,也很是满意。   “来人!”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过了半天并没有一个人来。   老妈妈脸上无光,一下子站起来,向四周看看,连一个自己的人影都没看见,两只眼珠子恨不得在茜莲身上盯出个窟窿,“你这个贱婢,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的人呢?”   “哈哈,妈妈果然好眼力,难怪这么长时间在京城屹立不倒。茜莲见识了。咱们走。”拉上甄千金的手腕走了出来。   甄千金这还云里雾里的,这姑娘满脸的脂粉,俗气的打扮,但是靠近了又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像是很清澈的水。出了门,她站住脚步回眼看了看百花楼的牌子,“姑娘,是自己走还是跟着我走呢?”   “上哪儿去?”看着刚才的架势,自己奇货可居,两边的人争夺起来。 这一点她是懂得。可是如今将自己抢到手了,怎么还要让自己走?   “姑娘还真想到咱们的地方去?”审视了一番,“难怪他说你是个怪人。”   “谁是他?我在京中可不认识什么人?”她立即抓住了说话的关键,有人让她来找自己。为的就是阻止她进百花楼。   “哦,姑娘真的不认识什么人吗?姑娘好好想想。这位可是是贵人。”见她迷糊,茜莲话锋一转,“姑娘,有什么难处?怎么会想到去百花楼这种地方呢?”   这样被别人一问起来,好像又有些难为情,“我只是......只是,想去看看,以前老听人家说,并没见识过,心里十分好奇。”   “只是为了这个?”茜莲惊讶道,“姑娘果然与众不同,这些烟花地方,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避之不及的。难怪.......能让他来找我。姑娘,还是回去与朋友说清楚,不要惹人担心。”   甄千金皱起眉头,“他?谁是他?你跟我说说。”   “那不人来了。”茜莲望了望远处见来人,只说了一句话便低下了头。   甄千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来了一位身强体壮的大汉,浓密的鬓须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了。走起路来左摇右摆,虎背熊腰,圆膀厚背,很有气势。“三哥?人是你找的?”她望着一步步走来的三哥,惊讶的差点叫起来。   三哥这样粗犷的形象与眼前这位弱柳扶风的形象,实在是反差太大。她用手推一推茜莲,“你说的他就是他?”都快被自己弄晕了。   茜莲头也不抬的微弱的点点头,蚊子哼哼一般,“恩。”   三哥看了一眼甄千金,将不满挂在脸上,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往这种地方去,冷冰冰的道:“九哥在前面。”   “哦。”甄千金拖着长音答应了一句,就是说你与这个弱女子也十分不登对。九哥嘛,风流/才子对佳人,还是不错的。   老远的就看见甄千金一路蹦跶过来,走路也不好好走,非要一蹦三跳的。   “喂,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那位姑娘还在前面呢?你不去看看?”看见倚在河边树上的九皇子 ,她亲切的说。   “你过来。”九皇子非常友好的招招手。   她立即顿住脚步,呵呵一笑,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了,过去干什么。在这里挺好的。”   “你过来不过来?”又笑着问,明晃晃的牙齿在日光下耀眼。   “瞧你这人,我就是有点冷在这里晒晒太阳。”他笑的虽然好看,但是再怎么着也觉着充满危险。   “你过来不过来?”继续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这人,说不过去就不过去。”好话三百遍不如一巴掌,要是老虎不发威,正当我是小花猫儿啊。以后撒腿就跑 。   【系统】,“你有本事就别跑啊!!”   “废话,我要是有本事还用你干嘛?你还不快点帮我。”   【系统】“你们国家的刘翔是世界上最快的人被称为‘飞人’。我现在就将他的速度安装在你身上。”   “我们国家的,原来你不是中国制造。”   九皇子追了几步看着她跑去的方向笑了,慢着步子悠闲悠闲的在后面走着。   甄千金越跑越快越跑越远,远到自己回头看得时候都不见后面的身影。飞人的速度真的有那么快。寒九腊月的日子,她跑的满头大汗,停下就发现自己脚步发虚。一边走一边看这里的房子还真是奇怪,看来看去完全长得一样,小到门口的石头大到屋顶上的瓦片全无二样,再看她又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小屋都横七竖八的摆着根本没有半点秩序。胡同一条条,走在里面你觉着这就是尽头,可是到了尽头立即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在这里面走着你从来不知道有尽头,但是也从来没见过,有出口。   她心中警铃铛大作,这个地方到处透着诡异。走到头的街,看不见人。速度太快进了四维空间?“系统,系统,快出来。我是不是进了其他空间,如同梦境一般的地方。”   【系统】那不屑的伤人神经的机器语言又响起来了,“愚蠢的人来,你怎么如此愚蠢。你现在在迷宫。”   “迷宫?”甄千金试图狡辩,“迷宫不是现代的东西吗?动物园或者植物园里的。”   “书上记载迷宫发明早在三国时期,距离你不知道多少年啊。你还是想想怎么走出去吧。”   “我怕什么有你就行了。好现在我按照你的提示走出去。”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低,“愚蠢的人类,你的任务一直没有完成。没有收入,并且一直透支我的体力。我已经没有体力让你浪费了。迷宫就靠你自己了。最后一个消息,不止你一个在迷宫里面。”一声声微弱的‘嘀嘀嘀’,脑海中喜显示出一窜字,系统进去休眠期 。请您想办法赚钱来激活它。   “喂,喂,喂。你就这样玩蛋了。”甄千金靠在墙根儿抱头蹲下,真是苦恼啊,苦恼。迷宫自己玩过但是从来都是公园的阿姨进来将自己领出去。   “不是说有人进来了吗?”她已经放弃了。乖乖的蹲在地上等着人来,将她带出去。   一双乌黑的靴子站在自己面前,她慢慢的抬起头来,上面的人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跑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只能哀叹自己命不好,“九哥,我就知道是您,你就是我的大福星。咱们走吧?”   “走?往哪里去?”周围的墙将这里围得严严实实的,“你自己走吧。我累得很。腰酸背痛的,要坐下来歇一歇的。”   话一说完就在她身旁找了个位子一屁股做了下来,将头歪在墙上,半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甄千金憋闷,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九哥,九哥。这里有什么好歇着的。不如,咱们出去歇着。”   九皇子只笑不搭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口味走偏的说   ☆、无法回应   她一时间也没办法,挨着他坐在地上,用手遮住脸,冬天的太阳光实在太厉害了。   他本来想要是一直不理她,平素里叽叽喳喳的人闭上嘴,有些不习惯。用手捂住脸,也知道没脸见他了。既然这样还敢对他做那样的事儿,腮上飞上两朵绯红的疑云,用手肘捣了她两她还依旧捂住脸,今日的太阳实在是好,就连头顶上的头发都热乎乎的,她想是不是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头上就得冒烟。   见她没有动静,依旧是胳膊肘子捣了她两下。   她很无奈的转过头来,“干什么嘛?”   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扶我起来。”   “干什么扶你起来,难道你自己不会起来?”她边说话便从指头缝隙中看他,阳光底下他的脸色如同金箔一半蜡黄蜡黄的,额上的汗一滴滴的往地上砸。她这才看出他的不对劲。 跑了这几步,不至于将个将军累成这幅德行。“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她听见他已经开始喘着粗气,“将我扶起来。”   她快速的站起来,架着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架起来,“你怎么了?”   他脸上带了一个似有似无虚无的笑,“我没事儿,我.....问你,你想不想出去/”   用力的点点头,当然想出去,“咱们先去户人家看看再说。你这个身体好像也出去。”   “你傻,你去看看这里哪有人家?这是迷宫。你看见的人家都是用来扰乱视线的。放心我倒不下....我现在就将你弄出去。出去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你这人,都这时候了。你说。”   “出去之后你得在我的小宅子里住下,那里虽然不大,但是也清净。要想出门走走也便宜。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乱跑。你听见没有。”   “就这个,我没地方住,没有钱,当然想法子赚钱。我傍身的技能只有这只笛子了。”她眼圈红红转过头去,如今这人都这样了,还想着不让自己去烟花的地方,不是不感动。只是她....顺其自然吧。“好了你快别说了。住在你家中白吃白喝这样的事儿,牙根儿不用跟我商量。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他闻言脸上显现出一个微弱的笑来。甄千金顿时感觉架着的人一沉,她实在力气不够,一个踉跄就退了两步,“喂,你别晕啊。我弄不动你。”   小宅子中静悄悄的炉子上的鸡汤咕噜噜的闹着热气,甄千金换了一身的行头,乍一看如同京中的小侍女一般,两只手托着腮,眼睛眯着,完全是一副瞌睡的样子。   那天九皇子突然晕过去了,还好五哥与三个及时赶到,不然靠她一定会将人拖死。等五哥给他治疗的时候众人回避,她才看见自己手臂上身上殷红的血迹。她快速的翻找自己,并没有哪里受了伤。这些血是九皇子的。她有些想不通,九皇子上阵杀敌是不错,身上有伤也是必然的。只是他怎的会虚弱到这种地步。   炉子上的鸡这都加了好几回水了,他再不醒,她就打算将这只吃了,再煮上一只。炖老鸡也不是时间越久越好,时间久了反而没有营养了。   “甄姑娘,九哥醒了。你过去看看。”五哥见他有醒的迹象,出来唤人。想来睁开眼睛看着这位姑娘比看着他要更受用些。   “哎呦,终于醒了。我这就过去。”过去也得端上自己的老母鸡,用水打湿的抹布捧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屋中无人只有她,已经早将两副碗筷准备好了,她来了一天了。能这样细心的就是他的奶妈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床帏,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是在小宅子里面,转动眼珠一抹身影过来,接着就是锅碗撞击清脆的声音。他动动干涩的喉咙,看来自己昏迷的久了,腹中饥渴,声音沙哑,“什么这么香?”   “你果然醒了。我先给你倒杯水。一会儿咱们就喝鸡汤。”她倒上水来到他的身边。   细看之下,还是虚弱的很,嘴唇上都是一层淡漠,想必流血过多的症状。将人扶起来,再用枕头放在腰间,将水递到他的手里。   他任由她搬弄,其实哪里有这么虚弱。   她看着他将一大碗水喝的干净,“还要不要再喝一碗?”   摇摇头,“哦,喝点鸡汤吧。我可是炖了好久的。这个东西大补。怎么样?”甄千金以前也爱做饭,做完之后会毫不吝啬的请人品尝,她觉着别人说的好吃比自己吃着还要舒坦一百倍。   九皇子却没有顾虑她的心情,咂咂嘴,“太淡了。”   “哎呀,这个规矩就是这样的,当然淡了,我都没有放盐巴。你再尝尝细细的品一品。”看着他喝了一口,急巴巴的问,“怎么样,怎么样?还不错吧?”   他勉强的点了点头,“细细品来确实别种滋味。”   几天过去了,九皇子好了。她坐在长廊看着他将剑的虎虎生威,有些唉声叹气。他到底有什么毛病,她问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如今他又这样活蹦乱跳的让她觉着十分的纳闷,甚至觉着前些日子是幻觉。   将剑入鞘,她缩成一团像个猫,歪在太阳底下看他,“是不是很闷,今日阳光很好。不若咱们出去看看。”说完就在前面走。   甄千金一动不动,“喂,你站住。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他在前面驻足不行等着她上前,“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事儿的。你看我不是早上练剑了,天天能吃完你做的饭,并且还吃好几碗。”   “不是这件事儿,这事儿你不说我觉着你也好了,自然就是没事儿。我是问你,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以前咱们也算是认识。你对我好的目的是什么?”甄千金不喜欢拐弯抹角,近来他对她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她自信没有利用价值。但是,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她才一直想不明白。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闪亮的让她不得不避让,“你觉着我是为什么对你好?将你当救命恩人?还是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来利用?”她对他的心事儿竟然半点也没有觉察,那天的事情可以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成吗?   甄千金咬住下唇,她确实没有价值,对于他们皇子来说没有价值,“我....我,我想走了。”依赖与习惯都是两种特别可怕的东西,她不想依赖他,也不想习惯他。   他依旧瞪着她,她没有走上前来,好像是已经预见她说出这样的话会招惹出怎样的麻烦。她不过来他可以过去。   她完全被她的身影笼罩下来,她缩在他的影子里。就是这样,她不喜欢。她不喜欢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当这个人是个未知数与不确定的时候。皇子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永远是个未知的因素。或者有一天,皇子成了天子。她属于民间,属于乡村,属于漫山遍野的柿子树。她动了动身子,移到了有太阳的地方。   她的所作所为无疑已经惹怒了他,她不想靠近他。他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来自女人的羞辱。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认为我靠近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啊!”   这一声吼吓得甄千金一个哆嗦,下巴真疼啊,她恼怒的晃着脑袋将下巴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同样大声的吼道,“不知道。我就是乡下来的穷丫头。看看就回去。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必要。我走了,不用送。”   眼见她一步步的离开,九皇子立在当地将手中的剑反手一扔,震下了一树梅花。   甄千金气的脑子都炸了,下巴就如同被老虎挠了一爪子似的,一定是淤青了。 又走了两步,气愤难挡,又折回去,“你!”指着九皇子的鼻子,“还有草药钱没有给我。还钱!!”   他心底冒出来的喜悦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冷着脸,“不给!!!”   “你!!!欠债还钱!!”哼,跟皇子讲王法,真是对牛弹琴。“不给就不给。”这会儿一阵风似的走了。   宅子很小,这俩人的动静早就让人听去,奶妈颤颤巍巍的过来,“哥儿,惹人家生气了。有话好好说,小姑娘家的,你这样吼,伤人家的心。这几天又是做吃的,又是那个的。快去将人追回来。我不去,嬷嬷,你不知道。我不去。”   奶妈高兴地脸上褶子都凑在一起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人家不明白。不懂。要我说,人家不懂就不懂吧。小姑娘哪里懂这个,不懂你就要跟人家说。说明白不就懂了。你这样只能将人月推越远,去吧,去吧。”   “我不去。”余怒未消,转身回屋。   这边甄千金一路走一路叽咕,“什么人,看他的样子几根我说着了似的,恼羞成怒。”   甄千金爱钱不爱权势,在这个时代女人也没有权势可言,女人的权势来自丈夫以及丈夫的恩宠。她以后希望得到丈夫的恩宠,却不希望丈夫的恩宠,是她的唯一。她不想如同藤蔓一样,攀爬在高树身上,她希望也做一棵树,即使不是树如同一颗小草也好。她很好,很温暖。但是她是皇子便不好,垂手可得的权力之前,她没有把握他会不会动心。即使不动心,皇子妃的头衔也是沉重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不想戴王冠,她只爱一片山水。   “甄姑娘,甄姑娘。你等等我。”五哥一路跟出来,九哥他是看在眼里。这个姑娘也太迟钝了,要是没钱又去了别的地方就不好了,“姑娘,留步。”   “五哥,还有什么事儿?”   “这是钱,你就这样出来。九哥十分担心。”   “他让你给我的。”很大的一包银子,“他不是不给吗?”   “姑娘哪里的话。爷绝对不会让姑娘饿着肚子。”五哥脸上少有的红润起来,“有句话我还是要跟姑娘说说,咱们皇子是我多年的之交。姑娘细细想想看。”   甄千金拿着银子,不能露富,顺手扔到自己窄小的空间里,任务没有完成只能等待,系统如今已经休眠,进入皇宫还是一件难事儿。更何况是寻找药王鼎。   京中又是连日的大雪,甄千金已经好几天不敢出门了。冷,是真冷。一离开房间外面就要将她冻死。她穿的那点一点都不能将他暖和过来。算算日子就要过年了。听说外面今年格外的热闹,皇上体恤民情,开放黄仓。皇子们已经传召下来,二皇子、四皇子、九皇子一次封王,分别是和硕王、贤王、镇疆王。举国同庆,一等过年开宗祠祭祖,便举行封王大典。   她听完后巴拉着炭火,将里面的烤地瓜,拿出来掰开。一边吃一边想,封王的自己就认识两个,不知道这个二皇子是个什么人物。听说子小体弱多病,多有皇后扶持。   现在的朝代以往的旧历来看,要想当皇帝第一步就是当上王。封王以后说明你的一半屁股已经挨在王位上了。诏书一下城中茶余饭后自然呜呜攘攘的猜测。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的药王鼎还在皇宫里面呢。   门被打开她被冻得一个哆嗦。擦了擦手上的灰,围严实被子继续啃地瓜,头也不抬。   来人见她这样,一身不亢的坐下来。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这已经是这几天的第三回儿了,甄千金果断的采取了‘两不’政策,看不见,听不见。九皇子做了一会儿到了嘴边的话,见他的样子又咽了回去。前两天她也是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按下去脾气又因为她这样冒出来。   过了一天实在又按耐不住,又来她还是老样子。今天又见她的态度,他的气早就被磨没有了,时间一长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转身走了,甄千金生气,见地瓜皮扔到门口,嘴中嘟囔着骂人,“要来就来要做就走。”   九皇子刚到门口,觉着这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又折回来,甄千金的地瓜皮正好扔在他的身上,话也听的明白。   弯腰就将地瓜皮捡起来,一脸的无可奈何。拿她自己真是没有办法了。甄千金也吓了一跳,随即转过身来装作没看见,偷偷地抿嘴笑了。   他从侧面恰好能看见她弯起的嘴角,他笑着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你笑什么?”   她故意板起脸来,“没有笑什么?你来来回回的有事儿吗?”   “哦,我被父皇封王了。”   “这个我听说过了。”   “哦。”   “......”   “你觉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会有什么目的?”   “啊?”甄千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说的有些茫然,然后又想起来,“......”   “你,我会一直对你这样好。”说完这句话他已经面红耳赤。   她点点头,“我相信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你父皇对你好吗?想对其他皇子一样?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事情?今日正好说说吧。”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听见她说相信他,但是总觉十分不踏实。   “怎么能没有好说的呢?宫中不是最热闹的,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之类的。我很想听听。”   她不想开始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尤其是俩人都要为这扶出极大的代价。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只是别人看着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你是怎么想的.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的桃木簪子还在我这里。我知道民间有个传言,只要男女相互交换簪子便是心意相通、互许终身。”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确实很好,但是我......我还要回去。我们不合适。”   “是不合适还是你不喜欢?你喜欢谁?四哥还是十弟?”他很挫败,有些口不择言。   “我不想跟你吵。你现在的意思是说,你,九皇子上门来说,我喜欢你。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匍匐在地接受你的喜欢,从此臣服与你。”   “你!不可理喻!!”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没有什么话跟你说,慢走不送。”   “你!你!”   难道她一定要看上皇子,或者说皇子看上她,那么她一定要感恩戴德。笑话。   三哥与五哥本来守在外面这会儿,见九皇子面带忿色出来,知道事情不好,俩人一言不合又吵起来。   三人正要走,甄千金追出来,“你给我站住!”   九皇子又挪步子进屋中,很是气馁,“有什么事儿?”   “如果没什么事儿,呆段时间我就会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回来了。九哥,待我我感念之深。前几日我突然想起,皇子身上是否有剑伤未愈。这类伤长好愈合,一不小心又会撕裂,等我寻齐了草药便可治愈如初,皇子再也不用受创伤之苦。算是报答皇子对我多日的照拂。”   俩人屋檐良久,九皇子喉头一动 ,声音瑟瑟,“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   “不是你不好。有些东西是改变改不了的。是我不够好,不敢接受,没有这样的勇气。或许你会明白,。或许你永远也不能明白。这些都无所谓了,咱们萍水相逢,缘浅。”她也是感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瘟疫肆虐   春节已过一月有余自从九皇子从上次见面之后,甄千金的世界彻底的安静了。她在京中并没有想熟悉的人。整日的对着炉子听烤火或者就是到外面的茶馆去听人说故事,听了将将一个月以后,她发现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样的闲人,以及一个道理:谣言产于闲谈。这些人充满想象的人,总是能够根究事实编写出一些惊心动魄或者缠绵悱恻的故事。   过了春节没有几天,皇子们进了祖庙册封。甄千金从未觉着皇子们与自己有多遥远。当他们的事情从人们的唇齿间传来的时候,她觉着她与他们隔着的是天涯海角。   北方的天气对她来说是奇异的的。一天天的雪化了。今日听到的闲谈,京中盛传今年京中大雪不断,都说如雪兆丰年,但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沛县,一个冬天一粒雪也没有下,整个冬天温暖如春。如今还是二月沛县已经到了四月的天气。   沛县上书,言‘不知吉凶,请命。言上观星象,以辨别吉凶’。   又过了几日,大约夜观星象的官员还没上路。沛县就传来消息,沛县爆发了瘟疫。瘟疫,这个词对甄千金来说,只能记起非典型肺炎。茶馆中的人也愈来愈少。近日可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少。   “唉,”墙角的老人叹了一声气,“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遇上。浮尸遍野啊,浮尸遍野。”老泪纵横状如疯癫。   甄千金凑上前去,这些人与她已经熟识了。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嘶哑着声音,形如回忆,“那是老朽只有十岁的时候,我门县里在秋天瘟疫流行,起初并没人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一村的人身上都长了红斑,渐渐的高烧不退,再延医治疗的时候已经晚了。不再几天就有人陆续的死去。不出几天,本来活生生的一个村子立即变得死气沉沉。那些的死的刚开始好有人有力气去掩埋,后来连掩埋的人都死了。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死人。”   “为什么不请大夫?”甄千金问道。   老汉苦笑,“那时候我还小,只听家中的人讲。大夫都染病死了。这是瘟疫无人能治。 只能听任我们自生自灭。自生自灭。”   老汉缩在角落自言自语去了,众人因为他的一席话又有了些许的活力。   “姑娘别天真了,朝廷对于瘟疫向来是能治则治。不能治的地方就用将人都圈起来。不许一个人出来,让人在里面自生自灭。”一个嘬了嘬嘴里的茶叶,抠着牙花子道。   “看来不用多久就得封城了。”   “说不上今日就封城了。沛县离京城不出二百里,要是瘟疫传到京中那可不得了了。”   她点了点头,断绝瘟疫传播这倒是个好办法。   京中依然还是熙熙攘攘人群中的热闹,人人都怀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活着。前面聚集了不少的人。   一个穷酸的书生好像在前面指手画脚的、摇头晃脑的读书。   爱凑热闹,甄千金改不了自己小市民的作风,挤过人群上前。   “医者怀天下,疟疾之下人心惶惶。天下之大开诚布公,广集有识之士,为国分忧。若有才气、气魄,比当仁不让。若有能者,揭皇榜,必有厚赏。”   “秀才上面说的啥子?你叽叽咕咕的读半天,咱们这些穷人压根不明白。你就别掉书袋了了。直截了当的跟咱们说说。”   秀才抄着手,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一脸不屑的道,“ 这都不懂。那你们知道茴香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啊?”说完摆摆手,“算了,我猜你们也不知道。这上面说,谁要是能治瘟疫就将皇榜揭下来,去官服报到。只要能治疗瘟疫皇上说了,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要是谁有本事而且不怕死可以去试试。”说完又擦了擦鼻子。   人群中议论开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感情好啊。要是我有这个本事就要个金馒头 。怎么样一辈子不愁吃穿。”   有人立即鄙视道,“就你,你还好意思说。就上次发烧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是好好的在家养病吧。”   甄千金这会儿才挤上前来,将话已经听了七七八八,看着檄文上面斗大的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简体字与繁体字差别太大了,“你说的是真的上面真的有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上面可不是这样写的吗?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也会医术。开始回家呆着安全些。”穷秀才歪着头看着甄千金,这年头人心不古,都是满身的铜臭,连一个小丫头都像一步登天,发大财。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她自言自语的念叨,“这个可是个机会。错过这次下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她京中的吃食已经超不多都尝过了,再呆在这里确实没有乐趣,不如回家守着大山过日子。   心里一下想明白,她上前在一片惊叹声中将檄文揭下来。   “小丫头,你可要好好想想。要是你没有这个本事,可是欺君之罪。你要好好想想了。”秀才见她真的将檄文揭下来,不免出声相劝。   她还没回话,两边的士兵巴不得一声上前,将她半托半押的往前拥着。檄文各处都贴了好几天了,他们在这里站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人来,死马当活马医,“姑娘前面走,一会儿就到了。”说不好真是这姑娘有这个能力,上面一高兴说不上就赏几个钱花。毕竟没有本事儿的,也不敢上前拿着自己的命冒险。   甄千金这次是走的正门,她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见她。看了此次疫情不但严重而且还关系重大。不单单是用封锁城门,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的。皇宫还是以前那个皇宫,这次自己没有任何特权。在侍卫的加持与周围不信任的眼光中,一路前行。   三跪五拜,“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想着也不会出错,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即便是不对,这会儿谁还跟个能救治瘟疫,解皇上燃眉之急的人过不去。   此次疫情来的十分蹊跷,正是与吐蕃热战的时候。此时吐蕃内乱不堪,正好一举歼灭,守卫裙下之臣的好时候,不成京中不远也出现瘟疫。民心不稳,则军心不稳,战则必败。皇上并一众皇子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了。整日在朝堂之上商讨如何解决瘟疫,今日一闻有人揭榜心下顿生期盼。   皇上隔着二十四冕珍珠,看得不真切,只见是个女子,言语中疑道,“你是揭了皇榜?你真有治愈瘟疫的法子。”   这时候只能镇静,镇静,再镇静了,“是我揭了皇榜。我有治愈瘟疫的法子。”   “什么法子快快说来。”   “治愈瘟疫的方子我已经有了。只是这不是一般的药,炼起来要不是一般的器皿可用。 我需要皇上赏赐一件宝物才行。”方子不方子的,系统醒过来,要多少方子就有多少方子。   “什么宝物,你先说来听听。”   “说来也不是什么宝物。要是不用之人拿它也无用。我要药王鼎。”一言之下,四野皆静。药王鼎是个什么东西,这些人都没听说过。宝物不过是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如今还有人要鼎。   皇上一时间也没明白是个什么东西,歪着头问身边的人,“她说什么药王鼎?咱们库里可有这样的宝贝?”   身边的内侍跟着皇上快三十年了,皇宫里的东西就是一根草,他也知道,“皇上,怎么忘了。就是个炼药的炉子。之前皇贵妃看着好看就要去焚香了。说是放在屋里别致。”   皇上似是记起来了,“你是那个东西?我记起来了。”暗咳了两声,“你要这个不是不可。只是若是我将药王鼎拿出来,若是你还没有方子,可如何?”   不等甄千金发话,四皇子站出列来,“父皇圣明,这姑娘满口的疯话。我看不可信。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咱们泱泱大国要一个丫头来逞能,岂不是笑话。”说完用眼睛的余光瞪了她一眼,“不好好在宫外吃烤地瓜,跑出来揭皇榜干什么?别到时候瘟疫治不好,自己的小命也撘进去了。”   十皇子见状也出列,破天荒的跟四皇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跪拜道,“四哥说的十分对。要是这小女子有本事治好瘟疫,咱们人人都能治好,何必在这里犯愁 。我看还是将她撵出宫去吧。”   甄千金气结,这可好,事情还没办呢,救出来两个拦路的,“两位皇子的话,可是有失偏颇。小女子的药方还没见着就一口断定,我没有这个本事,是不是太武断了些?皇上,现在拿出药王鼎,我现在就能将药方拿出。将太医请来一一想看,要是妥了便可行,不妥皇上再治罪可好?”   “我将药王鼎给我找来,我倒是看看,你口口声声治疗瘟疫。到底又没有本事?”   “父皇三四。”俩人跪在地上齐声道。   九皇子眼见,出列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姑娘虽然平平说不定有过人的本领。我觉着父皇按照她的要求看看再说。除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去,给朕将药王鼎抬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方子能解朕的燃眉之急。”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苏醒   “小十,别在下面跪着了。跟着去到你母妃的殿里去,跟她说明白。 别一下子去了这么多人,再吓着她了。”皇上又嘱咐道。   呼啦啦的进来一大群人,果然将皇贵妃吓了一跳,一听说前面有人要药王鼎,心中便不悦,问十皇子,“好好的要个这个做什么。我在屋中放着焚香好用着呢。比一般的东西都好用。”   “说是用它炼药的。前面来了人,说是治疗瘟疫非要用这个不可。这会儿父皇正等着呢。”十皇子一屁股坐下,想想就来气。瞧她的能耐,一会儿要是拿不出药方来,或者是药方不对。可是有好受的。少不得还得他去给她求情。   “什么救治瘟疫。”皇贵妃一听急了,“要是抬到那中地方去,我以后还怎么用。不行,快去给我追回来。皇儿,快去。”   “母妃,”看着自己的母妃,十皇子摇摇头,眼中充满了不赞同,自己虽然在他们眼中还是个孩子,但是在他看来母妃才是个一辈子都没长得孩子,“这会儿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炉子。外面的瘟疫厉害着呢,死了不少人。沛县离咱们这样近。一时弄不好传到皇宫里来。你想想一个炉子算的了什么。母妃少吵吵着惹父皇。这几天正上火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她还是不服气一屁股坐下,嘴中嘟囔道,“宫中的东西多了,这会让怎么非要往我这里要。晦气。”   “母妃,这几天父皇上火,你不去看看。父皇有几天没到这里来了?您就没数着?”十皇子瑶瑶头,她母妃性子也够单纯的。   听儿子这么说她的脸上一红,“ 我还数着日子。那日子就难熬了。左右不都是在贤妃那里。又是给她儿子又是,哼。”   “母妃,父皇上火。你看看熬点败火的汤,差人将父皇请来。”   “请也不一定能请动。你父皇他懒得理咱们。”   “母妃,是这样想的?刚才父皇还嘱咐让我跟来,不让那些东西来拿炉子吓着您呢。”说完端起茶来,便喝便瞅着母妃笑。“前面还有事儿,我说的您记着了。我去了。”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甄千金等着心急如焚。跪在地上双腿麻木。九皇子站在自己身边,不时的用眼睛剜她、倒是四皇子目不斜视,恰像是等着药王鼎来,来做定论。   两个内侍将一物件拿上来,甄千金稍微侧着头,拿眼睛的余光去看,只见是个一抱大小的东西。药王鼎她也没见过,一时间心中犹疑不决,这东西如此小,会不会是皇贵妃不舍得,拿出个假的糊弄人。   皇上看着药王鼎,多看了几眼,没觉着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比普通的香炉更好看些,“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找来了。你说说你打算怎样治瘟疫?”   “皇上,东西是找来了。可是我还没看看。这东西远远地也看不真切。”她装做镇静,系统到现在了怎么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胆刁民,还敢口出狂言。难道还会拿东西骗你不成?我看你是压根不知道方子,到这里来讨赏的吧。看在你救过四哥的份上,还不快滚下去。”十皇子要让她气炸肺。上京的路上一路走来,丑八怪要是会医术也不能让自己的脸冻得跟个猪头没有区别。丑八怪要是会医术,就连母猪也会上树了。这会儿趁父皇没有发难快快的将她打发了,大概还有活的机会。   “你救过四皇子?”皇上在二十四排珍珠后面晃了晃脑袋,曾空隙中向外张望,果然看着眼熟。“既然你能救过皇儿,就说明你与我们皇家还有些渊源。来人将这个鼎抬下去让她好好看看。”皇上此时心中也升起一份希望,这个人既然能在寒冬之下救下四儿,说明定是有些本事。   两个内侍将药王鼎放在她的身前,她现在跪坐在地上,只能支起上身来,用手细细的抚摸上面的纹路。这是一个青铜的鼎,顶面绘着八卦阴阳,两面是耳朵,古朴不再见任何雕饰。双手放在上面冷冰冰的却觉着敦厚,纹路也是一般的祥纹。   她心中如同雷鼓一般,这是真的药王鼎吗?怎么系统还是一样的没有反应。正想着,脑中突然嘀嘀两声,一个画面跳转出来。系统苏醒,满血复活。   “哇,哇,哇,你好不容易醒了。这几天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你终于醒了。你还是醒了。”她是在禁不住在心中欢呼雀跃。   【系统】的反应很是冷淡,声音更是冷的无语,“这么久才将我弄醒。你也够蠢的。也难怪知了这么多日子的烤地瓜。估计是烤糊的物质使你中毒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烤地瓜?你不是已经休眠了?”吃烤地瓜又不是她的错。天气这样冷,实在是没事儿可干。   “你认为休眠了就是死了吗?你的所有动向我都知道。只是我无法跟你交流。你最近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些人也是眼睛瞎,怎么会看上你个。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你信不信我再将你催眠了?”咬牙切齿,刚放出来就不放过她,难道是喝了□□的系统师父将它制造出来的吗?   “哼,你信不信我今天不帮你?让你也吃点苦头。”系统很傲娇。   “你!!!”好样的,忘恩负义,我甄千金自愧不如。脸上堆满笑,“系统大人,何必这样呢,咱俩可是连体的。再说治疗好瘟疫也是大功一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会关心是不是大功?救人一命?我还记得你在士兵的药中放水。”系统毫不客气,被她休眠了那么多日子,都没有好好的说话。这一出来就想将憋着的话都说出来。   “喂,这不一样好吗?我承认我是唯利是图。但是战争带来的只是伤疼好不好?开拓的疆域是统治者的。老百姓还是住在自己的一亩二分地上种田。战争对于老百姓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我才那样做。诚然,后来我也想到那些药也是给普通的士兵用。治疗瘟疫这件事情绝对不一样。得病的又没钱医治的只有老百姓。有钱有权的早就跑了、逃了。没有跑,没有逃的只有是老百姓。这次治疗瘟疫我的态度很坚决。话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哎呦,”她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一时没忍住便在大殿上呻/吟了出来。那个不长眼睛的踩到她的手了。   九皇子看着她抱着罐子的样子就来气,这罐子就这样金贵,金贵到她连同皇上的话都没听见,直接傻愣愣的看着罐子。要不是知道这是药王鼎,还认为她看见了多年的恋人。直接一脚踩在她的手上,让她尝尝疼的厉害,   时间爱人额方式有多种多样,千奇百怪的不说,。就是九皇子这样下狠踩心爱的姑娘的手的也不在之列。   “你现在可将方子呈上来了?”皇上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瘟疫一定要止住。   她狠狠的瞪了九皇子一眼,禽/兽不如,竟然敢踩她,只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将手上的灰接着广袖的遮挡,用了的擦了几下,“皇上,方子有了。不过,民女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皇上允许不允许?”   “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   “民女的方子倒是有了。只是为医者讲究对症下药,皇上也知道这瘟疫病情如何,民女只是道听途说不曾见过。医病还是讲求望闻问切。我想......”她将头底下攥了攥拳头,“你能确定去了咱们不会被传染吗?我可不想我带着系统被疾病缠身。”   “愚蠢的人类。古代的病毒有现代与未来的厉害吗?我的系统中储存了过去以及未来一百年所有病毒已经其将来可能变异的种类与方向所导致疾病的治疗办法。你就是染上我也有办法将你治回来。”   她将拳头一松,权且相信你一回。   “我不同意,沛县的百姓岂能交在一个村妇手中。而且她还是个丑八怪。”她话还是没说完,十皇子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众臣都在下面,乍听十皇子反对都要一听原因,不免失笑。朝堂之上不敢有半失仪,想笑而不敢笑。皇上乍听他说话一惊,一听他的话十分不通,便拉下脸来教训道,“这里岂是胡言乱语的地方。退回去。”   不由得在心中比较起这些儿子来,果然慈母多败儿,皇贵妃对孩子太宠爱了简直是宠的无法无天了。再看六皇子、四皇子、九皇子个个稳重。六皇子至今倒是没有建树,不过这次能陪同二皇子一起回京,还是值得肯定的。看来要找个日子给这个孩子加个爵位了。   “父皇我觉着也十分不妥,十弟说的也在理。”四皇子终于开了金口。今天实在是让众臣摸不着头脑,一向不怎么对付的兄弟两个,竟然出奇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皇上却乐得见这些,兄弟就应该相亲相爱。   “你们说的也在理。只是....”   “父皇我愿意去沛县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争夺   本来稍显噪杂的朝堂就因为他的一句话静了下来。   这时候六皇子突然站起来,伏在地上,义正言辞发自肺腑,“还是九弟对国对家赤胆忠心,这份心思感念田地,瘟疫一定能治住。沛县的民众永记皇家天恩,这是天下人的表率。”字字珠玑,一派肺腑之言,让人闻着掉泪,人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能够亲自上沛县参与。   朝堂上静止了片刻,没有一个人说话。甄千金跪站在人缝隙里,捂着药王鼎,借着前面高人的遮挡,偷偷地去看六皇子,“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怎的心眼这么坏。他这话说得漂亮,简直是将九皇子碰到天上去了。细细品来,还有一句话,捧得越高摔得越狠。不说九皇子的会不会医术,就是沛县的瘟疫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万一有个万一,瘟疫面前人人平等,可不认你是皇子还是老子。一样的命丧黄泉。”   几个皇子都安静了,屏息不言,不知道再想什么。   皇上左右看了看,眼睛中一抹亮光快的没人能够捕捉到,沉声问道,“你们也是这样觉得。九儿去的好。有没有不一样的说法?”   大殿上鸦雀无声,空气就像被压着,氧气也稀薄了。如同学堂上,教书先生边走边看着大家问道,‘还有没有不同的答案?’   还有没有不同的答案?皇上众大臣都沉默了,皇上的心思不敢妄自揣摩。皇上希望有不一样的答案还是就同意这个答案。答对了自然是好的 ,要是猜错了,后果也是严重的。中国人文人自朱熹之后大多本着中庸的态度,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没有不一样的说法了?”   “儿臣觉得不妥。”   “民女看着不好。”俩人异口同声。   甄千金瞄了一眼又站出来的的四皇子,识相的闭上了嘴,“父皇,九弟身兼军中要务,此行又由儿臣去更加合适。”   皇上转头看着甄千金,她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只好硬着头皮道,“民女觉着沛县前方吉凶难测,皇子去并不合适。再说,只要民女前去相信定能药到病除。”   十皇子小声咕囔道,“丑八怪,你不说大话你能死啊。”   “父皇,儿臣瘟神常在沛县不走定是沛县没有高官压阵,若是皇儿前去,借父皇的贵气定能压制住瘟神,这才能病除。还望父皇恩准。”九皇子并不退让。这个女人定是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   “要是按照九弟这样说,儿臣也是父皇的孩儿,也能借父皇的贵气来压制瘟神。还望父皇同意儿臣前去。”四皇子坚决不辞。   “若是这样儿臣也能去。”十皇子慌忙站了出来。   皇上摆了摆手,像是乏了,张口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明日你准备起身到沛县。朕自然会挑选懂药理的人与你前去,一起协助你。”   “父皇。”   “父皇。”   “父皇。”   三人跪在殿上,等众人都退了。缓缓起身将甄千金与药王鼎围住。   九皇子抬手将药王鼎拿起来,左右端详,“这个东西对你就这样重要?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非要去沛县?”   四皇子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走了。   十皇子倒是有些咬牙切齿,看着是真着急,气的连嘴巴都说不出话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恶狠狠的扔下三个字,‘丑八怪’也甩手走了。   殿中只剩下九皇子与甄千金,他玩弄着药王鼎,“怎么你被本王爷拒绝了就心灰意冷?决定远走他乡?还是觉着情场失意转而想着舍身取义?”   瞎话,甄千金上前想将药王鼎拿回来,放在他手里她心中总是不放心。   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一个反手躲过了她的毒手,“来人将这个给我抬着。你,要想拿走这个东西,明天走之前还是记得来找我要。”这话一说完就走了,大摇大摆的走了。   甄千金跺了跺脚,在她看来这只是他小孩子的心性,被自己拒绝之后总要找回面子来。   “甄姑娘,贤妃娘娘有请。”一个小姑娘扎着双发髻,一路小跑追上他。   “小芍药,你怎么来了这里?”   “甄姑娘,”小芍药行了一个揖,“贤妃娘娘有请,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甄千金看了看她的身后,“你一个人来的?要是我不去怎么办呢?”   小芍药白天看也是长得萌乖的,甄千金如今心情大好。想要逗逗她。她听闻甄千金这样说,一着急眼中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甄姑娘,是贤妃娘娘有请,你怎么能不去呢?你可知道在皇宫里,皇上可是对贤妃最好了。人人都巴结的。”   “人人都巴结,我就要巴结吗?小芍药我问你,我是要住在皇宫里吗?巴结上她我有什么好处呢?天大地大,出了皇宫。各过各的日子谁还管别人的瓦上霜。”伸出手来捏捏她的腮,“小东西,我就不惹你了。不能为难你,我这就跟你去看看,贤妃娘娘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不上还能给我点赏赐呢。如今我可是救难民与水火的再是观世音啊。”   一路上她的嘴也闲不住,“小芍药,我记得你在这里没有亲人,你觉着跟着我好不好啊?你怕不怕死?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小芍药还是个孩子,见着她没有架子已经十分亲近了,如今她又肯跟她说许多话,满满的也敢说话了,“我没想过出去看看,死也不怕。我小时候在冷宫里埋了许多死掉的小猫,小狗,还小鸟。”   “呦,”她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你还在冷宫长大?我听说那里怪恐怖的。晚上还有人哭,还闹....”左右小心的看看,“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   在她一连串的问句中,小芍药一脸茫然的问,“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   望着她纯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显着单纯,“唉,算了。咱们半斤八两。”   贤妃早就等在里面,还是穿了平常朴素的衣服,不知怎的。甄千金这次见了她,突然觉着她没有上次那般慈祥。双腿一弯,“娘娘吉祥。”   果然没有上次热络,第一次见面一般,款款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小口的喝了几次,便将茶杯放下。理了理前襟与袖子,才缓缓的抬起眼来,“下面的跪着的是谁?”   甄千金正想翻白眼,宫中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她一声不吭,并没有回答。她只爱看戏不爱演戏。   半天没见她回答,站起来围着她转了一圈,自言自语的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美人,迷得我两个儿子跟着你团团转。抬起头来。”语气中有了一个做母亲对狐媚子特有的厌恶。   甄千金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来,对于自己样貌她还是有些自信的,就光是光滑的如同剥皮的荔   枝就要嫉妒死一大帮子人。   显然贤妃也被她这样的举动激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嘴中斥责道,“怎么凭着几分姿色就能开染坊吗”   一巴掌下来,倒是没有听见如期的响声,甄千金灵巧一歪头,巧妙地躲过了这一巴掌。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唉,娘娘,咱们皮糙肉厚的再伤了你的手。这鲜红的豆蔻不好留吧。要是娘娘没有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果然是个粗野的丫头。我警告你,离我的儿子远点。他们不适合你。”贤   妃不再准备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道。   “贤妃娘娘,请你放心。我不会离你的儿子太近的。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要告诉你一声,请你看好你的儿子,不要总是离我太近。还有,我马上就要去沛县治瘟疫,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瘟疫的事情相信娘娘也听说了,皇上也头疼。娘娘至少也应该为皇上分忧才对。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抬出自己的免死金牌,省下半路上遇上麻烦。她的小命还是得留着。   “你就凭这一点就敢这样目中无人?这是在皇宫,你......”   “娘娘的这些话还是好好的留给以后的新人说吧,我还有事儿。明日的行程也容不下耽搁。”   “站住。”   “还有话说吗?贤妃娘娘可要主意自己的身份,不应该与我这样的 斗升小民计较。至于你的儿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对他们没有半点兴趣,更是对娘娘这样的深宫生活没有半点兴趣。我听说娘娘也是生在大山之中。娘娘愿意生在山间长在宫中。我可只是个粗野的丫头,喜欢山涧也要长在山涧。不过,娘娘好像弄错了一些事情。皇子们与我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个丫头,倒是生了一张利嘴,罢了。”本来想着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让她将了一局。“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倒是不怕她,一会儿一个模样,倒是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您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也真是有事儿忙着。”   “姑娘也是个痛快人,这个我也看出来了。我就不怪外抹角了。九儿与四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这两兄弟因为女人倪墙。姑娘也不必否认,我是过来人,又是他们的娘,他们什么心思哪里能够瞒得住我。甄姑娘倒是个好姑娘。只是这人总得有些缺点,要是太好了,总是要沾染一些祸端。我希望我的孩子都好好的。所以,刚才。甄姑娘还请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四皇子是你的儿子没有错,这九皇子才做您的儿子几天啊,您就摆出一副之子莫若母的姿态了,这样瞧着怎么也不真切。况且九皇子倒是跟自己说多。就是四皇子,算了吧。永远笑的跟个狐狸似的,这人目标明确,自己跟他的目标偏差的太远。   “娘娘,跟我说这一番话真是瞧得上我。对于两位皇子娘娘真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世事难料,姑娘怎么就一口断定这是不可能的。就说是我,当年也与姑娘一样。如今不是在宫中待了二十又一年了。况且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三人就是因为姑娘争着要去沛县,那是什么地方啊。瘟疫肆虐,要不是挂念姑娘他们三人万万不会去的。姑娘你就不想想。”   甄千金没说话,定定的看了贤妃半天笑道,“娘娘,要是论行军布阵,不知道您的儿子九皇子是不是您的对手。娘娘的话我已经明白。意思我也懂了。娘娘也不用多说。不论我承不承认,今日的几位皇子定是为了我要上沛县。不关乎朝堂,只是小女儿家的私情。娘娘,四皇子有您这样的母亲,简直是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这个贤妃自己一进门就将几位皇子往自己身上扯。自己一介乡野丫头,自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木,只要沾上就会身价倍增。这几个皇子看上她,朝中显贵大臣不嘲笑已经是高抬贵手了。事反必有妖,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妖了。她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贤妃眼中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看来她猜对了。“娘娘,我可以帮您这个忙。但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说?”   贤妃脸上的神色换了又换,“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如果姑娘愿意留下,将来肯定不可限量。”   “这就算了,强扭的官不甜,强按牛头也不喝水。宫里生活看着富贵,倒不一定能如意。娘娘,在这里活的如鱼得水。到了别人可能就成了竭泉之鱼。各位皇子就是因为看上了我才争抢着要去沛县。”   “唉,我是真喜欢你。要是我当年能像你一样明白就好了。如人饮水。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到。”   “倒是事情也不大,一来我去沛县前途遥远,渺茫。不希望任何一位皇子跟着。今日的话已经传出去,要是真有皇子跟着这话一坐实,实在不好处理。皇子们也吃不了整个苦。再说,这瘟疫可是不长眼睛的。其二,就是我想从沛县直接回家,路途遥远,奈何囊中羞涩,不知道娘娘能不能?”   贤妃闻弦音而知雅意,“这个姑娘不要放在心上,现在就让人下去准备。这里还有几件衣服,姑娘就带上,一路上到了沛县不知道还有没有干净东西。”   “娘娘可是要给我带上好的。明天就将小芍药给我,让她给我打扮打扮,想来大家都想看看将三位皇子迷得五迷三道的狐狸精长得什么样子。要是我太寒碜也说不过去。”女人啊,天生就是爱美的。   贤妃听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有种跟不上她的节奏的意思,“姑娘生性乐观开朗,好不娇柔做作真是难得。难怪他们几个都对你另眼相看。”   “娘娘,咱们这里就不要说假话了。他们不是对我另眼相看。这才只要治好瘟疫,简直就是奇功一件。娘娘,别忘了答应我的。谁也不让跟着。可不能因为四皇子是您的儿子就偏袒他。抢了这件功劳,朝中的人眼睛热。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多嘴,多嘴。娘娘我想告辞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明天将银子送到我的地方。还有要好好打扮一下我。”   她前脚一走,后脚郡主就从后面转过来,“娘娘,她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她真的没有野心吗?要是她帮着别人对付咱们,咱们可就难了。”   “你放心吧。我自有主意。你也听见了。还跑来跟我闹。你四哥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她只是跟个闷葫芦一样从来不说罢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吧。要不是沛县的瘟疫,皇上的之意早就下来了。我这次让你过来,就是不想你听见外面的疯言疯语胡思乱想。”贤妃对郡主解释道。   郡主是皇上长姐的独女,自小一直养在宫中,皇上看的甚至比自己亲生的几个帝姬都要金贵。只是皇长姐不知检点在外背着丈夫生了孩子,没法子下将孩子强塞给了郡主。郡主挨着天下人的指摘将这孩子当做自出的养在自己身边。压下了这段皇室中的丑闻。顾,皇上格外喜欢郡主。不但是因为她乖巧,更是因为她懂事儿,孝顺,能顾全大局。皇上常说,她有皇家风范,母仪天下之仪。   皇上有意指婚,可郡主就爱在四儿身边。渐渐地皇上也看在眼里似是允了这样的选择。对于四儿迈上那个位子,她是一个不小的助力。顾,她一定要相信四儿的心是在她身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拂面   只是今日实在事出突然,四儿竟然敢这样冒进,执意去沛县。皇上如今还没来安慰我,说明他已经起了疑心。这是大忌,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他屁股下面的椅子。不管今日四儿是因为这位姑娘还是想着在皇上面前邀功,皇上都有了疑心。   要消除他的疑心只有将四儿今天的请求看作是儿女情长。为儿女情长冒失,可原谅。若是为了皇位的话,四儿这次可是走做了棋。经过上一次封王已经招惹了不少的眼光。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冷却了,他们便能悄无声息的一步步的往前迈。   “好孩子,你明白了吗?”郡主天生聪颖,又是生在皇宫,这些意思不说他也能明白。“你只有暂时受委屈了。但是四儿也许要一位能屈能伸的福晋。你昨儿不是还抱怨他一直拿你做小孩嘛。今日你就让他看看你的大度,让他知道你不是小孩子。”   郡主绯红了脸,绞着头发,“我应该做什么?娘娘教我?”   “这有什么不会的?平日里娘娘是怎么对待皇上的,你就怎么对待四儿。出了这个们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不许当真知道吗?去吧。”   “恩,我听娘娘的,我记得四哥最爱吃鲫鱼汤,我这就回去准备。”郡主说。   “恩,去吧。外面的天冷的很,将我的银狐裘子穿上能暖和些。脸上要挂着笑。”贤妃握住她的手嘱咐道。   “恩。”   郡主一走了,贤妃对身后的心腹吩咐道,“去,将消息放出去。四皇子与九皇子因为甄家姑娘,非闹着要去沛县,将我气病了。”   “那娘娘,您先躺下,我这就去将太医请来。”女官说道。   “去请吧。不用顾忌哪一个。消息快点散着。天黑之前要让皇上知道。”贤妃揉揉脑子,这一会儿还真是脑仁疼。   “娘娘放心吧。就是太医一太医院,大约皇上也就知道了。皇上可是平日里最疼咱们娘娘的。”女官嘴巧,时常说些话哄她高兴。   贤妃躺下,没有再回话,女官见状下去了,皇上是最疼我,可是皇上最敬重皇后,最宠爱皇后。那他心里最爱谁呢?人都说爱不能分割,皇上是太子果然非同凡响。就是爱也未能分这么许多种。这些谁说的清呢。   甄千金本想回到她的宅子里,不成想皇上客气将她留在皇宫里面住。传消息的内侍,也不知道是怎的,就是一句话,说完抬头看了她□□遍不少。内侍还没走,她的门口莺莺燕燕的姑娘、妃子、宫女就来了一波又一波,“贤妃还真是不简单。看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宫里一时间出了这样的狐/媚子大家都争先恐后的上前来观看。我现在啊,成了动物园中的大猩猩。”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的人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她的房子围住了,她从舔破的窗户纸往外看,大家都陈长脖子等着。   为什么呢?   因为就在刚才她已经让小芍药出去说了,大家不要推搡,一会儿就出来见大家。   “姑娘你觉着怎么样?”小芍药看着她的妆容,自信满满的问道。   “你真是有一双巧手啊。这头发怎么到了你的手里就这么听话。”她激动握着小芍药的手左看右看,又看看镜子中的美人。果然,人靠衣装。“好看是好看,还差点东西。我听闻古时候寿昌公主儿见落花成妆面,人说桃花妆。你将胭脂用温水泼开,在我的眉心处也描朵桃花。”   “果然,好看。大概从此以后这桃花妆又要在皇宫里盛行了。”小芍药既惊又喜道。   “你倒是还有些眼光。不如,你就跟着我吧。”   “我倒是愿意跟着姑娘,我这里也没有亲人。只是姑娘又不在宫中。”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出去看看。我自然有些办法将你要出去。”甄千金拿过镜子。   经过系统大人修容以后再上妆面,让原来本就出色的面相更加出色。大大的美目。眼角微挑,小小的瓜子脸,一张不涂而红的小嘴,英挺的鼻梁看上去十分英俊,少了几分女人的娇弱,倒是有了中性模样。美人,绝对是个美人。   “系统君,觉着我这个样子迷倒三位皇子可信不可信?”   【系统】“颇附和古代的审美观。只是身材略干瘪。不够波涛汹涌。你想男人在哪个朝代都是视觉动物。不过也不妨,这样子倒也说的过去。”   “系统君,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我拿了人家贤妃那么多钱。又答应我条件。我好歹要有点职业精神。腰给我细点,臀给我翘一点,胸给我猛一点。腿给我长一点。就这样能不能做到?我还有多少魅力值,一起都给我用上,外面的人多,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系统】,“愚蠢的人类,外貌真的有那么重要。不像我们系统界根本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我们看中的是内在。”   “你们在意什么?在意内在。我要是讲两个系统放在一起,你就能看见它的内在?我们人类要是你没有外在,我那里有功夫看你的内在。外在是手段,内在是品质。首先你得有留住眼光的外在。就这么着。我不跟你说了,我外面还有好多看客呢?将我的魅力值都用上,还有要符合黄金定律,不要想现代人似的,修图将自己的腿拉长两米。不符合比例。”   【系统】,“愚蠢的人类,不要拿我们与你们做比较。我们是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的。”   “姑娘,这两身衣裳你选哪一件?”小芍药拿着两件衣裳过来,在她眼里都是极美,极难选择。   甄千金上前看了一眼,都是极好的料子,一件是天空蓝的样子,水润润的。另一件事雪白雪白的纺纱。“那件白的吧。我雅趣沛县不成仁则成鬼,白的好。”白的确实好,看着多仙气,还有一层意思,这次好歹是去做大夫,白衣天使就应该是白的。   【系统】深深的鄙视,“狗屎一样的逻辑。”   她在镜子中转了一圈,这腰身这长腿,这模样,不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要多看上几眼。狐狸/精的这个名号看来她要坐实了。“去将我的面纱取来,要轻薄的。”有时候□□也是一种艺术,似露非露更加动人心魄。   “这个不行,太厚了。要再薄的。你去找找。”   “........”   “就是这个,看看能不能看见我的脸?”   小芍药一知半解的点点头,“能看见。”   “能看的清楚吗?”   “不能。”   她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去将所有的铜镜摆出来。美人榻搬出来,我就坐在上面将镜子摆到高的地方让别人也看看。看看狐/媚子长什么样儿。”   今日只要将这扇门打开,不但是贤妃以后容不下自己,就是皇上整个皇宫也留不下一个妖艳的女人。皇宫中的女人不要漂亮要的是懂事儿。她大张旗鼓的将自己装扮起来。怕的就是传言一出去,有些人要将自己强留在京中做了棋子、准备后用。如此一来,就来个废棋。   皇贵妃宫中早就传去了消息,她将殿里的东西都砸个精光,“那两个贱/婢生的也敢跟我的儿子争。你说是谁家的姑娘,我这就去皇上那里去给他求来。你说是谁家的?”   “娘娘,奴婢听说,这姑娘就是上次救了四皇子的那位甄姑娘。”女官小心的说道。贵妃近日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可能就要惹怒她。   “什么真姑娘假姑娘的?”她的脑中灵光一现,“你说的是那个粗鄙的乡下丫头?就是上次在花园里遇见的那个?”   “是的,娘娘。”   “什么?不可能!我的儿怎么能看上这样粗野的丫头。再出去给我问问。”皇贵妃气的双手打颤,一定是外面搞错了,他的儿子怎么能眼光那么差劲看上一个身份低微的白衣。京中的姑娘哪个不梦想着嫁给他。   “那两个贱婢/的儿子看上那个丫头我还是相信。我儿怎么可能看上?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你出去发给我问问。”   “母妃,你们在宫中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外面的宫门怎么还闭上了?”十皇子这会儿还没听到任何消息,正想着到母妃这里说服母妃,自己到沛县去。   “皇儿,你来了。过来,母妃有话问你。”贵妃虽然对别人没有好脸色,但是对皇上和皇子格外的体贴,一边给他递上茶水,一边小心的问,“外面的消息你听说了吗?皇儿不要放在心上,母妃一定给你查出来是谁放出这样的消息,将人拿来让你好好消遣消遣?”   十皇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消息?母妃你说什么?我有件事儿要求你,你去帮我求求父皇。母妃,我想去沛县。”   “沛县?哪里的沛县?”贵妃觉着今天的脑子特别好用,“就是那个瘟疫横行的地方?皇儿,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到那个鬼地方去?难道外面说的都是真的?你看上那个村妇了?她可是个乡野村妇,怎么能配上咱们高贵的血统。”   “母妃你说什么?我就是要去沛县。”十皇子知道她母妃吃这一套。   “皇儿,你跟我说这是不是真的?还是你跟他们俩个争?”   “什么啊?”   “你还敢说什么外面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你们三兄弟为了一个女人都要争着抢着去沛县。沛县那是个什么地方去了会死人的。我是不会让你去。还有你最好离那个丫头远点。”   皇贵妃很生气,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外面说什么?我们是为了那个丑八怪才去沛县的?”十皇子惊的从凳子站起来,暗暗咳嗽了一声。“怎么可能为那个丑八怪。我是因为看见四哥与九哥去我才去的?他们做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做。母妃你这次一定要同意。让父皇知道我也长大了,能做一些事情了。”他继续为自己狡辩。自己怎么可能看山丑八怪,是那个没长眼睛的传出来的,要是让他知道一定用线缝上他的嘴巴。   “真的。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就知道我的皇儿眼光没有那么差。你说你想与那两个较量是吗?孩子,你的身份高贵,根本不需要与他们做比较。你天生就是王者。不用去做任何事情去证明。沛县那种下等人呆的地方你是不用去的。”她自信满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一生最得意的部分。儿子如此优秀任何人都比不上。   十皇子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知道母妃这番言论不能反驳,转移话题是最好的选择,“母妃,你宫中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还将门关上了。”   贤妃宫中,九皇子坐在贤妃的床前,听说母妃病了他就赶过来了,“母妃,你有没有感觉好点。”问身边的宫女,“太医怎么说?”   “本来就没有大碍。”贤妃看着九皇子的脸说,头上的红宝石抹额铺在头上,看样子很劳累。“你们俩兄弟真是像外面说的一样?”   “母妃,人说知子莫如母。我确实是因为甄姑娘。四哥好像不是因为这位姑娘。四哥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是吗?”隔了老半天,贤妃又说,“皇儿,你真的看上了哪位甄姑娘?”   “.......”九皇子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人倒是看着十分聪明,只是.....这位姑娘知道吗?”   “知道,我跟她说过。她拒绝了我。说是不喜欢皇宫。呵,这点......到时跟我很像。”十皇子自嘲的笑道。   “那你?”   “母妃,我从小想要的东西没有不得到的。”   “皇儿,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甄千金这里外在美人榻上摆好了姿势,又将铜镜摆好。“去将所有的门都打开,包括窗子。”   外面的宫人岂止一层,窗门一下打开。外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位美人面若桃花,香腮胜雪,一身白衣圣洁无比。一方帕子将自己的美貌遮住,虽然看不清楚却更见其美艳。微风吹来,如四月桃花不动便嗅到她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临险境   额间的桃花是最好的□□。   “哇。”   “果然是狐/媚子。”   “你瞧啊,一身白皮毛,脸上似桃花。”   “难怪会迷得皇子们团团转,你看她的额间是什么?。   “看样子好像是桃花。”   “说什么鬼话。现在这个季节哪里会有桃花?”   九皇子龙阳从贤妃那里出来,便见一簇几个小宫女站在一处说话,见自己走进马上便装作忙手里的事儿。起初还觉着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他一向不拘言笑,一路上这种情况无一例外,便透着怪异。   “娘娘刚睡下,听说那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上面让众人观看。”   “是吗?那咱们快走些。别去晚了。听说好多宫人都去了。”   俩人说的很是热闹,就连身后的站着龙阳也没有看见。龙阳皱着眉头,命令道,“你们俩个给我站住。”   突然有人说话明显俩人吓得一哆嗦,急忙弓着身子退到一边,垂着头,吓得几乎要噤声,“九皇子吉祥。奴婢大意还请皇子莫要责怪。”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恩,你们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一个见有接近九皇子的机会急忙答道,“我们听说,大家都去看人了。所以我们也要去。”   龙阳随口问,“去看什么人?”   “就是......”   另一个要比她精灵的多,忙将话截过去,“并没有看什么人,是贵妃娘娘新得了一件衣裳,穿着在花园里赏花,咱们去见见世面。”   “是,是,是。”想起传言来,吓得双腿直哆嗦。传言九皇子喜欢这个女子,万一是真的,自己就是十分脑袋也不够摘得。   龙阳点点头,“是吗?”   俩人正认为他要转身离开,他却突然疾言厉色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有几颗脑袋够摘?”   “皇子赎罪。”俩人齐齐跪倒地上。   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真是恨不得掐死她。越往她下榻的地方去,人就越聚集越多。老远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有人小声议论着。   美人榻上躺着一个人,淡淡的妆容,纤细的身子却将他心中的鼓擂的巨响。他爱的古灵精怪的个性,却没想过她也会美人计。风轻轻的吹起她的面纱,露出她绝代的容颜。她用手托着腮似睡非睡的,双目轻轻的瞌上,比往日的样子更多了一份宁静。这美似乎不应该在人间,应该随风而逝。   “丑八怪,你在做什么?”十皇子也得消息,赶过来。就看见她躺在美人榻上供人观赏。大庭广众之下摆出那些奇怪的样子。   “你们在这里作什么?全都回去。”   十皇子的命令没有谁敢不听,围得满满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甄千金见人都走了,一把将自己脸上的丝巾扯下来,“喂,你干什么?我这里的事情还没完呢。”她正想着要不要做些表演,比如说吹拉弹唱,歌伴舞之类,让大家惊艳。   “丑八怪,就简直不知道羞。”十皇子气的跳脚。   “十弟你先回去吧。我与她还有几句话说。”龙阳非常不喜欢,自己被俩人忽略的感觉。   十皇子看了一眼,他虽然十分看不上母妃十分低贱的他,但是九哥的威严还是在的。虽然不是十分愿意,但是也不敢十分违背。看了甄千金几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龙阳上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她完全当他不存在。既然看自己的人已经走了,那么自己也可以鸣金收兵了。   贤妃殿中。   “娘娘,皇上身边的内侍过来传话。‘皇上今晚过来,娘娘这里。’”女官道,从她的话音里能听出高兴。皇上果然还疼娘娘,就因为娘娘脑仁疼了一会儿,就让人传话过来。“娘娘,是不是想往常一样准备皇上爱吃的?”   “不必了。我身子不爽哪里有心情去准备吃的。今晚上夜的人早些睡吧。用不着人。”皇上想来是听见了三兄弟争夺一个女人的消息。   下午她也听说了,这个姑娘却是聪慧,弄得天下尽知。女人有美貌就可以了,要是再有智慧。稍微再有点野心,那就不得了了。四儿的身边绝对不能留这样的人。九儿越来看着合适,如今也不合适了。   刚才自己与他说的一番话,看来要起到反作用了。   一大清早,甄千金便起来,今日没有了小芍药的伺候,只是简单地用一条白色的带子将额前的头发绑在脑后。穿了昨日的白衣,额间只留下昨日的花瓣。沛县的疫情听说又加重了,她一夜没有睡好。有些为系统担心。   皇上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龙阳始终没有露面。药王鼎还在他手里。甄千金有些坐立不安。知道看见小芍药在自己的马车里,她才稍微觉得好了一点。“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小芍药显得更局促,“奴婢.....奴婢是怎么出来的?”   “放心,是我问皇上放你出来的。还有以后你就不是奴籍了。不要再自称奴婢。首先你跟我一起去沛县。然后我问再带你去我以前的地方。当然要是你有更好要去的地方,我也不会强留下你。”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芍药伏在马车的地上感激万分,她全身颤抖着。她听过老宫女说过,外面的世界要比里面好一百倍。即使吃穿不如宫里,但是没有人能动不动就让你跪着,用针扎你,或者无缘如故的就赏你耳光。   甄千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不用行这样的大礼。让你去沛县你害怕不害怕?要是你害怕你可以先到我的家乡等我。”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间喜欢就强迫别人去干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并且这个还有生命危险。   “小姐我不怕。从今往后小姐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小姐会不会不要我。我什么也不会,只能做些小事情。”小芍药对外面的世界即向往又有些害怕,毕竟她会的不多。   “不要担心,不是还有我吗?你还这么小。不会可以学。”她鼓励道。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我只会给小姐梳头打扮。以后我一定能学着管理账目做饭。在宫里带我的女官都说我聪明,一学就会。”小芍药高兴地说。   “我只要你学会一样就可以了。”   “什么?”小芍药眨着纯真的大眼问。   “管理帐本。我以后会教你的。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去沛县。你得注意什么。哪里的瘟疫很是厉害,。到处死人。死人你害怕吗?”   “不害怕。我见过好多死人。在冷宫的时候,好多死去的娘娘还是我帮着穿衣抬出去的。沛县真的好多人死了?瘟疫是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病,要是没有合适的药,就会死。而且传染,额,就是别人得了如果你不注意你也会得的。”她当仁不让的当起了解说员。   “那要怎样注意?”小芍药立即抓到了问题的重点。   “记住一定要勤洗手,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吃,喝的水一定要是煮熟的。咱们进去之前,我一定会让大家喝一些能够预防的汤药。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是谁给咱们护送草药。”   “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只是十皇子被皇贵妃管在宫里了。宫中还说。。。。。。”小芍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说什么?”   “说小姐是狐狸/精。还说是小姐迷惑了十皇子,才让皇贵妃大发雷霆。小姐你可别生气,宫中的人就是这样。我知道小姐不是这样的。”小芍药生怕惹她生气,说道一半便不说了。   “哈哈。”甄千金笑道,“不要介意别人怎么说。出宫第一条,并不是只有宫里才有流言蜚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言碎语。你需要学会的是装作没有听见。”   甄千金打开帘子问前面带路的,“今日是谁护送着草药?草药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那人看了甄千金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绯红了,但是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又将帘子关上,一会儿帘子被打开,龙阳一闪身子进来,对小芍药道,“以后你就在我的马车上。我在这辆马车上。”   小芍药下意识的垂下头,小心的回答,“是。”然后又偷偷的看了甄千金一眼,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慢慢的挪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我的鼎,你弄到哪里去了?”甄千金早就料到能见上她一面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答应了让他来护送粮草。   “就在前面的车上。我来给你护送草药。”昨天他们就将护送草药的官绑住,等他们走远了再将他们放出来。等到他们过了沛县的地界,父皇就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再将他追回来了。   甄千金点了点头,俩人没有多余的话。一路上她吃了睡,睡了吃。还在沛县的边界上,甄千金就将药王鼎要来练了一回药出来。众人一人一粒吃了预防,她仗着有系统的帮忙便将药丸都分了出去。   过了沛县,大家的神经都紧张起来。静悄悄的都不见有人来往。越往里走,这种安静的氛围更让人不安。   “明日就到沛县了。你觉着怎么样?”破天荒的第一次甄千金主动跟他说话。这一路上连个人也没看见,她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没有找落。   “进了沛县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些担忧?大概是剩下的人都在沛县里面。明日就知道了。”他将手里兵书放下,看着她说。   “离沛县还有多远?能不能今夜赶过去?我们晚到一刻钟,可能就要死好几个人。”甄千金提议道。   “倒不是不可以。你,比我想象的勇敢。”打帘子对外面的人说,“赶路,黑天之前一定要到沛县。”   “是。”   “报。前面有人拦住马车。”外面的士兵报告道。   “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沛县的县丞。”   “带上来。”他整了衣服,坐直身子。又看看甄千金身上的衣服,很是惊奇。他从进来就没见过她换衣服。这几日她的衣服却还是一沉不染。这有些不符合逻辑。   甄千金动了身子,默默的念了几句话。“你是不是应该到你车里去。   他纳闷的看了她一眼,“现在谁不知道,九皇子追逐你到了沛县。”   “........” 作者有话要说:     ☆、顺利完成   在古代有个习惯,女人尚未出阁是不能见外人的,倒是出阁的妇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成问题。甄千金作为未出阁的小姐,被龙阳留在了马车里。她一刻也闲不住,挑帘子往外看,来着是个四十几岁的老者,一身藏青布褂子,看着十分干净、矍铄。   见了龙阳虽然敬重但不见任何谄媚,甄千金满意的点点头。   “想来来治理瘟疫的大夫就在车里了。老夫,不知道能不能见见?”县丞大声问。   还不等龙阳发话,甄千金打开帘子跳出来,“县丞大人,我就是新来的大夫。”为了庄重期间,她将脸上乱七八糟画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这会儿少了美艳,多了一份干净。   县丞见是个没有绾发的姑娘,并与九皇子同乘一辆马车。马上将眼帘拉下,勉强笑道,“姑娘,真爱开玩笑。想来是皇子的夫人。”   沛县被圈起来的时候,他倒是还没听到消息。如今圣上的几位跟前的皇子都没有明面上的房中人。只是沛县被禁住的这些日子,九皇子也不小了,收个夫人在房中也没有什么不可。既然跟了来想来是有几分面子。想着面上更谨慎些。   “你个老儿,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我就是皇上特派来的大夫。你快快将前面的瘟疫的病症说来我听听。”一路上坐车,屁股都快坐裂了。要不是守着外人她一定要伸伸胳膊腿。   “夫人......您真的是皇上派来的大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怎么可能派来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他歪头去看九皇子,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九皇子握拳、暗咳一声,点点头,“这就是皇上派来大夫,前面的事儿,你就跟她说清楚。”   县丞点头应允,脸上却也死灰了大半,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皇上派来的人身上,没想到皇上竟然这样,唉,沛县休矣。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去不敢怠慢,“前面的人都死了大半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前阵子先是有人......”   龙阳无事站在一边听俩人说话,细细打量起甄千金来。一袭雪白的衣衫无风自动。一边听一边细细的询问,县丞老脸上原来的不信任,现在看来倒是正为沛县担忧。凡是甄千金一一问的,都会一一仔细解答。   “系统,系统。你怎么看这个病?我觉着好像是国外十九世纪的霍乱。因为食物不干净引起的。应该也是霍乱。是不是?”   【系统】:“脆弱的人类,这点病毒都不能抵挡住。想来我们系统界的遭到了史上最大的病毒袭击。我们系统却英勇战胜病毒。那时候我们.......”   “好了,好了。到底是不是?”火烧眉毛了竟然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人命关天懂不懂。   “愚蠢的人类,就是小小的霍乱。你再去看看。是不是水源不洁净。基本就可以定下来了。这里的水你们一定要少用。”   “你们这里的村民都喝哪里的水?都喝一样的水吗?”甄千金问县丞。   县丞不知所以,只是老实回答,“我们这里有一条河,全城的人都是从河中打水喝。洗衣服洗菜,都在那里。”   她满意的点头,“敢问县丞大人家可是也用这河里的水?”   “这个,县丞的宅子与这河距离的远。用不到河中的水。都是用县丞中的一口井。姑娘,这个与瘟疫有什么关系?”县丞不解的问。   “到底有没有关系,还在你们。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你府中的人有没有的瘟疫呢?”事情似乎有了眉目。   “我们府中都没有,就连我们毗邻的几户也没有。不过这是因为县丞府中有神压寨,瘟疫不敢靠近。连同周围的几户也没有遭殃。所以这才将病人都抬到了县丞宅子放着。”县丞说的一本正经。看爱对此深信不疑。   对于他说的这一套她不敢苟同,站在她身边的龙阳似乎也不同意,身子晃了两下,没有说话。是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他打算做甩手的的掌柜。“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去看看。我大概就有定论了。”   众人各自上了马车,。龙阳还是赖在她的车里。她也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系统已经将药方列了出来,她誊写出一份来,拿出去看看是否将药都带齐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禁不住问道,“这病你真的有办法?”   “难道你认为我是来送死的吗?”   “......”   “你打算正用药王鼎炼药?”   “不用。”   “你,你最好有把握。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终于将字写好了,甄千金小心的吹了吹,听他这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也没让皇子大人来。不过。你也放心。这个病只是小菜一碟。”肯定是宫中的争斗太激烈,他出来透透气。   算了,这是他们的事情,她不想多想。“将这个拿下去,按照方子拿药。先让小芍药给我煮上一剂,准备着。”   进城太阳已经落山了,本来日落而熄。这时候整个县城却一片灯火通明,等着给他们治病的神医。   到了沛县城的外面,甄千金怕节外生枝,只在车中不肯露面,刚才县丞的眼色她可是看得清楚。年轻却是是资本,但是有时候年轻也是负资本。看着她稚嫩的脸,谁能相信她能治疗瘟疫。“你去,将熬好的药送出去。我就不出去了。”   龙阳从书中抬起头来,“怎么不自己去了?你刚才不是挺能应对自如的。”   “要是我能去,还用得着你。你去吧。还有不要跟我说你在看书,你的书拿反了。”还敢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装作有学问,其实连书都拿反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不愿意跟你说。   龙阳在她鄙视的眼光中,咬咬牙,摔下手里的书,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自己从来就没有看过兵书。让自己一路拿着这个真是要命。“你们将熬制好的药带好分下去。”   皇子亲自来分药,病人挨着病疼,哎呦哎呦的将药喝了干净。他们一路上赶来,县丞人多得病,并没有给她们安排住处,只能住在马车中将就一晚。   翌日甄千金起了个大早去看病人们,龙阳比她起的还早,只是不知道怎么弄得眼圈红红的。他们并不在一个马车中就寝,缘故她也不清楚。眼前在她心中病人还是最重要的,她只是略一诧异,随即忙着去看病人。   县丞早早的就开了门等着,见了甄千金激动地走上来,“姑娘,果然是妙手回春。从昨夜到现在竟不再有人去世。喝过药的人昨夜也不曾呕吐不止。姑娘真是神医、神医。”   “哦,看样子药有了疗效。我进屋看看。”她也没想到这药的效果竟然这么明显,系统果然无所不能。   “姑娘,快请,昨日老夫老眼昏花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山野村夫不见世面,圣人面前还承望不要计较。”县丞车轱辘的客气话说了不少。   甄千金只是点头,等到奉承的话说完了。县丞见她也不说是高兴,也没见不高兴,一下子摸不准头脑。只在一旁干干的赔笑。   甄千金看过病人,便也在府中留下了。病人都有了起色。系统猜的没错,八成就是河水在作怪。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龙阳跟过来,“怎么样?你的药可有疗效。”   甄千金骄傲的将下巴一抬,“什么意思?我的药,怎么可能没有疗效。你问问本地的父母官怎么说?”   县丞见自说,将病人的情况一一说了,再三的表达对甄千金的佩服,以及昨日怠慢的惭愧。出了门俩人沿河往上游走,“你说这县丞今天与昨天有什么不同?”   “有不同吗?我倒是没有注意到。”龙阳漫不经心的说。   与其说是与龙阳谈话,不如说她是自言自语,“没有不一样吗?你觉着没有不一样我看着他十分不一样。就是我的药有效了,他也不用如此殷勤。这里面必定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有我在他敢有什么古怪。你一大早的拉我出来散步我很高兴。可是冷飕飕的只在河边走我就不高兴了。”龙阳两腿虚空的抱怨道。   “我们去上游看看,你没发现吗?所有在河水周围的村庄都得了怪病。远离河水的反而没有任何异常现象。这个河水大概不干净。我们且上去看看。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龙阳没有直接回答,默不作声的跟上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河水。   河水的起源在山上,村里的仅剩的几个村民说了,山上是山神庙,山神庙下面就有一眼活泉水,水就是从那里来的。   甄千金听得出奇,“山神庙,那什么人在山神庙?”   “谁都不能在山神庙。山神庙只能在祭祀山神的时候,咱们远远的将家禽、鸡鸭鱼肉扔到泉眼里面。山神庙里面谁都不能进去的。”村民说的玄乎其玄。   “哦。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城里看看亲人吧。已经有人好转了。”甄千金将他们打发走。“你怎么看?这山神庙真的有那么玄?”   “乱力鬼神不足为惧,要想知道究竟,还是到山神庙里看看。”龙阳显然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恰好这也是他的的心思。   “好,咱们就去看看。我也看看山神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她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主意。   在京中还是寒冬腊月,到了这里已经是春寒料峭了。山上的草都冒出了嫩绿的芽儿,几颗歪脖子树上也抽出了新条。俩人一路默契的没有说话,身后三哥、五哥带着大批的侍卫跟着。   呼吸了外面的空气,她觉着心中格外畅快,“你,出个门怎么还用带那么多人?真爱将排场。”   “你要是只想跟我在一起,我就让他们躲远点。”龙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调侃道。   “..........”   “好臭啊,什么味道?”空气中米弥漫着一种腐烂的臭气,让人闻之恶心。“你们,都将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带上。”临出门之前,她已经给所有人预备了一个简易口罩。   龙阳堵着鼻子问,“怎么他们都有,我的呢。”臭气熏天。   “九哥,你用俺的。”三哥跑上来,将他的口罩递过来。   “不用。”   “九哥。”三哥大为感动。   五哥一笑。   “我要用她的。”   甄千金气结,“你这人。”   “你在这里,我上去看看。留下一队人,给我看着她。要是她有个闪失,有你们好看的。”   “是。”   龙阳带上简易口罩上去了。   甄千金退到没有味道的距离等着,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他们才回来。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上面怎么的情景?”   龙阳回忆起上面恶臭无比、鼠蚁成群的样子,怕她吃不消,忙道,“没什么情况。咱们下去吧。”   “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倒是说啊。不行,我自己上去看看。”她夺了口罩就要上去。   龙阳一把拉住她,“上面实在恶臭之极。待会去我细细与你说。”   甄千金看他们的样子,只好作罢。一路上在她的追问下,龙阳只好告诉她。   她听了半天,“看来就是水的问题。这些人将水的源头污染了。还天天喝下游喝了的水,不得病就怪了。咱们这就回去跟县丞好好商量。”   县丞一听他们回来就要拆山神庙,心惊胆战的道,“姑娘,可别说那样的话。山神庙里住神仙,要是让他们听见了可是要降罪给我们和村民的。”   她的眼皮掀了掀,“山神庙里的神仙已经跟我说了,你们总拿些人间的秽物去供养他,他十分不高兴。所以才得了瘟疫,让你们有所顾忌。”   “这个.....”这位姑娘虽然医术了得,怎的能信口开河。   “不用这个那个,你就去跟村民这样说。还有山神说了,他本来是天山的一尊花神,到了人间只是历练一番。你们以后逢年过节只在家中多摆放鲜花即可。不必再拿些秽物去叨扰他。他自然年年风调雨顺。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   “还有让村民等着,明日天将降甘霖。花神润泽花木。还不快去!!”系统上说明天有大雨,春天下大雨本就少。这样一来,花神显灵更可信,她的话村民自然信服。   县丞将信将疑,急急忙忙的出去,将话写出到处通告。   龙阳:从明年以后人人户户门前院后百花盛开,多美的地方。   三哥:说谎不打草稿,连山都没上去。   五哥: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变通。   果然夜里过了午夜时分,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牛毛雨。到了明天,牛毛雨又成了大雨,哗啦啦的下了一昼又一夜。   甄千金刚起床,小芍药就进来通报,县丞从子夜时分一直在外面等到现在。   甄千金转了转眼珠,事反必有妖,看来县丞有些悄悄话,要对自己说,“你先给我洗漱,一会儿就将他给我请过来。”   “你们先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甄千金收拾妥当,将下人打发了。县丞一夜未眠,眼上有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睛里却闪着奇异的光。见了甄千金便行大礼,“姑娘,救救我吧。”   将她吓了一跳,跳到一边去,“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可是这里的父母官儿。天底下哪里有父母给子女行大礼的。您还是快起来吧。”   县丞一听,急的汗都下来了,也不拐弯抹角了,“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是又件事情还请姑娘发慈悲。”   “县丞喂,大人啊,就是有事儿相求,您尽管开口。不用行这样的大礼。您先起来,不然我定是不听您的话。”甄千金将人扶起来,看他的样子与自己的老爹年纪差不到哪里去。头顶的头发都白了。   县丞没法子,只好蹭着椅子沿儿坐下,“姑娘,你且听我说。唉,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论理不应该再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我不死心啊,我这一辈子断断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就是做官也是战战兢兢不敢不为百姓谋利啊。我思前想后我断断不应该断子绝孙啊。........”   县丞一席话下来,和着鼻涕眼泪,她算是听明白了。这县丞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一男半女。古代没有一儿半女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肯定是丧尽天良、坏事儿做绝。再就是死后也无脸面见祖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族中延续香火才是头等大事,即使你已经官职太宰,后代也是大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不孝有三   说完这些话,县丞已经哭得老脸通红,多年的心病一泻而出,心中痛快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位神医能不能为自己根治。   甄千金闭了闭眼,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想过自己瞬间成了妇科大夫。不孕不育就是到了现代也是疑难杂症,古代实在没有先进的法子医治。要是女人的问题还好,换个夫人还是能传宗接代的,要是男人的问题,这一脉到这里基本已经完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县丞。四十左右的年纪,衣着也十分考究,古人从十四就开始娶亲。这些年应该娶了不少媳妇了。问题八成是出在他身上。   听人说,男人到了七八十还有生育能力,女人停经以后便没有生育能力了。能不能生还得看两个人的状态。   与这个年纪的人谈论这些,毕竟有些尴尬,她端起茶杯湿了湿嘴唇,垂下眼皮,挡住神情的不自然,问道,“不知道,夫人尚在何处?”将县夫人请出来,有些问题不好直面问你,也好问县夫人,少些尴尬不是。   县丞闻言,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唉,县夫人已经病去多年。”   ‘噗’,甄千金将一口茶喷出来,惊吓道,“你说什么?死了好多年了?那你还想要孩子?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说不出的怒火中烧,没有女人怎么生孩子?她会的是医术不是巫术。她现在的身份是医生,不是巫师。   见她的反应,县丞顾不上摸自己脸上的茶叶末子,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姑娘,神医,你被误会。我的夫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不瞒你说了,我妾室还有好几房。就是这几年一直没有动静。我那夫人早些年一直没有身子。唉。”县丞想起夫人,眼眶子都红了,“一直没有身子,起初都认为是夫人的问题,时间一长忧郁成疾也就去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甄千金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嘴上的茶水,咽了口唾沫,又沾了沾嘴唇,“这个,这个,这些年的妾室都没有动静?这应该不是,不是。”她艰难的看了一眼县丞。   县丞好像已经预计到她要说什么,耷拉着头。甄千金硬生生的将话头截断,“伸出手来,我给看看。”   县丞一愣,脸上一喜,赶紧将手伸出来,弓着身子,秉着呼吸听甄千金的话。   甄千金装模作样的伸两根指头,还好一下子就按在脉上,两人都各想着心事。   诊断完半天,甄千金不发话,他也不敢说话,生怕她说出自己承受不了的话。甄千金眨了眨眼,号脉是技术活,她绝对不会,这话不能随便说出去,一说出去准得漏,“这个,你先回去吧。你的脉象有些怪,给我些时间好好想想。县丞大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县丞听了这话忐忑不安的退出门去了,末了还吩咐下人,好好准备甄大夫的早饭。   人前脚一走,龙阳就后脚进来,“看不出来,你还能治疗一些疑难杂症。”进来就挖苦她,这次瘟疫确实是她治好的,但是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或者只是瞎碰上了,县丞看来是疾病乱投医了。   “怎么的,还看不起我。”甄千金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看你脚步虚浮,两眼发黑。一定是肾虚劳累,睡眠不足。”紧接着神秘一笑,意思是他在晚上不睡觉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龙阳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一屁股坐下,与她近距离对视,“你说的很对,我真的是睡眠不足。你想不想知道我晚上上了哪里?”   “切,我才不想知道。我说,现在瘟疫也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回京城?龙阳回京城以后,她也有机会到处走走,然后找个地方发财去。   “怎么现在怀念京中的富庶了。再等一段时间,咱们就回去了。”连续几夜没有睡觉,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一早上就想睡觉,闭着眼睛,没有仔听她的话。   甄千金瞪他一眼,装模作样还听像的,用手指头戳戳他的手臂,“你有没有听明白,是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可没说要回去,当初啊,闹得那么不像,样。喂,你干什么啊,很疼啊。”   龙阳抓着她的胳膊,表情严肃,“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甄千金挣扎着将自己的胳膊救出来,“干什么?干什么我说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啊。那是你自己的皇宫,不是我的皇宫。再说,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勾心斗角的,还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后面的话当然没有前面的那样理直气壮。“还有都要三天两天的都要下跪。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看着龙阳走远的身影,甄千金咕囔道,“什么啊,臭脾气。神经,变态。”   【系统】在她恼怒的脑中显现出字来,“愚蠢的人类,难道你就不明白?”   “明白什么?你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什么意思,不就是看上我了。你让我怎么回应?跟他一起回宫也没有结果的。他除了出身尊贵意外,皇室没有给他任何东西。你想想?唉,不是有那么一首诗嘛。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有什么?生命似是都要将在战场上交付给他的国家,爱情?皇家的爱情,呵,皇家的媳妇都是皇上选的。如果说皇家没有爱情,那太绝对。但是那是也被选择的爱情。自由,我还用说吗?皇家注重的就是等级,上哪里去找自由呢?”   她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咬了一口,“这个人呢,是不错。这个也算是好看。身材也是极好的。但是我们没有经历轰轰烈烈,却让我为了这些外在的东西放弃这么多。我有意思吗”你说我有意思吗?跟你说,这是最后一站,下一站咱们打道回府。”   好容易将包子咽下去,转身找水,却发现龙阳失神的望着她。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又咬了一口包子,“对了,你会不会治疗这些不孕不育的症状,县丞看着怪可怜的。”   “愚蠢的人类。要那些累及爹娘的东西作什么?生了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彻底的不完整。”【系统】愤愤不平的道。   “人都说没有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到了你这里怎么有了还自己就是不完整的了。”甄千金木讷的随口一问。   “愚蠢的人类,愚蠢。我问你孩子生出来干什么?传宗接代吗?在你们遥远的古代,传宗接代是男人的事儿。对于女人,孩子有什么用呢?”   【系统】这就话说的咄咄逼人,倒让甄千金一时间找不到何时的话回答,随口胡诌,“女人,女人在家看孩子。”   “愚蠢的人类,你就是这样想的?你是身子来了古代,不是在古代生长的。你的脑子,唉,愚蠢的人类。女人一定要在家中看孩子嘛。”   “我说错了行不行?我说错了。女人也是一片天。”看来自己真是在古代待的时间太长了,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女人怎么只能在家中看着四方天呢。   “女人与男人一样可以潇洒的在外面闯天下。女人生了孩子母性被激发出来,将会以家庭为重,以孩子为重,到时候你们这些蠢女人,为了孩子就要放弃一起。你说的爱情,生命,自由都会在一夜之间消失。你说你的人生还会完整吗?所以,孩子才是阻碍你一生完整的人。懂了吗?”【系统】不屑一顾的道。   甄千金被这话噎到无处回答,因为确实是这个道理,“系统大人,您是男是女。”   “愚蠢的人类。我们系统根本不分男女的。”   “好了,好了,咱们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是问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县丞的毛病。千年之前我的老祖宗们的脑子还没有您那么前卫。你说他的问题出在哪里?”甄千金想想县丞的样子就为他担忧。   “你给他号脉的时候,我用了纳米探测仪器,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我看应该不是他的问题。”【系统】斟酌的说道。   “你行不行啊,这话说出去谁信。要是他没有问题,都是他的老婆们有问题?但是他已经换了那么多老婆了。他的运气不会那么不好吧。回回老婆都有毛病。这是什么问题啊。”甄千金质疑道。   “或许就是他的运气这么差,或者是中间出了问题。再就是这些女人被人动了手脚。”【系统】坚持自己的检测结果没有问题。   她听着这话缩缩肩膀,“你说的鬼离鬼气的。我听着有些渗人。什么叫动了手脚。你的结果当真没有问题。”   “这个不用重复,我这个系统探测身体的没一个标准,我甚至能够根究现在探测的结果,计算出器官出问题的时间,也就是大约你还能活多久。他们在房/事上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你也能探测出?房事没有问题?”   “愚蠢的人类这个是我猜的。他说到这个眼中的愧疚多于羞愧。要真是不行,他会这么坦荡荡吗?他也认为这是女人的问题。”【系统】骂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会会她的爱妾们。唉,女人命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妾爱花   县丞的宅子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大,到了里面倒是别有洞天。从他们院子出来,远着冬青路多走几步就是县丞老婆们的院子。   嫁出去的女人,又是妾,以后活动的范围只能是自己的院子,要是受宠还好些要是不受宠,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四方天了。   打开枣红色的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出来颇洗脸水丫头看见进来外客,忙将洗脸盆放到地上,在前襟上擦擦手,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姑娘,有什么事儿?这院子有三位姨娘,您想找哪儿位?”   甄千金歪着头想了想,“昨晚老爷去哪儿了?老爷去哪儿了,我就去哪儿。”   “这,”小丫头局促的继续擦着手,“这,这,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让她去吧。什么受宠不受宠的。都是些不会下蛋的母鸡。还呆站着干什么?还不快领到东边的厢房里去看看那个妖精。”说话的女人挽着发,应该就是县丞的小妾了,翠柳的一身衣裳,七分短裤子,露处里面粉红的锦花夹裤,一双翠柳的牡丹鞋。一看就是下了很多功夫。   脸上擦了许多脂粉,弱柳伏枫,娇滴滴的模样十分让人怜爱,只是嘴上却不饶人。   “是谁找我?”东厢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又出来一个女人,浑身上下穿的极其肃静,天蓝的缎子上面绣着几只蟹菊。唯一有颜色的就是她头上带着一只石榴花,红澄澄的显得相映成趣。   甄千金也不是那种忸怩的人,上前微微的点了点头,“我是县丞寻来的大夫,不知道夫人方便不方便?我倒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夫人。”   她温婉一笑,“老爷,刚才已经派人来告知过了。大夫,里面请。”推开门将甄千金迎了进去。   房间没有多余的东西,干干净净的显得十分淡雅。她示意甄千金坐下,歉意一笑,“大夫,还请稍等一下。我这里的药还要趁热喝了。”说着将桌上一碗黑乎乎,粘稠的药汁端起来,就要喝。   “且慢,既然我是大夫。夫人是不是先将药拿来我看看。也让我看看,夫人都是用了些什么药。”是药三分毒,药是不能随便吃的。   “哦,您请看。”   “这药你是哪儿里来的?”   “这是族中开来的药,不光是我。全族中的女人都要喝着,保证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健全的。”想到孩子,脸上苦涩一笑,“嗐,我喝这个也是白搭。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说什么健全不健全的。”   “喝这个就能生出健全的孩子?”甄千金看着这碗汤药,“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她老实的摇摇头,“别的都没有听说过。我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这家的女人都喝的。听说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极聪明的。这也是这一族中出尽了高官的原因。”   “这一族中出了许多高官?”   说到这里,她来了劲头,其实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她还是觉着脸上有光,“那倒是出了许多高官。就是现在的太傅还是咱们的远房哥哥。”   “哦。这个药你喝了多久了?除了这个你还吃了什么药?这个药还是先别吃了。”甄千金用小勺子挑起一些,装作无意,用手绢沾了一滴。就是在现代她只听说过有生儿子的汤药,哪里还有保证生出的孩子智商高,身体健全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弄回去让系统好好研究研究。   姨娘点点头,脸上一笑,“嫁过来就开始喝这个药了。算算应该有四五年了。我是来的最晚的,西厢房与南北厢房的姨娘喝得时间更久。也是都没有个动静。唉,都这么久了。我们都不指望了。”   “哦,就是我刚才进来看见的那个。她是来的最久的?”   “你说是谁是来的最久的啊?”西厢房的姨娘拧着腰进来。“哎呦,你还是这么寒酸。老爷这么疼你。你看看这个屋子里面连半件像样的家什都没有。唉,疼你又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哎,老爷让你来给我们看病,你为什么只进来这间屋子。我们的屋子怎么还不去难道行医的人也长着狗眼?”   “大夫别在意。姐姐说话就是直脾气说话就这样,咱们这个院子里连个孩子也没有平日里就是这样闲着。磨牙打发时间。”东厢房的这位好脾气的给来人解释道。   西厢房的姨娘根本不领情,鼻腔中一哼。便把玩儿手上的绞丝手镯。   甄千金手头的事儿多这么,这会儿没空听她们后院的闲话,“事情我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前面还有事儿,我这就去了。”   东厢房的姨娘站起来送出来,西厢房的姨娘心不甘情不愿的扶着腰站起来,嘴中嘟囔道,“一个女人能看什么病,还大夫?搞不好还是老爷的相好呢。你这样贴上去,不怕让人出了门笑话。”   甄千金权当没听见,领着小芍药回去。   一路上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系统】,“你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觉着就是这个东西出了毛病。你看看是不是?”   【系统】正在检测中.......   检测结果:里面含有大量红花与生物碱,导致人体不孕不育。   “这么厉害?真的假的?就是这个东西了。人家深宅大院里的事儿,咱们不好掺和呢,不好好掺和。你说说让我怎么办?要是不管呢?这些女人怪可怜的。要是管呢?这里的水深着呢。弄不好要溺水而亡啊。你说说看,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系统】:“愚蠢的人类,你只要将这件事情悄悄的告诉县丞就可以了。能不能有所作为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按照你这个做法,我这一趟不就是白忙活了,白忙活了。你这贪墨的系统一直都没赚银子,难道就不怕死机了?”   “........”   “十年清知府,十万百花银。他们家中是大族,咱们弄点钱花花也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她转头看着小芍药,“小芍药,你说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小芍药被她问的一头雾水,“小姐?你说什么啊?她们这些人说话太难听了。我认为出来世界就不一样样了。女人到哪里都一样,挣来斗去的。小姐,你说她们累不累啊?”   “哎呦,看不出来。咱们小芍药还有这样的思想高度?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宫里的女人与院子里的女人,有什么一样的地方?”甄千金这会儿没事儿便与她玩笑。   “有什么一样的?吃的穿的都不一样。一样的都是女人,还有都是一群女人住在一起。”小芍药便跟着走边歪着头道。   着甄千金在她的头上弹了一下,“你想的还挺清楚的。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你再想想。”   “哎呦,还有......是什么?小姐跟我说说。”   “还有就是她们闲着没事儿干。要我说,天天将红豆与绿豆掺在一起,然后让这些女人将红豆与绿豆分开。到了晚上分不完就不能吃饭。什么时候分完什么时候吃饭。我看她们还有没有闲工夫嚼舌根子。”   “啊!!!小姐说的也太......”   “太什么啊?这就吓着了。哈哈。逗你玩的。”   “小姐你真是的。”   “走了。”   “小姐,九皇子在前面。”   “哦。”俩人一起走过去。   “小芍药,你先回去。我有话跟你家小姐说。” 作者有话要说:     ☆、等到可以的时候   丞相府后花园,巴掌大的地方,除了后院的娘子们有空出来溜溜弯,就再也没人光顾了。娘子们看了几年也看够了。况且如今府上有了贵客,老爷倒是没有说多贵,只是下了死命令不许出自己的院子,冲撞了贵客。   甄千金杵在哪里,不知道说什么。今天她与系统自言自语的叨叨,已经都被他听去了。有句话是实话好说,不好听。见了面多少有些尴尬,她低着头,不想直视他的眼睛。、   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低下高昂的头,那些话确实扎心,但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实话。句句有道理,确实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差点就将她拉到京中的漩涡中。就是这趟也差点连累她。从京中出来,尾巴就没有断过。   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将黑黑灵动的眸子遮住,逆着光线还能看到她脸上的细细的绒毛,这一刻她又美好又不实际。给她一个安静的许诺确实是不切实际。自己怎么又想到这些了,唉,回京以后还有一场风雨。“你明天就离开这里。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有你想要的生活,你去吧。”   “......”   “你也走吗?”这里的事情结束自己确实就要走了。被他提起,心中不知道怎的有些失落。失落这种感情回荡在她心中,她轻微的摇了摇头。   “我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龙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想要将她的轮廓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这么简短有力的回答,没有多余的解释。这就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不许要解释,没有必要,也不会。她吸了吸鼻子,迅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转开看着院子里惨败的荷叶,“好。既然这样。明天我就从这里出去。我答应了县丞说完事儿明天怕是走不了。”甄千金不由自主的说了自己逗留的理由。   龙阳看了她转过去的脸,他们的眼神从来都没有相接,哪怕一刻间,“我搬出去,你爱是留在这里。既然是为了县丞做事儿,你留在这里更加有道理。”   甄千金猛地将头扭过来,“你,更应该。”说了半句,又将话咽回去了。她这是做什么?俩人的交情还没到你推我让的地步。扭扭捏捏,拖泥带水也不是她的作风,“恩,若是没有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刚走了一步,身后的人话又起了,“那是县丞的家事儿,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县丞家中水深,确实不好插手。   前脚回到屋中,后脚县丞就跟进来。不发一言的坐在桌子旁边喝水,一杯接一杯。甄千金回过神来,已经一壶水已经被喝光了,“呵,县丞大人过来了。小人过失了。”   县丞还当甄千金是给各位夫人看病累了,当下压下自己忐忑,小心赔笑道,“客气,客气。我这也是没事儿过来走走。”下意识的去摸水壶,倒出一滴水来。当下尴尬的笑笑,“不知道,大夫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芍药,还不快给老爷添水。”转脸对着县丞歉意的笑道,“小地方出来的人没有眼力见儿的。”   “呵呵,呵呵呵。哪里的话,姑娘这位丫头看着就是个爽利的人。”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那件事儿?”   小芍药来给她俩添上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她用水润了润自己的唇。心里捉摸着,自己还没出门,要是县丞与族中闹开了。弄不好自己就要卷进去,“这个,唉。”这个话真难说,“大人啊,夫人们身子好的很。只是一点有些奇怪。我要好好想想怎么下药。”   县丞猛地站起身子来,“夫人们都没有问题,可是真的。”   被他吓了一跳,她也没向别的地方想,“千真万确,不但没有问题而且好的很。我看她们。”   县丞老爷的脸先是一喜瞬间转白又是红,最后是黑,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子来,“姨娘们都没有毛病,那就是我有毛病了。秀春啊,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甄千金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想明白了,要是女人没有问题就是男人有问题了。秀春大概就是他先去的夫人了。   “县丞大人,县丞大人。你听我说,你也没有问题。”她快步追出去,县丞大人似乎被打击的太厉害。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路上念念有词,身子僵直,眼中空洞无神。   坏了,甄千金心中大喊不妙,这样子完全是痰迷了心窍。“芍药,芍药你过来。”   芍药从外面进来,看着怪模怪样的县丞一眼,又见甄千金这幅模样,有些吃惊,“姑娘,咋了?大热呢这是怎么了?”   “你过来。试试这水热不热?”她指着桌子上小芍药刚添的人水壶。   “姑娘,这怎么不热?就是你碗里的那些水也是热得。”小芍药不明就里,指着桌子上的茶碗道。   “好,那你就用这碗。用它,去泼县丞大人。”   “啊?姑娘,你说什么?”小芍药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去去去,快去。再不去你坏了。你去了保准县丞给你包个大元宝。快去。要是他出去了就不好弄了。”   小芍药抄起桌上的茶碗,跑到县丞的面前,当面‘啪’的一声全洒到了他的脸上身上。县丞吓了一哆嗦,被烫的惊叫一声,慢慢的缓过神儿来,“我这是怎么了?”望着浑身的水,他记得刚才他还在屋中喝茶水呢,“我,我,”他哇的一声哭出来,边用袖子鼻涕眼泪一起擦起来,“我做了什么孽啊。做了什么孽,我愧对列祖列宗啊!秀春啊!”   “芍药,还看什么?快将大人付进来。去去拿件干净的帕子进来。”   等秀春来给他擦拭好了,他的哭声也渐渐地止了,睁着通红的眼泡子,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上,“姑娘啊,能救我的只有你了。姑娘你要什么都行。”   “大人,大人啊,您想平静下来。您先起来吧。让我把话说完。”小芍药赶紧将人从地上连拖加拽的拖起来。“大人啊听我说。你可坐稳了,你们都没有问题。到现在没有孩子,我看。”又卖起了关子。   县丞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姑娘,看得可是准了。这不可能啊。怎么这么些年。”   她赶紧制止住他的话,“唉,好地是好地,种子也是好种子。但是种上不一定就能发芽开花。大人,你明白吗?”   县丞如同小鸡啄米似的,“明白,明白。只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   “天色不早了,该吃午饭了。大人,这事儿你就放心。有我在嘛,这药方我已经想好了,只是药方要用一样东西珍贵的很,不知道咱们这里有没有?”   “姑娘,你说,你说。什么东西我一定能弄来。”县城一听有救了,激动地摇着胳膊喊道。就是龙肝风胆他也要试一试。   “时间不早了,让我再想想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替代一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是送客的意思。   县丞一听,立即站起来,“好、好、好,我这就回去了。姑娘慢慢想。”   这一下他心里的担子总算卸下了一半,一身的茶水还得去换身衣服,到了后面妾室们的房里。东南西北个住着一房,他顺腿去了西厢房,西厢房的姨娘最得他的心,这件事儿值得高兴。他想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也高兴、高兴。   “老爷来了。呀,这是往哪里弄了一身的水。快到我屋里换上衣服吧。”东厢房对着院子门,老爷一进来就被东厢房的姨娘看见了,立即笑脸迎上去。   “我记得我的衣服都在西边。你没事儿,多年年佛经吧。”一眼也不多看,就往西厢房去。   她被气得一声娇哼,撒娇道,“哼,老爷,在这心偏得也太多了。我。”见老爷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己觉着也没有趣,摇晃着身子撕着帕子走了。   “老爷过来了,看着身上弄得。”西厢房站在门口,立着身子微微的笑着,看着老爷过来,也没动,将手里的袍子举起来,“正好我做了一见新衣服。你进来试试。”   东厢房的门‘咣当’一声闭上了。   “你进来,今天姑娘可是来给你看了?”县丞将人扶进去问道。   “来了,只让我别吃这些药了。我正要跟老爷商量。老爷拿主意。”她给老爷端上茶,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毕竟这药是祖上传下来的,还是容易怀孕的。   县丞端着茶水,嘬了一小口,“恩,既然她说了你就停了。”   “婆婆,来了我直接说了。不用她每日每日的让这里送了。”   “不用,什么也不用说。送来以后将药倒了就行。不然,族里哪里能让?”说完便发起呆来,发了一会儿子愣,自言自语的道,“你说,这个甄姑娘就是不给个痛快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这里还有毛病?”   “老爷,你说什么?”   “就是来给你看病的姑娘,说话总是不疼快。咱们这病。我是怕不好治啊。”   “老爷,你给我说说她的事儿。”   县丞就将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完话,她呵的一笑,“亏得老爷还是个官家人,怎么连这个也不明白了。”   “你明白了。你说来听听。”   “老爷啊,大夫的镇静你可是给了?”   县丞一愣后,猛拍自己的额头,“你看我这个脑子。这个脑子。我现在就去张罗。”   “老爷,你着急什么。换了衣服。还有一个姑娘家怕是不敢带那么多银子。老爷换成银票更好。”   “我晓得,我晓得。”   “回去吧,回去吧。记得按照方子吃药。还有这药药力强,千万不能同吃别的药。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甄千金从车子窗户中露出头来与县丞告别。   昨天夜里她连夜用花蜜就着山药糕子搓了三大袋子药丸,等到离开县丞府的时候,亲自交给了县丞。她握着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心里踏实了。   府中龙阳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很久了。   三哥、五哥都知道他的心思,也跟着一言不发。还是三个沉不住气,“九哥,你这是要坐到什么时候?要是再不去可是要走远了。”   半晌才听见他说,“我现在不回去的。等到我能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  会有番外。关于后续   ☆、番外   这已经是第五次我们兄弟都跪在父皇的寝殿外面。要不是父皇病重,极难看到这么多的皇子同时聚在一起。大的是二皇兄,在我们最前面。小的是二十四弟,还在襁褓里,就这样被奶母抱着在最后面,在烈日底下等着父皇的消息。、   皇家的规矩大,我们是按照序齿排队的。帝姬们也在不远处跪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不管是皇子们还是帝姬都是半点声音也没有。二皇兄多年的咳嗽就在前些日子奇迹般的好了。身子骨硬朗,跪在青石板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硬挺挺的跪了好几天。私底下咱们都劝他回去。他只是喘着粗气、摇摇头。   皇后在里面伺候着,一时半刻的出来,看见我们一大群人规规矩矩的跪着,眼神中都是满意。看见二皇子眼里难得的是笑容。这个时候他的表现让皇后很满意。   我的脑子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到身前的人,一会儿又是到了很久以前,父皇将我抱在龙椅上,问我要不要做上去。“在父皇与皇位之间你要选择什么?”   对孩提的我,这根本就是个不用犹豫的选择。   ‘咣当’一声,寝殿的门被推开,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几个内侍已经着了白衣,哭着爬出来,对天高喊,“皇上崩了。皇上崩了,皇上崩了。”   一众皇子帝姬都哭倒在地上,我觉着周围的空气都与我隔着什么东西,呜呜咽咽的哭上更像是风传过来的,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想这刻只有我跪着没有动。四哥哭着伸手将我拉倒,并没有说话,这时候,不会有人说话。哭是对父皇最好的送行。全宫人大恸不止。   到了晚上皇子们得守灵,二皇兄身子弱怕经不住灵堂,皇后便让六皇兄陪着他。他们来从姑苏回来以后生疏了不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俩人又空前的亲密起来。   已经有好几个妃子哭晕过去,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哭父皇,还是哭自己。毕竟父皇一去,钦点的人就要去陪着。剩下的没有子嗣在身的就要到太庙里面青灯古佛的陪伴后半生了。   只是贤妃,不对,我的母妃,还是每日将自己的发挽的乌黑发亮,衣服也捋的没有一丝褶皱,那一天从前面后来以后就是枯坐在宫中,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我们兄弟俩人伴着,时间一久我便有些担忧。只是四哥也如同母妃一般。我只好将担心放在心中。   宫中的人都平静极了。人人都像上了弦的木偶一般。都在有条不紊的做自己的事情。这种平静让我感到极大的不安。这不安来自对皇城的了解。   父皇去的仓促,大概连诏书都没来得及草拟。   二皇子守夜的第二天,半夜的时候传来了消息。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去了。脸上神色安详,身边还有皇上赏给他黄马褂子。人人都说他是去伺候父皇去了。他去伺候父皇我们还放心些。我强自压下这份不安宁。   大内侍的死好像只是个开端,宫中伺候父皇的人接二连三的去了。先是内侍宫娥后来是品级小的妃子,人心惶惶。人人都恨不得拔刀自卫。   这份裂痕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二皇子死了,死在了父皇的灵堂里,死在了六皇兄的身边。当我们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皇后已经将人处理了。一脸的悲痛。是啊,她应该伤心,二皇子不是生子是养子,是她在皇宫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就这样没了。怎么能让他不心疼。六皇兄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面上一个巴掌印子清晰可见。这力道只有皇后了。看来皇后是怪他没有照看好二皇兄。   二皇兄去后,整个宫中便开始鬼气森森。众宫人谣传,是父皇在那边太寂寞要回来带走人。吓得没人敢到灵堂中。   母妃带着我们兄弟俩人,命人打开灵堂的门,呵斥道,“生前皇上最爱与我相伴。要是那边寂寞就让他今晚将我带走。也不枉他宠我一生。”   皇后听了这话,脸色转了好几转,最后只好将话咽下去。宫中的人没人不知道。皇上生前最爱贤妃。这个时候为了个死人,没有好争夺的了,高喊,“妹妹,这话,说的很是。”我看到她的眼神,就如塞北的恶狼。母妃抬起头迎上了她的目光。至今我才见识到母妃的胆量,她不只是后宫中妃嫔的一位。我也开始明白父皇为什么如此贪恋她。她值得有人待她如此。   皇后显然无心恋战,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四皇兄还是如同木雕一样,纹丝不动。我上前扶着母妃,将她引进灵堂里,“母妃,你不怕?”   她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责怪我这样说,“我怕什么?这是生前与我缱绻的人。死后还是那个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拉过我们兄弟两人的手,她的掌心干燥并且温暖,传递着一种力量。   四哥的眼珠动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母妃,都是皇子,为什么父皇只带走二皇兄,没有带走六皇兄?”   “你说呢?”母妃看着四哥。   四哥低下头没有说话。母妃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说,“看来皇后与六皇子站在同一个战壕里了。”   母妃点了点头,叹气道,“只是不知道是老二死之前还是死之后。要是死之后也太叫人寒心了。毕竟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她的丧子之疼就这么快治愈了。”   四哥似是不屑,“要是死之前不是更叫人悲疼。二哥的死岂不是他们注定好的。”   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这个结果都叫人心寒,不知道二哥去了,有没有与父皇哭诉。   “我们今天晚上怕是不得安静了。”母妃叹道。   我点了点头,宽慰她的心,“母妃没事儿。我的人都在外面布置好了。只要有人一靠近一律杀。”   母妃与四哥点点头,我知道是为什么。他们都忌惮我手上的兵权。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父皇病重前的月余,也就是从沛县回来的时候,父皇已经将所有的兵符交给了。父皇嘱咐我,辅佐新帝登基。   母妃端坐在灵前,给父皇烧纸钱,我与四哥将门大开着,一人坐在一侧等着。果然,半夜有人硬闯进来,只是还没冲破我的人就被拿住,来人二话不说,压下压在牙后的□□,当场暴毙。接二连三,一直到东边的天机发白。三哥的玄铁兵甲,铿锵作响,“九哥,共来了十人,是有一人存活。”   我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还不等我说话。皇后已经慌慌张张的赶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失仪。   “有没有留下活口?有没有问出话来。”   三个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我不等他回答。挥挥手让他站到一边,“倒是留下一个活口,还没来得及问话。皇后请放心。”   皇后的身子听见这话。明显的一松肩头,又提起精神来,“现在皇上不在了,竟然有人敢这样放肆。我是皇后将人给我送到宫中我亲在审问。”   这话刚说完,三哥伏在地上,“皇后娘娘就在刚才那贼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这么让他死了?”皇后闭了闭眼,“妹妹,你有没有伤着?本来想亲自审问,给妹妹一个交代,没成想他竟然这么没有骨气死了。”   “姐姐不必担忧。这两个孩子将这里守得滴水不进。我自然是极好的。这样一来只是二皇子的死不是因为皇上觉着孤单,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你说的对。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敢这样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皇后说的咬牙切齿,看起来到真是一幅要为自己儿子报仇的模样。   “昨夜,我守了一夜,毫发无损。你们讲话传出去。就说前些日子死去的人是因为吃了宫中不洁净的东西。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姐姐,要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今日我也累了。”   母妃一夜并未合眼,眼下青黑明显。“是啊。母妃确实累的厉害。我先扶着母妃回去。”   “妹妹既然累了。就回去吧。只是你先留下。让老四扶她回去吧。”   我从皇后那里回来,我知道她的目的一来是试探,二来就是挑拨。“我知道皇上一向疼爱你。再疼爱你,也下遗诏将皇位留给你。怕是着便给你军权,那边还留着一手。你母妃半路上认了你。你认为是什么?还不是看中了皇上给你的权利。皇宫中的女人我最知道了。前半生是为了皇上,后半生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你好好想想。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将你立为皇帝。你是皇帝我就是太后。”   将父皇送走便是封帝大典。皇上既然没有留下遗诏,便是皇后做主。臣子们再唯唯诺诺的提议上几句,基本皇位就定下来了。   众皇子跪在地上,屏息。皇后道,“先皇一去,国家无君。众卿都说国不可以一人无君。那我今天就宣布。”   “慢着。”   众人都抬头看,是谁打破了这一关键时刻。母妃在众人的簇拥下,赶了来。她身后侍女抱着的锦盒让我猛地一震。   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还是那天父皇高兴的将我从龙椅上抱下来,拿出来的就是这个盒子。上面明黄的缎子和血红的福字与记忆中的温和起来。“将来有一天,要是有人拿着这个盒子。她说的话,你一定要相信,一定要帮她实现她的话。你住了没有,记住了没有?”声音恍恍惚惚。   “记住了,记住了。”我开始挪动自己的双唇,从里面发出微弱的答应。   皇后见事情有变,又见贤妃脸上神情坚毅。早也看到了那个锦盒,她怎么能允许这个时候失败,“来人,将贤妃拿下去。谁要阻止新皇登基,都是杀无赦。”   上来一群人就要将母妃待下去,看来皇后也是留了一手,“慢着。”   我从皇子们中站起来,“我看谁敢动。”   一声令下,我的人早就将人拿了起来。我上前将锦盒接过来,打开上面的蜜蜡。将诏书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先让母妃预览了一遍。又将锦盒盖上,带着锦盒与我的人进了勤政殿。龙椅还在那里。   母妃看着我的举动一句话也没说。当即众人认为我便是皇上钦点的新帝。只是我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任何皇子都可能是新帝唯独我,不可能是我。   母妃诧异的神情,随后说了一句话,“大家先散了吧。遗诏过后宣读。”   这是我在勤政殿的第三天了,我坐在台阶上,头歪靠在龙椅上休息。诏书上的名字与我的预测一样,是四哥。   我为什么进了这里?还到来了诏书。父皇说过让我辅佐新帝登基。皇后说父皇肯定还留有后手。我在这里就是想看看,父皇是不是真的相信我。还是留有后手。三天了外面平静无波,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安静的让我觉着我不是在世界上。父皇是相信我的。那么我知道了,并且我要告诉父皇。我是值得相信的。   内监高声宣读着遗诏,我站在下面看着一瞬间错愕的四哥。心中有些好像。母妃看来还是向着我多一点。并没有跟他透漏半点我们的约定。   上次我从皇后宫中出来,便找到了母妃。我只说,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证明。只需要母妃配合我,母妃兵没问我任何话便答应了。看来四哥也是被蒙在鼓里。   京城外,我带着三哥五哥,还有一车子金银珠宝,告别了京城。我将军权系数留下。我知道四哥也是个将才,并不在我之下,不然父皇不会选他,即使先飞是他的母妃。留下军权的时候我问他要了一车子金银珠宝。他问我要这个作什么?   我说,有人喜欢。有了它们,那人自己就寻上门来了。   他一笑,“你们是在姑苏还是要去更远方?”   “不知道。从沛县走的时候,她才十五。她说他会双十再谈婚论嫁。现在十八了,我去将她争取过来,再说。”   “你这样没有信心,可不像是我的九弟。”   “对于她,我想来没什么把握。”   姑苏城中一处僻静的院落。芍药花儿开的正艳的时候。有个姑娘蹲在地上拨弄花儿。   “芍药,你能不能过来给我倒杯茶?再弄那几株花儿就将花儿弄死了。”有个人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动着。   姑娘从地上站起来,拍拍手,“小姐,你整天摇晃也没有摇晃坏了脑子。这几株花儿我可是宝贝的很。”洗了手过来给她添水的时候,“小姐你是不是真的将脑子晃坏了。明天真的要招亲啊?”   某人翻翻白眼,“这话还有假?咱们做买卖的讲究的就是诚信。说了招亲就是招亲、”   “诚信?我可是记得您说过。要儿时再谈婚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再说,这不是咱们敛财的好机会嘛。”   “是,是,比财招亲这样的事儿也就只有姑苏的甄姑娘能想出来。”   “店家,前面什么这么热闹?”   “呦,你还不知道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前面是咱们姑苏第一商,甄姑娘比财招亲。”   “招亲?比才?甄姑娘还真是有雅趣。”   “呵,这就是您错了。不是才学的才,是财宝的財。”   “九哥,要不咱们再去打听打听。万一弄错了。”   “不用,能想出这样搜主意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